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潘金莲艺术形象古今解读 |
正文 | 古典名著《水浒传》写得最成功女主人公莫过于潘金莲。施耐庵成功塑造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物形象。较之扈三娘一丈青、孙二娘母夜叉、顾大嫂母大虫、以及阎婆惜、潘巧云等女性富有鲜明个性。明末兰陵人笑笑天依据《水浒传》中武松杀嫂情节敷衍成篇《金瓶梅》。潘金莲成为水性杨花代名词,是家喻户晓红颜祸水的艺术形象。王思懿版本为潘金莲翻案,当年引起极大反响。最新热播的新版《水浒传》电视剧,把潘金莲被塑造成一个爱情失意的寂寞女人,不再被定位水性杨花的女人,而是一个值得同情的悲情女子,有误导美化潘金莲之嫌,不符合现代文明社会审美取向。 审美观是剧作者人生观客观反映,新版《水浒传》剧中潘金莲感情生活不如意爱上了武松,并处心积虑设置了潘金莲没有与武大郎结婚之前,潘金莲与武松就有一见钟情悬念,只不过武松打抱不平犯事后消失,潘金莲才不得已才嫁给了武大郎。潘金莲爱武松在武大郎之前,反而武大郎近水楼台先得月乘人之危娶了潘金莲。为新剧中的潘金莲悲情埋下伏笔,披上追求感情而付出生命合情合理的外衣,编剧者塑造一个值得令人同情的悲情女子,原著《水浒传》小说中那个见异思迁潘金莲荡然无存。这是对原著《水浒传》中潘金莲误读和曲解,也是现代人审美观的扭曲,也不值得曲解和误读原著中已经定型的人物形象,反而弄巧成拙,潘金莲追求所谓的爱情,是否值得同情肯定有待于商榷。 解析原著《水浒传》小说中的潘金莲,很有现实鉴赏意义。潘金莲出自《水浒传》小说中的人物。北宋年间有一户潘姓人家,潘员外为人开明慷慨,生有一女起名金莲,本也是一户小康之家,不想一场大火把潘家烧的干干净净,潘氏夫妇当场遇难,小金莲那日外出踏青正好躲过此劫。可怜金莲那年才十四岁,家中惨遭不幸,哭的死去活来,不得已为了葬父埋母,卖身于邻县王财主家为俾。原著《水浒传》是这样介绍潘金莲。 那清河县里有个使女,小名叫潘金莲,年方二十有余岁,頗有些颜色。大户要缠她,这使女只是告主人婆。 小金莲为葬父母卖身,说明小金莲很有孝心,无奈做了大户人家里的侍女。在封建社会,有钱人纳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而小金莲执意不肯依人,还告诉了主人婆姨,打翻主人婆姨醋坛子,自然主人没有得手,这时的潘金莲尚较清纯,不为主人金钱所动,渴望凭着自己美貌觅得如意郎君。 即便现代社会的女子,为了金钱膀个大款,或者甘当贪官和大款的“二奶”大有人在。中国现代官场,每一个贪官的背后,十有八九都有贪婪的女人,贪官暴露后,那些卖身求荣的女人便显山露水。原杭州市副市长许迈永称之为“许三多”,其中女人多,与其有染的女公务员多达两位数。这些女人为一己私欲,甘愿做腐败贪官情人,败露后身败名裂,其情操还不如小金莲。要说同情潘金莲,这时的小金莲宛如出水的青莲,出污泥而不染,清纯得可爱,倒值得同情。 在封建社会卖身奴婢是没有人身自由,大户从此怀恨在心,却倒赔些房奁,白白把潘金莲送给了武大郎当媳妇。潘金莲因为出身低贱,婢女出身,对自己婚姻不能作主。武大貌丑家贫,身材短矮,人虽然本份勤劳,却猥獕不堪,胆小如鼠,树上掉下叶子也怕砸着自己,经常受人欺负,更不会行风流之事。武大郎为了躲避流氓泼皮纠缠,两人来到阳谷县租个房子买炊饼,做点小生意倒赖以为生。武大起早贪黑,早上出去沿街走巷叫卖炊饼,晚上还得披星戴月做炊饼,就像现在街头摆个小摊子一样,收入也仅能养家糊口。