标题 | 登佛顶山之缘 |
正文 | 登佛顶山之缘 阿能 “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佛顶山为普陀山之主山。古人家言: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海天佛国,钟灵毓秀,四季法雨,月月天花。为了一个“缘”字,笔者在三十多年间,多次登临佛顶山朝礼,品味自在人生,感悟再三。 佛顶山上树木苍翠,云雾缭绕中有建于明代的佛国第三大寺慧济寺,又称佛顶山寺,用彩色琉璃装饰的寺院深藏高岗林屏之中,入三摩地,浓荫匝地,清幽绝耸,相传为明代小沙弥圆慧爬山时偶然发现了“慧济禅林”石刻字迹,于是发下宏愿募化兴建丛林,供养十方僧宝,最后历经艰辛终于完成了他的宿愿。1929年,普陀山真达和尚拍摄了普陀山寺宇形胜后,熟知普陀山寺庙和风景名胜、翰林出身的江西彭泽人许止净担当了为山东居士对凫老人潘守廉编纂、印光大师作序、由上海商务印书馆出版的《普陀全胜》照片题注并作跋。其中慧济寺大殿照片题注:“慧济寺大殿,在白华顶,今称佛顶山,创建于明,清光绪间重修,规模宏敞,虽不及普济法雨,然以在普陀最高处,故得鼎立成三。”佛顶山西北坡海拔260米处,有一株树龄200余年的高大的国家二等保护植物——普陀鹅耳枥树,是全球仅存的一棵野生鹅耳栎树,被誉为生长在佛顶山上罕见的“圣树”,与“海天佛国”元代建的多宝塔、唐阎立本的《杨枝观音图》合称为“普陀三宝”,笔者在三十多年前第一次上普陀山登佛顶山,专门去寻见过这棵“圣树”宝相。 海拔291.3米处有高踞的天灯之台,又称菩萨顶,为海天佛国制高点。许止净为天灯塔照片题注:“天灯塔,在普陀最高处,登塔一望,极目千里,海中水纹,天晴无风时,一一毕现,真奇观也,此塔为昏夜行舟了知方向而设,镇海李云书之母捐洋三千,永作灯油之费,亦可谓发菩萨心,普施光明矣。”凌绝之顶,时尔云雾缭绕,呈现华顶云涛;时尔云消雾散,白华峰飘渺显现。俯瞰面积12.5平方公里的普陀山岛,诸峰若拱,青峰翠峦,林幽壑深。四面环海之岛,山海气观,阳光、沙滩、船影;钟灵毓秀之净土,古刹精舍隐隐约约,烛火辉煌、香烟燎绕,诵经声响,“山当曲处皆藏寺,路欲穷时又遇僧”,普陀佛国景观壮丽,康有为先生游普陀山时用“观音过次不肯去,海上神山涌普陀。楼阁高低二百寺,鱼龙轰卷万千波”的诗句赞颂普陀山之胜景;极目远眺普陀洋和莲花洋海阔天空,万顷苍溟之中,千岛浮波,星罗棋布,早潮涌起,更是观日出的最好去处。好一处第一人间清净地,宋淳熙四年(1177),55岁的陆游时任提举常平茶盐公事,特地来到普陀山礼佛,住了10余日,他在普陀山题诗《登山望旭》:“海上乘云满袖风,醉扪星斗蹑虚空。更知壮观非尘世,半夜鲸波浴红日。”抒发了自己壮心不已的抱负。淳熙七年,王安石游洛迦普陀后留诗:“山势欲压海,禅宫向此开。 鱼龙腥不到,日月影先来。树色秋擎出,钟声浪答回。何期乘吏役,暂此拂尘埃。”怪不得民国时闻人、商务印书馆编辑蒋维乔评价普陀山风光:“以山而兼湖之胜,则推西湖;以山而兼海之胜,当推普陀。” 每逢农历二月十九、六月十九、九月十九,便是普陀山的三大观音香会期,其间,万千游人香客涌上通向佛顶山之路。从法雨寺一侧上山,全长约1公里的石板香云路有1087级石阶,如入青云之梯,原为清光绪三十年由慧济寺主持文正和尚同监院庆祥募化砌石而成,在1982年重修加宽。上佛顶山路原名“藤萝境”,许止净为天灯塔照片题注:“藤萝境,由法雨寺上佛顶山路,幽径萦回,奇岩耸立,古藤翠萝,回环蔓绕,山中幽邃境世界。”上山道沿途有可祈福歇足的香云亭,有一小巧玲珑、供水月观音的香云亭庵,两涧汇流其下,笔者每每攀佛顶山必在香云亭小憩,这时离佛顶也就一半路程了。香云路两侧多秀峰险石,在中段处路侧有—巨岩矗立,广崖巨壁上镌刻有明代抗倭名将、宁绍参将侯继高应住持真表邀请手笔的“海天佛国”,每字一米见方,上又叠一“云扶石”,石上有一承受天露的碗钵小潭。许止净为“海天佛国石”照片题注:“海天佛国石,由雪浪更进,至西茶山,巨石耸立,下石题海天佛国,上石题云扶,以其敧而不堕,意谓云扶;东天门,由海天佛国石,曲折而上,石形奇特,上镌心印二字。” 缘,是命中注定的遇合的机会,正是因为缘,有缘之人在佛顶山可见到海市蜃楼的奇观。宋代诗人、曾任昌国县令三年的王阮所作五言律诗《普陀山观音岩祈雨一首》:“南我不为雨,躬即宝陀求。地势到此尽,天河相接流。鳌舒千丈背,蜃吐数层楼。念彼观音力,杨枝洒有秋。”想必王阮在普陀山见到过海市蜃楼的。又读《普陀山志?大事记》载:“民国5年(1916)8月25日,孙中山乘建康舰莅山视察,在佛顶山见海市蜃楼奇观,作《游普陀志奇》。”