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母亲教我唱童谣 |
正文 | 母亲教我唱童谣 孙儿从幼儿园回来,兴高采烈地对我说:“爷爷,爷爷,我唱个歌儿给你听。”我说:“好呀,我最喜欢听文章(孙子乳名)唱歌了。”于是他手舞足蹈地唱起了“小苹果”。听着他稚嫩的童音,让我想起了儿时的童谣。 我小的时候(50年代),和小伙伴们玩耍时,我最得意的是带着他们唱童谣。三四个或七八个孩子手拉着手,围成圈,边跳边唱:“扯个手,拉大锯,姥娘门口唱大戏,接闺女,请女婿,小外孙,你可去?” 儿时是贪吃的年龄,最盼望的是过年、过节,端阳节前,我们唱道:“五月五,是端阳。门插艾,香满堂。吃粽子,蘸白糖。龙舟下水喜洋洋。” 一进入腊月,我们围着院外的一棵高大的柳树,高声大嗓地唱起来:“放鞭炮,年来到,闺女要花儿要炮,老头要顶新毡帽。” “小孩小孩你甭馋,过了腊八就是年”;“ 吃罢腊八饭,就把年来办。”“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割猪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满街走”。唱着唱着,年就到了。 这些歌谣都是我母亲教我的。她虽然不识字,但她头脑里装着很多童谣,张口就来,见啥说啥。比如院子里的喜鹊在叫,她就说:“花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我一听,急了,说:“妈,我长大了不会忘了你。”我妈一听,笑了,说:“好!你说话可要算数啊。” 记得1956年农历四月十二那天早晨,下起了雨,母亲叹了口气说:“四月十二湿了老鸹(乌鸦)毛,麦在水里捞。”意思是如果四月十二这一天下雨,收麦时会遇到洪涝灾害。后来,母亲说的话果然应验了,那年午收时,接连几天下起了大雨,淮河发大水,小麦还没来得及收割,都淹没地地里,本来丰收年变成了大贱年。 我小时候,常常闹肚子,肚子疼时,母亲先将两手搓热,捂在我的肚脐眼上,一边轻轻地揉,一边哼着儿歌:“小板凳,凹凹腰,娶个媳妇没多高。放屋里,老鼠咬,放外边,老鹰叼。”我一听,咯咯咯地笑了,说:“哪有这么矮的媳妇?”笑着笑着,肚子就不疼了。 母亲教我的童谣内容广泛,五花八门,有农谚,有谜语,哲理性很强。三伏天,她带着我下地薅草。上面火辣辣的太阳晒着,下面热烘烘的土地烤着,如同蒸笼一般,母亲的衣服都汗湿透了,我又渴又饿,就劝母亲快点回家。母亲说:“狗答拉舌头(指夏天)你不做,鸡蜷(卷缩的意思)爪(指冬天)你忍饿。草不薅掉,庄稼咋长呢?庄稼不长,全家人吃啥呀?” 我的一位邻居,对婆婆不孝,婆婆瘫痪在床,她和婆婆说话时,恶声恶气,盼婆婆早点死。婆婆想吃碗面条,她也不给她做。母亲非常同情她的婆婆,常偷偷地端碗面条给她婆婆吃。母亲说:“老猫屋檐睡,上辈传下辈。她现在对她婆婆不孝顺,等她老的时候,她的儿子也不会孝顺。”如今几十年过去了,她的儿子媳妇住在新盖的小楼上,她一个80多岁的老人孤零零地住在儿子媳妇淘汰的破屋里,阴暗潮湿,十分凄凉。 童谣是童年的蓝天和白云。童谣取材自然,浅显易懂,生动活泼,极富情趣,琅琅上口,具有排比、对仗、顶针、比喻等多种修辞手法,是千百年来群众创作的口头文化,具有鲜明的音乐性和节奏感。母亲教我的童谣,不仅给我带来了快乐,增长了我的知识,满足了我的好奇心,让我懂得了做人要勤劳、善良,孝顺长辈,同时培养了我的音韵感,丰富了我的语言,增强了我的语言表达能力,为我一生的写作打下了语言基础。基于这种认识,当我女儿四五岁的时候,我就教她读儿歌,学童谣,在她还没上小学之前,就背会了200多首歌谣,培养她的美感和愉悦感,激发她读书认字和学习语言的积极性,为她后来成为作家打下了“童子功”。 (安徽省阜阳市阜阳日报社闫振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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