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标题 | 忽悠 |
| 正文 | 一． 二月的中国，北国冰封，南方的深圳早已春暖花开，我按惯例打电话给我的一个朋友问候一下。我们从小了解，长大了虽天各一方，但却长期保持联系，彼此殊为信赖。电话一通，才发现他已不在贵阳，而是到北海去了，干什么去呢？他只是说考察一下项目。后来几次电话，他逐渐透露，是北京的一位政府官员，非常喜欢他的正在中央音乐学院附中学习钢琴的儿子，与他们熟悉后知道他目前没有事做，又要负担每月六千八的额外学习费加房租，生活上有些受窘，所以就介绍他到北海去。在一个大集团公司中准备成立一家分公司，专做港口建设或石油生意；又说我们是天缘地缘赶不上机会缘，他刚来北海我就从深圳给他电话，说明有合作缘，进而大力邀请我来考察，最终一起做石油事业。我对石油的稀缺与国际能源安全的重要性时有思考，又加上他说来自中央的官员介绍，深信不疑，又有自身想通过管理技能找一些活法的考虑，于是就欣然允诺，在三月下旬我们贵阳会面，届时详谈。 三月十七日晚，我在贵阳处理完事情后，去他家，专门详细了解这担事情。但他没有专注的说这些事，又说可能做国际贸易。后来有人来访，我看出来客似乎没有要在我之先走的意思，于是就告辞。约定四月初他从贵阳，我从深圳，聚集北海，开始我们的合作，为此我问他我去到北海后，是否要与那集团公司的领导谈，谈什么？是否应该了解这三年的发展在这家公司的财务表现？他们会出示报表与资金流量表给我们看吗？对此，他没有明确，而是说，会的，你会与他们谈，到时你会知道一切的。 回来深圳已是三月下旬，我沉浸在可能开辟新的事业的兴奋与准备中，一方面查阅书籍，准备一些国际贸易公司的启动工作，另外一方面，则发觉我联系他出现问题，打不通他的手机了。在遍找不到他的情况下，我打了他夫人在北京家的电话，问她我怎样才能找到她老公，她微笑的说，他会打给你的，我说了我们即将合作做一项目的事，她说是老公家二姐之女儿蓓蓓的好友介绍的，没有事的，最多就是旅游一下，我发现不对啊，不是说中央的官员那档子事啊，她楞了一下，说，哦，那是国家电网的人，因为他们的儿子，就是在中央音乐学院附中读钢琴系的小孩给这家选购了一部钢琴，所以他们有来往也熟悉，看到老孙没有事，就给他指这条路来北海了。 看来这事有点走味，也有点神秘，象搞地下工作似的，呵呵。我开始有点复杂思考了。 到月底，他给我来电，说中国电信的手机坏了，送去修了，所以难找到他，并告诉我他已在北海，联系他可以打当地的一个号，（后来才知道那个叫大灵通，是可以携带身上的类似手机的工具）。问及他与那家公司的合作进展，他说已被任命为经理，并配给了一部花冠矫车供他使用。这样，我又相信，不是他而是北京的官员通过权力起作用了。于是按他要我来的要求，我买了四月二日至七日的往返票，准备先行考察石油，港口建议与国际贸易的状况，再作下续安排。 生活，理想，现实中越过今天的环境，到明天的未来施展身手，这对不安分的我，就像一管兴奋剂，麻醉了我不易糊里糊涂的神经。 其实，我对他的信赖，可以说，达到百分之一千的程度。这也是我哪怕遭遇忽悠，也很有可能飞来北海一览的原因。我们太熟了。从小一起生活过，他做生意的多样性，他在“文革”前后的勇猛精神，都突显了他有一个早就感动了我的人格，始终在起作用，所以，人格加上天时，我注定来也！ 回想过去，我们住在同幢宿舍，两家紧邻。双方家大人小孩都来往，他妈妈做过居民委员，我们也帮他妈妈代管过小孩，包括前面写的，小我们一辈的女孩子蓓蓓。我们长大后，房子两家都显拥挤，于是我们家向单位要了一间房来住，他们家见闻后，也去要，单位同意后，我们于是住在了同一个房间。所以这是很熟悉的，无法割断的关系与历史。 另外，他在青年时代做了几件事，也使我对他的人格有所了解，心生敬佩。 第一件是大约在1974—1975年，那时全国因毛主席的一段话开始了经济学的学习。毛说八级工资制是形式上的平等掩盖了事实上的不平等，张春桥后来在这上面发展了一套，叫破除资产阶级法权。我们尚小，只知道人云我云，还不是很明白后面的背景。但有一天，他拿一封信给我看，看后才知，他作为学术探讨，寄了一封信给当时我国的著名经济学家，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研究员洛耕模，洛老看后给他回了信。