俗话说家有三宝,丑妻薄地破棉袄,而武大只有两宝,媳妇靓丽,是个美女,加上武大胆小怕事,害怕地痞流氓调戏娘子,也不敢让如花似貌的潘金莲出门招摇过市。此时的潘金莲还算安分守己,用中国传统思想解读,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几乎与世隔绝,她的交际范围很狭窄,只是到邻居开茶坊王婆家做点针线活,聊聊天,还拜了王婆为干娘,也就是这干娘要了她的命。 王婆收了西门庆银两,重金之下,王婆为了银两铤而走险,为西门大官人穿针引线。也就现在拉皮条,现代社会交际场合,那些巴结领导小人,也经常找些美女跟领导陪酒尽兴,女人成了花瓶,时不是玩点花边新闻。女人为了利益,甘当小三卖身求荣,一个拜金的社会,人的贪婪是最大陷阱。王婆为金钱自然送掉卿卿的性命。潘金莲拜上了这样的干娘,结果把她买了,还帮人数钱。在一个附炎趋利的社会现实中,处处都有陷阱,每个人交友处事要谨慎,表面上甜蜜喊着干女儿,暗地数着钱偷着乐。这也不怪潘金莲,涉世不深,还看不清干娘的真面目,更识不破奸诈之人西门庆,倒情有可原。 潘金莲本身品行也存在严重的缺陷,俗话说:苍蝇不盯无缝蛋。武大缺少风华雪夜的浪漫,这着实让年轻美貌的潘金莲感到憋屈。武大家贫如洗,每日也只求个温饱,潘金莲日久也不免生出非分之心。要是潘金莲有颗平常淡定的心,凭着她的聪慧和武大的勤劳,说不定小日子也过得踏实红火,虽不能大富大贵,起码也会衣食无忧,潘金莲也许就不会背上千古骂名,更不至于落个死有余辜的下场。 施耐庵《水浒传》中潘金莲塑造成红杏出墙的坏女人,潘金莲虚荣心膨胀,嫌贫爱富,又追求外在的美,这也是符合人物性格发展逻辑。现代女子同样为满足虚荣心堕落有之。虚荣心一旦失去自控力,超过了尺度,触及法律和道德底线,悲剧就产生了。潘金莲爱了不该爱的人,即便现代社会,发生这样婚外情也不值得同情,更谈不上美化潘金莲的形象,编剧者为其鸣冤叫屈,这是新版《水浒传》败笔之处。无怪乎,现代社会为了名利繁衍出形形色色“潜规则”。剧作者以丑为美,违背社会伦理,花巨资传播封建文化精神之糟粕。 原著《水浒传》已经为潘金莲盖棺而论,宋朝是否有潘金莲这个人,小说是虚构的艺术形象,从潘金莲的感情轨迹,施耐庵已经把她定位水性杨花典型人物,告诫世人以此为戒。一部文学作品中的人物形象,即便过了一千年,依然能在现实中找到人物的原型,这才具有经久不衰的艺术魅力。评判一个文学作品的艺术形象,不是绝对肯定和否定,把人物放到一定时代环境去剖析,客观再现潘金莲艺术形象,扬善弃恶,去伪存真。 打虎英雄武松也是读者喜爱的人物形象,武松天生神勇,有血性,讲义气,好打抱不平,传递正能量。在阳谷县景阳岗打虎成名,阳谷县知县提拔为步兵都头,相当现在公安局局长,是个掌兵权小头目,在小县城也算是个头面人物。武松因自幼父母双亡,长兄为父,大郎抚养他成人,武松视兄嫂为父母。武大郎背井离乡做点小生意,武松巧遇在此卖炊饼的长兄大郎,漂泊异乡,兄弟相逢,一家人自是一番温存,本该享受天伦之乐,谁知潘金莲竟然勾搭起小叔子。她当然知道只能暗地里“偷情”。这种见不得阳光的“偷情”的后果,现代社会也是为世人所不容忍,嫂子与小叔子私通,这已经超越了社会和家庭道德的底线,属于亲情乱伦,同样为世人所不耻。潘金莲为了所谓的情,换言之,就是满足虚荣心和情感的欲望,道德已经完全沦丧,是不值得美化和同情。编剧者站在美化潘金莲立场,宣扬所谓违背社会道德和伦理爱情,是人类社会文明的倒退和落后。 换个角度来解读潘金莲。美女爱英雄,无可非议,何况武松仪表堂堂,是个爽直仗义的男子汉,又有一身好功夫,在古代社会无非是很抢眼的,就是在现代社会也趋之若鹜。步兵都头,有些权势;力大如虎,有安全感;身材高大英俊,对得起观众,属于高富帅。