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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在外读书,很少在夏天回到家乡,也很少体会到家乡夏天的滋味。

这次放了暑假我就特意安排了时间,踏上了通往那个我再熟悉不过的地方的列车。我急于看见它,急得我等不急老乡来找我,等他来,我已经走了,不知道在哪里,也许在郑州、也许在西安、也许已经踩在了我爱的那片热土。这是他们后来告诉我的……

经过数十小时的煎熬,听着那“哐、哐”的列车声音,我很烦躁。烦躁的不止是因为那声音,还因为那时间。若是在平常,二十个小时我准能感受到火车站的清新空气(当然是比起车厢里的,和乡村的空气没的比),但是这次,整整用了五十二个小时。进川的铁路很少,因为“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我很不幸,在我回乡的时,洪水比我先亲吻了这片土地,也浸蚀了一段段路基。它们离我不远,洪水不远,坍塌的路基也不远。我在车厢里观察了他们近十个小时,就那样静静的坐着,也等待着。

终于,列车长告诉我们必须绕行。心里又喜又忧,终于不用再停留,但谁也不知道我们这次绕行将经历多少时间,一个小时是不可能的了,也许十个小时、也许二十个……最终走了三十一小时。我只知道日晷又开始了新的轮回,砂漏又填新沙。

坐火车是无聊的,更何况是长途。但也正是无聊,所以会认识新的朋友,也许我们根本不算是朋友吧,因为生命的轨迹我们只有那一个交汇点,然后渐行渐远。她是一个女孩,一点儿也不漂亮但很健谈,有个弟弟,和我们同行。其它的我一无所知,甚至是她的名字。可这并不妨碍我们交流、讨论,天南地北、谈古论今。慢慢地,座位周围的人都彼此熟悉了起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高谈阔论。

累了,总会停下来休息,无论在什么时候。目光回到窗外,近处的风景无法看清,连成一片混沌。举目眺望,能看到一块块稻田,一片片玉米地,多么亲切的画面,多么熟悉的景色。离家不远了,我这样告诉自己,一遍又一遍地。

但其实我错了,整个川东的地貌都差不多,所以稻田和玉米地都是那么被悯农布局。在我告诉自己家已不远后,火车走走停停,至少花了我十个小时,当然也花了所有人十个小时。我不赶时间,更没有业务要洽谈,但是我却不比他们悠闲,也许是真的累了,身心都累了,也许是真的想家了。

不知过了多久,对时间我已经麻木了,抑或是车厢里那污浊的空气使得我窒息。我们所有人被勒令下车,我想:这时你们倒是赶我们走了,可我们想走的时候你们却不让。走出成都火车站,只听广播里的甜美声音这样说着:各位旅客,欢迎您来到成都……

那声音很美(我想人也很美吧),听着让人舒心;这块土地也很美,看着也让人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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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6 12:01: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