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长篇小说《寻找》之二 暴风雨的洗礼 |
正文 | 第二节暴风雨的洗礼 皎洁的月光下,吕庆兰跟在爷爷身后,走到了家门口。远远就能听见,娘娘在对爸爸发脾气,好像还在哭。吕庆兰的心不禁有紧缩了起来,自娘娘嫁到吕家来了之后,还没见她哭过哩!吕庆兰开始意识到自己似乎“在劫难逃”了。 大门虚掩着,爷爷轻轻地一推,门便“吱呀”一声打开了,堂屋里没有点灯,借着月光和从娘娘房间的门缝里钻出来的几缕灯光,还能辨别出饭桌、香敬和庆兰房间的位置。爷爷轻轻地嘱咐了庆兰几句,便关上门,回后院的里屋睡觉去了。吕庆兰知道,这回连爷爷也难帮上自己的忙了。站在门栏边,离娘娘的房间只有咫尺之距,吕庆兰犹豫了,是鼓起勇气推门进去,还是偷偷地跑回自己的房间去呢?躲能躲得过去吗?今天晚上躲过去了,明天该怎么办呢?是自己犯下的过错,就应当去承担一切后果,只要庆威平安回来,我挨点打、挨点骂又算什么呢!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吕庆兰终于鼓起勇气,推开了娘娘的房门。 好像暴风雨来临的前奏,一丝风也没有,房间里安静得离奇。吕庆兰的父亲,三十八岁的吕元才双手扶膝,紧皱着眉头,闷声坐在衣柜前边的方凳上,庆威瞪着一双无邪的眼睛,安静地伏在娘娘的胸前,被娘娘的双手紧紧地搂在怀里。再向上看时,吕庆兰吓得连忙低下了头,在一张泪痕未干的脸上,一双仿佛要吃人的眼睛,刺得吕庆兰浑身直发抖,吕庆兰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 “爸爸,娘娘,对不起!是我没把庆威带好,你们打我、骂我吧!”吕庆兰低声啜泣着。 吕庆兰还来不及想接着该怎样说,忽然间,只听得哭声、风声、咆哮声同时入耳。 “你不必说,我自然要打的!庆威要是出了什么事,我结果了你······”娘娘迅速地把庆威递到了父亲身上,一阵风似地扑了过来,庆兰的头发被拉成了鸡窝,头上没轻没重地不知挨了多少个巴掌,庆威吓得大哭,父亲走上前来拉,马上又被推了回去。 吕庆兰手撑着地,紧闭着双眼和牙关,眼泪就像山涧的小溪,从睫毛下奔涌而出,而她却并没有吭一声。头上停止了挨打,却不知怎地,像是被人提着衣领往外走,在大门外又被重重地放到了地上,随即门就“哐”地一声关上了。 吕庆兰睁开眼睛,眼前直翻花,像是许多小萤火虫在上下飞舞,耳边是小虫不停地“嗡嗡嗡”在作响,她慢慢地摸着地,爬到门槛上,吃力地转过身来,闭上眼睛,将身体靠在了冰凉的木门上。 纯净如水的月光,透过几片稀疏的树叶,洒在静寂的大地上,也洒在小屋门前那个孤寂的小女孩身上,原本就瘦弱的身体,在月影下,显得更加单薄,一阵清冷的风吹来,吕庆兰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噤,想不到这深秋的晚风竟冰刺般的寒冷,吕庆兰将身体压缩得更紧了。 半晌,吕庆兰才感觉到眼不花了,耳朵也不嗡嗡作响了,入耳的,只是风吹树叶习习作响的声音。今晚的月亮很美,又圆又亮,像一块晶莹剔透的和氏璧高高地悬在空中,老师讲过,在月亮里,住着美丽善良的嫦娥姐姐,还有······ 顶不住的疲劳和困倦,让吕庆兰无心赏月,很快地,吕庆兰就合上了疲惫的双眼,进入了睡梦之中。 突然,从天上飞来一件漂亮的仙衣,落在了吕庆兰的身上,庆兰高兴地穿上它,就像仙女一样飞了起来,飞呀,飞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月亮上面,美丽的嫦娥姐姐热情地迎接小庆兰的到来,她牵着庆兰的手,她们飞一般地进了广寒宫。一个生动的画面,让吕庆兰惊呆了,她看见妈妈正坐在广寒宫里吃水果哩!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是轻轻地喊了声:“妈妈?!” 那是妈妈,那是妈妈!她听见庆兰的呼喊了,向着小庆兰飞奔过来,紧紧地抱住了小庆兰的身体,喊着:“孩子,我的孩子!”妈妈和庆兰都流下了高兴而又激动的眼泪,小庆兰不停地喊着:“妈妈!妈妈!”身怕妈妈会突然间消失。妈妈也不停地喊着:“孩子!孩子!”回答着女儿的呼唤。 一个宫女姐姐端出好多馋人的菜肴,嫦娥姐姐请小庆兰和妈妈吃了一顿丰盛美味的晚餐。饭后,妈妈要向嫦娥姐姐辞行了,说是要回去织布了,还说庆兰也该走了,小孩子一个人在外面玩,家里人会担心的。小庆兰依偎在妈妈的怀里,哭着不肯走,也不让妈妈走,可是仙衣又飘动起来,小庆兰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飞起来,妈妈吻了吻小庆兰的额头,她慢慢地飞走了,小庆兰声嘶力竭地想唤回妈妈,可妈妈已去无踪迹了。小庆兰像一片飘落的树叶,从月亮上面慢慢地飘落下来,她那颗幼小的心也慢慢地往下沉、往下沉,可是,她却哭不出声来。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吕庆兰终于从沉沉的睡梦中苏醒过来,睁开眼睛,原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火红色的太阳光透过右边墙角上的那个小玻璃窗映到庆兰床前凹凸不平的泥巴地上。 细细回想了半天,才想起幸好今天是星期天,正好休息,否则又旷了半天课。至于昨晚发生的事情,好像都想不起来了,也不愿去想它了。 吕庆兰掀开被褥,准备起床,可是头疼得厉害她不得不又躺了下去,额上的湿毛巾掉到了地上。正难受时,爷爷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进来,让吕庆兰慢慢喝下,喝完,吕庆兰觉得舒服了很多。 原来庆兰半夜在门外,刚刚睡着不久,爷爷就起来,把她抱回了她的房间,可能是受了点儿风寒,小庆兰有点儿发烧,爷爷一直守候在她床边,不停地用湿毛巾敷庆兰的额头,这会儿庆兰喝了爷爷煮的姜汤,全身出了很多汗,烧也退了,头疼也除去了不少,小庆兰又想下床活动了。在爷爷的劝阻下,庆兰只好继续卧床休息,爷爷又挑着竹筐出去收荒去了,爸爸和娘娘带着庆威到田里去了,他们把晒得枯干的棉梗捆好,再用板车拖回来,堆成垛,那就是一年的柴禾了。 爷爷说爸爸来看过庆兰,庆兰是相信的,虽然自从有了庆威,爸爸对庆兰的爱抚越来越少,但她相信爸爸还是爸爸,他心中是疼庆兰的。爷爷说那碗姜汤是娘娘下地之前煮的,庆兰就很难相信了,对娘娘来说,自己昨天犯下的错误确实是难以饶恕的。九岁的吕庆兰已经承受住了昨夜暴风雨的洗礼,她从心底里没有丝毫责怪她的后妈,而是不停地告诫自己,以后做事一定要小心、要听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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