这一切都极大满足潘金莲的虚荣心,难怪潘金莲不顾一切主动勾引小叔子武松。女人追男人,在封建社会无疑是一种大胆叛逆的行为。武松要是个浪荡轻佻花花公子,也许成就这一段露水孽情。而这样违背伦理畸形男女私情,在现代社会同样存在,比如现代剧作家曹禺的戏剧作品《雷雨》中周朴园后妻繁漪与长子周萍私情。还有现实中姐夫与小姨子私情,都被披上所谓爱情的幌子,对情亲具有极大杀伤力。曹禺在这常见的“始乱终弃”和“乱伦”的社会现象中,开掘出具有时代特点的社会悲剧。一旦乱伦私情败露,那只有死路一条,乱伦也是现代文明社会所不能容忍,恰恰这种违背伦理的畸形乱伦,为现代文明社会所唾骂。潘金莲是如何勾引小叔子武松? 潘金莲第一步先是让武松住到家中来,长兄为父,长嫂为母,哥嫂照料叔子生活天经地义,谁也不会怀疑,用亲情绑架孽情。第二步就是体贴入微照顾武松生活。第三步就是趁武大在外卖炊饼空闲陪武松喝酒,酒后乱性,造成既定事实,然后达到长期“偷情”目的,尚可控制和要挟武松,做一妻两夫感情游戏。好在武松酒醉心明,断然拒绝了潘金莲的挑逗煽情,武松坐怀不乱。潘金莲勾引不成小叔子自是颓丧,猪八戒倒打一耙,离间挑拨兄弟两的关系,武松蒙冤搬出兄长家住到集体宿舍。知县派武松出远差,古代社会交通不便,一出门就是几个月,也就在这空挡,潘金莲竟然很快与西门庆勾搭成奸。 原著中的西门大官人靠黑道起家泼皮流氓,这厮只要美女便垂涎三尺。原本是个恶霸奸诈小人,由一个社会市井混混,摇身一变,便平步青云当上吃皇粮的“公务员”,靠着几个臭钱欺男霸女。西门庆的哲学就是以性欲的满足、肉体的快乐、感官的愉悦为根本追求,把人生的快乐建筑在现实生活的基础之上。西门庆不仅拥有众多的女人,还有一些女人似乎等着他去拥有,从这点来看,西门庆在当时应该是个很招女人喜欢的钻石王老五。西门庆大官人在黑道和白道玩得转,怎么会真心爱潘金莲,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玩腻很快又有下一个目标,要不是很快事发东窗,他会厌烦潘金莲,更谈不上娶潘金莲为妻。按说在一个小县城,像西门庆这样口碑的人,想必潘金莲也有所耳闻。而潘金莲本性所然,落入西门官人魔掌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一是西门大官人有权势。“他专在县里管些公事,排陷官吏”;二是西门大官人有钱,西门庆开店铺,官商勾结洗黑钱;三是西门大官人英俊潇洒,还会使些拳脚,也善解风情,风月场上的老手。虽然西门庆主动勾引潘金莲,要是潘金莲真心爱武松,也不会很快就移情别恋西门庆。女子水性杨花的特征:感情如水般轻浮随意,对爱不专一,见异思迁。 在当今之社会,这厮也很有市场。现代官场“西门庆”式大官人大有人在,贪财贪色,官员在灯红酒绿应酬带着“潘金莲”式美女招摇过市,用点权力给些小恩小惠,陪酒陪玩陪睡。在物欲横流的现实,见利忘情美女打着谈情说爱幌子,实现利益最大化。那些美女歌星主播公众美女争相攀高官,傍大腕,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开名车,住别墅,这是现代社会颓废的奢靡之风,剧作者竟然为潘金莲彻底翻案。 倘若潘金莲爱武松,图他是个英雄,为人仗义,更多是人格上的敬仰。潘金莲爱上西门庆,更多的是世俗的权势和钱财。她的感情没有丝毫追求美好爱情的成分。此时的潘金莲堕落成欲物化的女子,已经不值得世人有丝毫同情和悲怜。西门庆本是个寻花问柳之人,潘金莲和西门庆的那段孽缘,始于她用一根竿子打中了西门庆的头,像这种宿命论者,不免要叹,也就是这致命邂逅相遇。即便没有这段巧遇,潘金莲也会相遇东门或者南门,她既然不满意武大郎,红杏出墙只是一个时间和机遇的问题。