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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煎饼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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煎饼的记忆

每个人都有一个故乡,都有一段难忘的童年时光,有的沉睡在时光深处不言不语,有的随着年龄增长不经意间涌动而出,让我“忆乡愁”,最想说的是:煎饼啊、煎饼,你虐我千遍,我待你如初恋。

七十年代的农村,口粮都是生产队分配的,虽是鱼米之乡,可光吃大米那里够,每年父辈们都拉装有大米的板车,步行几百里到山东换地瓜干,那时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白大米要换那些难吃的黑地瓜干呢?现在终于明白了一个哲学命题:质量换数量。后来自留地种上地瓜,煎饼更是以地瓜为主了,地瓜煎饼颜色偏黑,皮实微酸甜,但天天当饭、顿顿不变,经常胃里返酸水,真让人受不了。那时最大的梦想,也就是《平凡的世界》所说的“黑面馍变白面馍”。单纯玉米面做成的煎饼黄澄澄,颜值好看却难以下咽。好吃的要数小麦煎饼,闻起来喷香,吃起来松软。

那时受条件所限,制作煎饼比现在的难度大得多,仅推磨磨糊子的“赶圈集”,就是单调无聊、劳力烦人的苦活!那时大集体没有自留时间,做煎饼只能放在凌晨。公鸡叫第一遍时,父母就开始叫我们起床了。那时真的好困,这边刚叫过,那边倒头又睡着了。我清楚地记得有一次,感觉自己已经在推磨了,怎么还叫我呢?真心好委屈!猛醒过来才知道,不过做了一个已经起来推磨的梦。我是老小,哥姐算是照顾我,但容忍度终究有限,经过N次大呼小叫,终于“被起来了”,扶着磨棍跟着转,不敢抬头看野外一闪一闪的“鬼火”,走着走着打盹了,磨棍掉到糊子里,还要挨他们揍。

烙煎饼时,通常把大鏊子放在锅屋,下面烧的是麦草或稻草,顾上又要顾下,冬天情况还好,夏天烟熏火燎,女人们把一盆糊子烙完,汗流浃背,灰头土脸,最为辛苦。女孩子到了能干活的年纪,第一样学的生活技能就是烙煎饼。经常听见一些长辈们用“撩妹”的口吻说:“三丫头,还不学会烙煎饼,长大连婆家都找不到。”相亲见面时,男方一般都会问女方会不会烙煎饼。如果哪家娶了一个不会烙煎饼的媳妇,全村人肯定要对这个“懒媳妇”家长里短的。小时候,很喜欢看母亲烙煎饼。一勺糊子倒在上面,用竹片把糊子顺着鏊子往前摊,摊得薄薄的,一张收口时,竹片一刮一抛,多余的糊子就回到了盆里;竹片一挑一揭,一张煎饼就完成了。快烙好时,常会烙几张油搭煎饼,加上葱花、辣椒、鸡蛋等,堪称人间美味!我跑前跑后拿油递盐,趁机想多分一点解馋。母亲把煎饼一张张叠好,吊在高高的屋梁上,说是防老鼠偷吃,其实是防小孩子管不住嘴。

煎饼的吃法从不固定,最有名属“煎饼卷小鱼”,认真想来实为不妥,有些可是“鱼子鱼孙”,这样的名菜还是省省吧。多日不见的老年人经常会这样打招呼:“还能咬动煎饼不”,这成了衡量身体健康的重要标准。煎饼含水量小,便于保存,既可主食,也可零食。在乡中学寄读时,我每周都是带上煎饼。有一回锁在木箱里的煎饼,被街上几个“熊孩子”橇开偷吃了几张,害得我只能吃个半饱去上课。

时过境迁,“家家支鏊子,户户烙煎饼”的习俗已退出了人们视线,如今煎饼大都采用煎饼机加工制作,再也不受那劳役苦,因缺乏辛勤付出和感情融入,给我总觉得欠点火候和劲道。每次回家探亲,战友们都请我到特色早餐店,喝杂粮稀饭、吃现烙煎饼,佐以拉疙丝、辣椒炒鸡蛋等小菜,吃得挺滋润、真对味。

“互联网+”真是神了,在外地淘宝网也能买到煎饼。我快递几张吃了后直嘟囔“不好吃”。老婆在旁悠悠来一句:“煎饼还是那个煎饼,是不是人变了呢?”我扯着嗓子吼道:“这变那变,我的煎饼情永远不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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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6 3:27: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