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我的母亲 |
正文 | 母亲弟妹多,没念过多少书,记得读小学那会儿二舅来信母亲认不得字还叫我们读给她听。 有一年母亲牙龈肿痛,吃饭嘴都张不开,只能把大米粥汤一小汤匙一小汤匙的喂到她的嘴里,父亲急得四处为她求医,去了黄姚,去了县城人民医院,那时我们姐弟四人还小,我懵懵懂懂只知道害怕和担心,却什么都不能为家里分忧,不知过了多久,母亲终于平安归来。 记得母亲一回到家,歇都不一歇一下就到自家地里种红薯去,结果第二天生产队就集中在村里的晒谷坪开会,说不准搞自留地,要割资本主义尾巴。那时父母的负担真的很重,四个孩子,两位六七十岁的老人,一家八张嘴全靠他们挣那点公分。晚上天黑打着手电筒去扯秧苗的年代我还清晰的记得,送早餐到田间地头,看着母亲站立在待插秧苗的水田中吃饭的情景永远都不会忘记。 母亲一辈子勤劳本分,能干,任劳任怨。家中田里地里的活儿全都包揽完,田里的活儿比如从播种到插秧到收割,一年两造,春天播种,夏天收割,夏天播种,秋天收割。地里的活儿比如种花生、豆角、玉米、黄豆、红薯、芋头、大薯等。还有一年四季要种植各种蔬菜供一家人吃。那时我已经上初中,一到暑假母亲就会带着我下地干活,比如割黄豆、拔花生、锄地、给红薯除草、收割稻谷、插秧等,忙完这些又得开学了。 记得有一次我和一群小伙伴上山砍柴火,当我双手握着柴刀用力砍断那横在地上的一棵松树时不小心把自己的膝盖给砍了,贴紧膝盖的裤子被砍开一个小口,鲜血直流,是母亲来把我背回家里。之后母亲又托人找草药帮我敷治,伤口未愈合,又开学了,父亲用自行车托我去学校,我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手里拿着蚊帐竹竿,在公路转弯处一不小心蚊帐竹竿刮蹭到地上,一慌张我从车上摔下来,伤口未愈的膝盖整个皮开肉绽,父亲拦下来自瑶山岔路口的一辆手扶拖拉机把我载到富罗医院,不知缝了多少针,麻醉也不起丝毫作用,我分明感觉到膝盖上针线行走在肌肤里的疼痛,但也强忍住不好意思叫一声。出院后母亲又怕我刚上中学功课落下太多,又到学校里陪读了一星期,母亲陪着我在老师办公室,英语老师教我初学英语的情景至今记忆犹新。 上山打柴、割松脂油、收松脂更是苦力活儿,那时不像现在可以用马拉柴、拉松油,什么都得靠肩膀,母亲也会跟父亲一样挑起重担,当然,放暑假了我们也去帮挑七八十斤的松油。母亲一辈子操劳,我大学毕业工作结婚生了孩子,孩子没人帮带经常丢给母亲,母亲没有半句怨言。六个侄儿侄女也是她一手带大,真的不易,但是生活的苦累没能把她压垮!八年前母亲去镇上卖自家种的蘑菇突然觉得头晕,后来检查出糖尿病,母亲说:“我怎么会得这样的病。”因为她知道,我的堂哥在十多二十年前年纪轻轻就是得了这种病不治身亡的。自从母亲得了糖尿病,父亲每年都会带她定时出县城检查血糖正常不正常,住在县城的我也好有个照应。母亲常说她嫁了一个好丈夫。 前两年为了方便小侄儿在县城上小学,小弟就近租了房子,让父母专门接送侄儿、买菜做饭。我和父母的距离也变得很近了,每逢周末我都会去看看他们,母亲的身体时好时坏,由于经常吃药,早几年又检查出胃溃疡,虽然治好了一段时间,也是很容易复发的,胃不好就吃不下东西,人就变得消瘦,未满七十岁,看起来满脸皱纹,气色也差了很多。她的腿脚也不好使了,走路走远一点就累,特别是上楼梯。有次我在校园里拔了艾草拿去给她,她就用老的根茎煮水敷腿,她说那两天晚上腿居然不疼了,终于睡了个好觉。暑假里我把校园里的艾草都拔了,晒干拿去给我的母亲。有时两个星期才去看她,她又会说:“蛮久不见你来了。” 有一次我感冒咳嗽,咳了半个月,去了几家诊所都看不好,母亲提醒我说:“不知是热咳还是凉咳,你煲点鱼腥草喝看看。”我就去药店买了些干的鱼腥草回来水煎当茶喝,这样连喝了三天,咳嗽奇迹般彻底好了。 母亲很善良,从来不会跟别人吵架,甚至没有大声呵斥过自己的孩子,即便是被父亲呵斥也不会跟他吵,她还说:“都是我自己一身病痛,好不容易攒点钱又给我花光了。”她觉得自己是个累赘,一会儿她又会安慰自己:“反正孩子们都长大了。”这就是母亲的成就感! 今年侄儿到市里的实验中学去读书了,父母又搬回乡下老家跟二弟住一块,母亲想我了,说要来我这儿住一阵,2017中国龙舟公开赛(广西*昭平)在昭平举办,父母也来看热闹,顺便检查身体,住了几天,又快到中秋节了,尽管我一再挽留,母亲还是坚持跟父亲回老家。母亲不会忘记我们,家里的土特产笋干、柿子、沙糖桔、百香果、红薯、红薯干、芋头、花生、黄豆、绿豆甚至青菜干,每年到收获的时候,都会拿来或捎给我们。 愿我的母亲健康长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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