西门庆垂涎潘金莲颇有姿色,感叹鲜花插在牛粪上。潘金莲爱上人模狗样的西门庆,有权势还有钱财,极大满足女人的虚荣心,哪怕西门庆身后一大帮女人,两人各有所得。在茶坊王婆撮合下,就像干柴遇到烈火,很快就媾合在一起。 小贩郧哥发现了奸情,告知武大郎,武大郎回家捉奸,却被西门庆踢伤心口。王婆和西门庆害怕武松回来寻事,打虎英雄,西门庆不是对手,只有封了武大郎的口,西大官人仗势欺人,没人敢做声。为了杀人灭口,三人一合计,让潘金莲在武大郎喝的中药里下砒霜,西门庆答应事成后娶潘金莲做长久夫妻。潘金莲为了所谓的情,最终不顾触犯法律毒死武大郎。潘金莲和西门庆这两个经典性的人物,施耐庵刻画得入木三分。 潘金莲被人玩弄,她仍然执迷不悟当作爱情,已经够悲情。西门庆还进一步把一个无倚无靠的弱女子制造成杀人犯。难以想象,要是武松是个胆小怕事的人,遇事息事宁人,没有大打出手杀死潘金莲和西门庆,那么依西门庆的权势,潘金莲自然会逍遥法外。也不难推测,西门庆玩弄潘金莲一段时间之后,西门庆一定又会找到别的女人,把潘金莲一脚踢开。潘金莲要是纠缠,西门庆会将潘金莲以杀人罪名投入死牢,或者又卖入娼门。事实也如此,当潘金莲还在为西门庆死扛之时,西门庆在狮子楼正搂着其他女人寻欢作乐,还是王婆为保命道出实情。武松怒杀潘金莲和王婆,又赶到狮子楼杀了西门庆,为兄长武大郎报了仇。总之,不论如何设想结局,潘金莲至死也没有悔悟,总也逃不出一个没有人同情的悲剧的结局。 潘金莲逃了法律的制裁,封建社会政府的法却成了银子的法。衙门八字开,无钱莫进来。武松报了案,他在官场混迹时间短,尚不知道官场深浅,本就是个正直仗义的清官,没有多余银子打通关节。西门庆这厮颇有些钱财,在有钱能使鬼推磨的法度下,武松便是告到东京去也无济于事。武松只好私下了断,私法代公,结果了奸夫淫妇的性命。正如晁盖劫生辰纲为了百姓交租子一般,实在不能说是错的。杀死潘金莲表面上是武松,实质上却是一个罪恶的封建社会人治制度和封建礼教。其次就是潘金莲的主人、西门庆、还有潘金莲本人。如果宋朝社会是个法制的社会,或者婚姻自主,这样的悲剧或许不会发生。武松按照正常法律程序,一个漏洞百出案子,应该很快就会查得水落石出。潘金莲自然会受到法律的制裁,杀人偿命,武松也不会落得个刺配的结局,从此断送了他的大好前程,逼上梁山。在现代社会,人们对于婚姻更多理解和包容,潘金莲要是生活当今社会,她自然不会嫁给武大郎,即使婚姻不美满,她还可以选择离婚,犯不着为情杀夫落得个遗臭万年。其实,这是三个人的悲剧:武大郎、潘金莲、武松,而潘金莲的悲剧是不值得同情和美化。 从法律上看,王婆教唆杀人,潘金莲故意杀人,西门庆只不过与情妇偷情,提供作案的砒霜,虽说杀人因他而起,但他却没有死的必然,反倒是最冤枉的。但都有一个前提,建设法治社会,推进国家民主。宋朝是法制社会吗?显然不是,封建王朝是家天下,不允许法治的产生,从这一点上说,西门庆死的冤,也不冤。当我们把这一个故事当做道德和法律的议题去审读的时候,应该用这样两种角度去审读:历史和时代。从历史的角度,原谅英雄武松,因为那个时代,权大于法,可见封建社会司法是多么腐败;从时代的角度,尊重法律,依法治国,才能构建和谐社会。如果没有法度,中国社会有无数潘金莲式悲剧发生,这也是新版《水浒》剧中依靠原著而没有呈现给时代审美取向。文学艺术是教育人,引导人具有高尚审美情操,不健康的电视剧同样是人类社会腐蚀的精神污染。 |
随便看 |
|
四季谷提供散文、诗歌、杂文、随笔、日记、小小说等优秀文学作品,并提供汉语、英语等词典在线查询,是专业的文学及文字学习免费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