内容怎么写的，我已记不清，但当时有勇气与全国著名的按劳分配理论专家去讨论，这个事在大多数人是不可想象，也不可能自发行动的； 另一件事是在约1978左右，我们国家有一场发自民间的，探讨民主与法律，独裁与专制现象的思想运动，在北京西单，最显赫时几乎都是自贴的大字报，表达了人们的思考与不同声音。但实际上这个之前，各地先出现了这种争鸣与探讨。毕竟国家太大，文化大革命给人们提供反思的机会大多，客观上我国解放以来的政治实践把民主，民权等搞得灰头垢面，给爱思想的人太多的理论联系实际了。所以，总有些人在大众觉悟之前走出来。在贵州省会贵阳，市中心靠大街的一个墙面，也出现过七个人联名写的轰动全国的，有四五十张长的争鸣大字报。他没有算在联名作者内，但他参与了，具体就是抄写了这些大字报； 再一件是约1983年，能出国，办到境外定居是一个非常不易，也是稀缺资源的事。对我们来说，几乎想都别想，但他就有本事办了单程证去香港定居。这太让人惊讶与羡慕了！只是去香港后当时的经济景气不好，他的工作环境不理想，才中途而返，回到贵阳开始自己的事业。 这三件事，合在一起，不难看出，他的行为后面，最大的特点是敢为，另外还有先知先觉的认知与行动。这也是我心生敬佩的出发点。后人可能不觉得什么，但当时几件事都发生在一个人身上，毕竟少见。怀疑的人，可以类比联想，看你今天有无实际行动搞个惊天动地的事来试试看？？！呵呵。 二， 飞机在夜幕下到达北海，高高大大的他已经在出站门口接我。坐上他说的那辆花冠车，我们向着苍茫浓黑的大地驶去，也许时间太晚，那已经是第二天的首个时段，我有些倦意，眯起眼睛，想作小憩一下；但感觉他开起这车有点异常，一耸一耸的，后来他也有点觉察我的诧异，解释说那是这刹车太灵敏了，我却心里说，老兄这是你控制油门的问题阿，这么晚，又是郊外，哪儿要用点刹呢？？其实，这车不是“公司”给他的，他在这儿几个月也是几乎不开车的，这个小忽悠，也是我慢慢悟出来的。 到了他住的地方，我感觉不错，在六楼，是两房一厅的住宅。一眼望去，家具和墙壁的新颜色，看得出是新装修的，问他才知，这房的所有东西都是房东配全的，一进来就可生活，租金为每个月1800元。在北海这个不到四十万人口的地方来说，也许房租贵了些，但舒适保证了，也是可以考虑接受的价格。 因为太晚，我们简单说了一些过去的往事，然后我问他明天我要作何准备，项目的具体工作如何开展，他还是很矜持，说明天你就知道了，我们还将古典音乐作类比，他说就象交响乐有四个乐章一样，你随着速度的展开，慢慢就知道了，我则明确的说，那么请你告诉我乐曲四个乐章的主旋律，是什么乐句组成的好了。他含糊其辞，还是没有说。由于时间晚了，他的眼圈红了起来，于是分别道了晚安，各自回房间人睡。可能是环境新鲜的原因，我觉得床有点潮湿，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约到了三四点才依稀梦乡。 三， 第二天起来后，我随他去会见一位北京的陈小姐，听了几句，才知这位小姐在“布道”：开发北部湾是千载难逢的历史机遇，特别不容易赶上这么好的好时机，我们都是有缘走到一起来了，后来又说了项目怎么好法，叫资本运作……一走出来，他又说还有下一个，要搭的士去那人家。这下我反应过来，他并不是带我见他们公司的要人谈什么港口，石油项目，而是要接受这种先入为主，半强制性的方式来接受教育了，我想我被忽悠了。 果然，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就象农民赶场，几乎是上午两个课程，下午两个课程，分别有男女不同的经理，大经理给我上课，要么我们赶赴人家的住处；要么讲师来我们的屋子里。从准时去，来，到你坐哪里，着装都严格限定，晚上还有朋友来坐，来打探你的认识到哪一步了，那真的是把我旋进了一个语言围绕项目运作的高速冲击中……还好，我的工作常年与经营工作打交道，也还好我常常主动关心国内外经济大事的发展，所以，他们说的国内外经济形势，我可以判定准确与否，对他们慢慢展开的一些规则，我可以依据几十年的经验，与形式逻辑的推理，法律知识来加以判断，自我展开了激烈的思维与推理，想象。 