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道衍天玄 |
正文 | 三月中旬,晨晓时分,连云山脉上淡淡的云雾仍未消散,犹自裹挟着朦胧水汽,飘逸山间。山脚下,凌暮倒提着药锄,在山中飞鸟悦耳的啼鸣中,带着一身雾气缓缓步出山林,其身后的竹制背篓中,堆积着十余株青翠药草,根部还带着些湿润的泥土,萦绕着淡淡药香。药草上,放置着一件打满补丁的兽皮裘袍,稳稳托着十余颗红彤彤的浆果。 顺着山间崎岖的小路,蜿蜒前行了大半个时辰,凌暮的身前出现了一条尚算宽广的小河。听见小河奔流时哗哗作响的水声,凌暮的脸上也不由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笑容:“终于回来了,阿雪。 小河对岸,葱郁的树林中,数十座简陋的房屋若隐若现。踏上小河上略显老旧的木桥,凌暮的脚步似乎也轻快了起来。走在村中小路上,不时的有穿着粗布衣衫的村民与之亲切的打着招呼:”小暮,又去给阿雪采药了啊,她的病最近好些了没有?“每当这时,凌暮总是微笑着点头道:妹妹的病情最近还算稳定,不过,她天生体弱的病是治不了根的,只能用药吊着,谢谢大家的关心。” 凌暮所在的山村,位于越国偏远的南部山地,因村前有一块状似卧牛的巨石,故名卧牛村。村中的人多是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的,凌暮一家也不例外,自其曾祖起,便一直居住在这偏僻但民风淳朴的山村。 顺着小路蜿蜒向上,道路两旁的房屋越来越零星,村民们交谈的声音也渐渐远去,一座隐蔽在树林中的小竹楼渐渐显露出来,凌暮的脸上也带上了一丝温柔的笑意。那座竹楼,虽然简陋,却为他和妹妹遮避了十四年的风雨,也是凌暮早逝的双亲留下的唯一遗物。 竹楼前,凌暮放下了手中的药锄,背着竹篓来到了屋后水渠旁,用引自山间小溪的清水将药草和浆果洗净,再将药草挂在向阳的地方晒干。做完这些后,凌暮转身来到了屋前,自土灶旁边的碗橱中取出了一只土陶碗,将洗净的浆果放在一张干净的布帕上,并将之揣在怀中后,才用抹布裹了手,端起了灶上的一个底部灼黑的沙罐,小心翼翼的将汤药倾倒在陶碗中。随着药水的倾泄,一股淡淡的药香弥漫开来。 倒好药水后,凌暮用药匙搅了搅,才端着土陶碗,轻轻地推开了竹楼的大门,来到了里间小雪的房外,掀开门帘,走了进去,屋内,陈设虽然极为简陋,但却给人一种简洁的感觉。靠窗边的小床上,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瘦弱女孩正裹着被单,沉沉的睡着,或许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略显苍白的小脸上,似乎带着些淡淡的忧愁,令人堪怜。 凌暮将陶碗放在了床边的矮小木桌上,弯下腰,在小雪的耳边柔声道:“小雪,哥哥回来了,快起来吧,有好吃的哦。“ 连着呼唤了两遍后,少女才缓缓睁开了眼睛,略带迷糊的双眼,在看到少年的那一刻,不由带上了一丝喜意:“哥哥,你回来了啊!有什么好吃的呢?“凌雪甜腻一笑,柔声道。 宠溺的刮了刮少女秀气的鼻梁,凌暮温声道:“小雪,等一下,吃完药了才能告诉你哦。“ 温顺的点了点头,凌雪将目光撇向了少年的身侧,看着那碗黑糊糊的汤药,不由嘟了嘟嘴唇,娇俏的小脸上做出一副痛恶的神情来,实在惹人怜爱至极。 凌暮弯下腰,轻柔的将凌雪扶起,让她舒适的靠在床头木墙上,才用左手端了碗,右手用药匙将温热的汤药一勺一勺渡了过去。 靠在坚硬的木墙上,凌雪柔和的注视着凌暮一勺一勺的将药吹至温凉后渡给自己。动作虽单调,却自有一股温情流露。少女的身心在这飘动的淡淡药香中,在少年平常的动作中,被脉络中流淌的脉脉亲情暖暖的包裹。 约莫过了半刻钟的时间,凌暮才将汤药一口一口的渡完,看着少女因药苦而微蹙着的眉头,不觉微微一笑,自怀间拿出了布帕,在少女期待的目光中,十几颗鲜艳欲滴的红浆果展露了出来。 “呀,浆果!谢谢哥哥。”凌雪的脸庞微红,眉眼间不自觉的露出喜意,显是极为高兴的。 凌暮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犹自沉浸在喜悦中的少女,和煦的阳光穿过重重树影照射在少女那苍白中带着点红晕的脸庞上,为其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恍若天仙。 三年来,因父母的意外去世,凌暮独自一人撑持起了家中的一切,带着天生体弱的妹妹,在这偏僻的小山村中,艰难但顽强的生活着。 “小雪,你先自己待一会,我去做饭,记得吃东西的时候不要把衣服弄脏了哦。”凌暮轻轻地抚了抚少女那略显杂乱的头发,微笑着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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