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夜行人 |
正文 | 夜,已经很深了。 已经是子夜了,喧嚣的都市都已经沉睡了。在都市以外的世界,我们已无法知道那沉寂中,还有什么可以不眠不睡的。都市的街衢,白日里的车水马龙,人来人往,那熙熙攘攘而充盈的繁华景象都全部消失了。 她,一个女人,我看不清楚她的容颜。她孤零零地行走在街灯幽暗处,她刚刚穿过霓虹灯闪烁的街头。夜风渐渐起了,渐渐吹着她和她走在的大街旁的树上。 大街上的静,仿佛是一种千百年的死海,瑟缩的秋风在它的上空卷着苍茫的云乱。死亡,那种厄运一样的困惑轻轻飘浮着。街上,没有行人,孤独的她独自行走着,穿梭在灯光与霓虹灯交织的浮光暗影中。 没有人知道她为何独自一人在这样的时光里走着,亦没人知道她心中所想。 在一个不太显眼的小房屋内,有一个值班警员坐在那儿低垂着头看着什么,房门边的墙上有一盏灯,闪烁着红光,忽明忽暗,静静的,没有声响,像一个哑谜供行人猜测。她放慢了脚步,扭头望了望。然而,她没有朝那个房间走去,只是瞬间即逝的望了望,又校正了她的视线,依旧往前走着,街的尽头仍然是街灯辉煌,在双眸可视的远方,街灯延伸着,延伸着——仿佛路是永恒,走路就是永恒之中的永恒。 月亮被逐渐转浓的云团裹胁,已不敢露脸了。风,吹着,吹着,在她的衣襟留下幽幽的呜咽,又窜入她飘荡的发梢,安然眠去。 偶然,会有一辆车,或再接着一辆车,呼啸着打她身旁掠过。那时,她会冷不丁地打一个寒颤,接着,她会投给扬声而去的车尾一个冷眼,漠视远去而消失在眼所望尘莫及的阴影里。 我不是她的伴侣。在夜里,我深知一个孤行者的快乐,那是寂寞中最具想象力的时刻,我久久地注视她,一如情深的痴情男凝眸爱人的眼光,充满无限的欢乐。然则,我此刻的注目只因她的孤独,让我有了注视的目标——她的身材是那样的婀娜多姿,一种旁若无人的行走姿态如此招人流连。我的心中升起遐思——这个女人为何这个时间在街上行走呢?这个女人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呢?这个女人是回家还是去干什么呢? 有一辆的士车在她身旁停了停,她的头摇了摇,然后,的士车开走了。突然,一阵雨点敲打在静静的像死去了的大地上。 变化莫测的老天爷,不识时务地下起了雨。雨点打在前面行走的她的姣好的身上,雨点也打在后面加快脚步行走的我的身上。在我超过她的瞬间,我斜睨了一会,只一会儿,我真的没有瞧清楚——在她的脸部闪烁着晶莹的水花,是雨点儿呢?还是心中忧伤挤出来的泪花? 我快步向那路旁的房屋走去。我躲在一个屋檐下,躲避着滴滴答答的雨点。女人怕被雨淋,她为何不躲避雨呢? 我在暗处,观望着街灯旁那一条条下垂的丝线,一道天然的风景下,她成了风景中的风景。她的身影一会儿被街灯展现在前面,一会儿又在后面,前面清晰时,后面模糊不清;后面清晰时,前面又模糊不清。一种轮回,仿佛交替着演绎——生命的协奏曲。 又一辆车,这次不是的士,而是一部广州出产的日系凯美瑞,司机停车后,从驾驶坐位上下来,半推半拉地将她攥进车的后排座位。然后,“呼”的一声,带着水花水雾,消失在寂静的街道。 这个女人就这样在我的眼前消失了。 夜行人,原本是一男一女,天公作美的协调搭配。转瞬间,我的世界一片寒冷,一种真正的孤寂正面袭来——我不怕这陌生的世界,却原来我是如此地害怕一个人的世界呀! 我要走的路还有很长,可怕的孤寂,可怕着——此际,我的心底是多么想奇迹般出现一个夜行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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