民国五年8月25日,孙中山先生一行上岸后,遇见了北京法源寺当家和尚道阶也在普陀山。孙中山由普陀山普济寺住持了余方丈和道阶陪同下攀登佛顶山天灯台,凭高远眺,独自徘徊后又赴慧济寺时,亲眼见到不可思议的“海市蜃楼”景象,只见寺前矗立着一座伟丽的彩色牌楼,仙葩组锦,宝幢飘舞。约有数十个和尚,生得相貌奇特,站立两旁,迎接来客。在和尚队伍之后,还有一个大轮盘在飞转,不知用何力推动?孙中山边走边想,当他正在感到疑惑时,忽然这个情景就消失了。孙中山先生为此“诧以为奇不已”,忙问同行者,均说未见。进入寺内孙中山先生又问慧济寺当家和尚,也说未派和尚迎接。当时在旁的了余、道阶均说是罗汉迎接。普陀山乃观音菩萨道场,常有圣迹显示,见或不见,乃一个“缘”字耳!“心诚则灵”也。孙中山先生当晚在普济寺“口讲指授”,由随行浙江省民政厅秘书陈去病代笔录下《游普陀志奇》以记其胜。并盖上他平素最喜爱的闲章“月白风清”印章,悬挂于普济寺客堂。这种趣闻轶谈就像神话一样,但在普陀山上也有不同版本。太虚大师在他的《太虚自传?第八章普陀山的闭关》中写道:“民五夏,孙中山先生莅游普陀,时道阶法师适在山,了余方丈等招待极为周到。我在关房中,曾托了老请孙题昧盦诗录的封面。晚间孙去后,了老来告我:孙登佛顶山时,忽睹一奇境,回至前寺记写一文甚详。送孙登舟返寺,此文已失去为惜。但此文系为当时一侍者所窃藏,后二十年始发现公布于佛教日报。”笔者多年前读台湾星云法师作序、原普陀山普济寺客堂知客煮云法师著《南海普陀山传奇异闻录》一书,其中也有此记载。 虔诚的朝山礼佛者“佛即是心”,三步一拜,摩肩接踵,一心坚持到顶,朝礼佛顶山,礼拜观世音菩萨。崇敬观音这一精神因素所引擎的心理潜力所能产生的力量,永远是超过旁观者的想象的,朝山礼佛者因尔也就有了这一口气登顶的节奏和信念。信言曰“不上佛顶山,等于没到过普陀山”。登上了佛顶山,在佛顶山至慧济寺入口又看到明代著名书画家董其昌的:“入三摩地”额(据说系1982年庄华法师临摹董其昌字迹所书,非董氏原迹。)入三摩地“行深般若波罗密”,顿然佛光普照,进入大智慧的境界,令人恍若中置身似入仙境,顿觉神情气爽。民国早期陕西名绅、居士王典章所编《印光大法师圆寂感言》中记载,1917年夏,印光法师陪他上佛顶山时,他是颤颤巍巍地“乘山兜”上山的,而印光法师在1000余级上山道上捷足先行,一路声声颂佛,如履平地。摄心至诚所致也。 为数最多、最活跃的是那些想急于饱览佛顶风光自在游的年轻人。他们携拉相拥,前呼后喊。当莲花洋吹来一缕缕清凉的海风,荡开心头的希冀时,云端雾海被吹呼雀跃进摇动。傲然的兴奋,拂散了缠在身上的疲倦。因为他们觉得,一轮朝阳忆被拥抱在胸前,那条曲曲弯弯的石阶路,算不上是人生路上的一个障碍…… 那些胸前佩带疗养牌、休假证的老者,脚步是轻松愉快的。从山脚到山顶,就象走回遥远的童年一样,每跨越一个台级,就会激起一个童稚的遐想。登上极顶,他们在“佛顶山”那块古老的石碑前踯躅徘徊,在苍郁的古树下沉思默想,用湿润的海风梳理着激昂的情思,仿佛感到那些台阶是自己走过的人生之路,每一级记载着一个生动的故事。然而,在人生的总结栏里让那些风华正茂的后辈填写上一个良好的评语,是多么不容易啊!各人心中都有些自己的心事,轻轻放下未必不是一种轻松。有些痛,淡淡看开,未必不是一种历练。有了这种平和心态,才能真正的解读生命的意义。于是,他们把双手伸向云天,去捧接那夕阳炽热嫣红的余辉,让充实的心音飞越大海,向后来者宣告着,夕光流云,这人生中壮丽的一步已经从这里沉着地迈开了…… 在这曲曲弯弯的石阶路上,多少人还在向上攀援着,他们大多怀着各自的向往,有光辉的、有明快的,因为他们知晓攀援之路别无选择,是一种自我挑战,是毅力的磨练,靠的是一种与自然结合的大智慧,只有启程和坚持,才会到达理想和目的地。人生中总有一些路,一直是难行的,也许有些软弱空虚的灵魂,在“求”而不得时,会在迷茫中沉沦。而那些坚强自在的灵魂,却在“感悟”的希望中崛起,知足者长乐,只有挥袖从容才能暖笑无殇,他们在攀登中寻求到人生的真谛和精神所在,风雨人生中留给自己的永远是一个微笑。 在佛顶山那又陡又高的石阶路上,一步一级的攀援中靠的是内心的淡定与从容,拥有一个生生不息的信念,“曾经沧海难为水”,只要尽心而知命,懂得去珍惜人生和感叹人生的精彩轮回,留下的将是一个个闪耀着生命之光的惊叹号。当我们登上佛顶山山项,放眼五百里华顶云涛,享受着山海间无限风光,都会对着苍穹喊上一句:佛顶山!我上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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