四， 大约过了三天，我反省，发现我真的在形式上被忽悠了。除了上面我说的来这儿考察石油港口项目外，那车也不是派给他的，实际上是一个他们圈内的深圳女人回家，车临时给他们用的，挂的也是粤B的深圳车牌；另外，一个小事引起我的联想，发现他说他租的房也是忽悠我的。 那是第二天晚上，几个圈内的朋友来家坐，末了告辞离别之际，一个姓彭的男士，看着我俩说，明天我过来做饭，，，我当时未有声响，但心里开始疑惑起来，他为什么要过来做饭？专门做给我们吃？？他们是什么关系呢？ 联想到我发现洗手间有女人未用的卫生巾，厨房的一个碗内有切得很整齐的葱花；他与我都不吃猪油但碗柜里却放置了一大碗猪油，，，这些景象，都意味着这是一个有女人在的，完全的家庭布局，而不是他一个人单身租的房子；而且既然彭先生说过来做饭，很可能就是熟悉这屋内的所有行当，或者可以充当主人才会如此言行的，说不定就是他租的。第二天一早，我们一见面，我就问他，这个房子是不是那彭先生夫妇租的房子，他听后愣住了，问我怎么会知道，然后承认了是他们的房子，他只不过是临时住一下那个房，我来这儿，实际上是这夫妇将他们的主人房临时让我住几天而已！ 这忽悠也太玄了，让我心生一些感动，然而更多的是不安。 五 忽悠是信息不对称的现象，这次旅行，举一反三，认真回顾，发现他对我发出的信息，相当一些有意做了许多不对称。例如我在设想将与所谓北京权力插手的广西项目负责人谈话的前提下，认真的查资料进行准备；在二月份他曾在邀我来合作共进时，也兴奋地展望我们未来，说你若来干，今天保证你获得20万元，明年将加倍翻番……我倒不是仅看到那个钱，而是看到那个事业，一是平台好，符合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就是有人在朝中指导，利于做事；二是石油乃国际性稀缺资源，要是果真能因势做起来，那不是可以几代先行的朝阳产业吗？ 但实际上那是个忽悠！因为这个事情毛都没有一颗！ 忽悠，还有行为主动与被动接受的滞后效应，这很容易让人联想受骗的感觉。例如他说的，已被任命为经理，派了车，这房是他租的等等。都是他一步步的发出信息，我被动的一而再地相信；当然，还有我们从小在一起长大的形成的信赖，让我来前有一个坚定信念：他不会骗我，也不可能骗我！ 但很遗憾，他的确是忽悠了我，也破坏了他从不对我说假话的美好印象。让我的心里一个高大完美的形象坍塌了…… 忽悠还有大小之分，我们上面说的那些，加上我对他的信赖，很容易区别为小忽悠。下面一些那才是“听君一席话”，才见庐山真面目呢： ——你投入5万元，在严密科学的手段保证下，按收入倍增法进行运作，不出二到三年，你将得到1000万元以上的回报；这个项目保证人人都可成功！不成功咋办？不成功你想人家能放过你吗？这个搞了十年了，你想不成功岂不是有人闹起来？？你看有人闹吗？？大家都安居乐业，就是证明。 ——你说这个投进来有什么用？告诉你可能你会吓倒！这是中央内控的隐性项目，因为太赚钱了，不能让全国人民知道，要是都知道了，不是把北海都挤爆了，那不出事才怪呢？你赶快拿主意吧，时不我待啊！ ——要进一步说细阿，可以告诉你，是用于北部湾开发了，你想这几年至少有20万人，2500亿元投到这里，那真是百年不见的历史机遇！而且给你说中央的战略宏图吧，就是搞好北部湾已是国务院的行动，她已经批准了这一个事关东盟未来发展的规划，将来南宁是东盟的首府，北海就是经济大港，我们将来还要往下发展，把东盟都搞得象北海一样富裕，再搞亚盟，最后解决台湾问题。问，你们怎么样解决台湾问题？我们用经济的办法收复台湾，完成统一大业。 呵呵，这是不是忽悠呢？如果是，也够大吧？！ ——这项工作，涉及到很多资金的投入，工商银行专门为我们办理存取业务。你想，要是有不法的行为，国家上有专门反洗钱的法律，下有三个侦控中心负责日常监督，而我们运作这个项目，已经有十年了，是不是可以证明我们的合法呢？ ——同样的，中国联通专门为我们放集群号，凡是参加我们项目的，都会有一个固定的号，在规定的时间内，我们之间打电话是免费的，就是对外打长话，也是每分钟仅收0。15元钱；你想，若我们不是合法的，那中国联通你也知道，是国家直接投资直接管理的国字号企业，它能给我们这些方便，这么多优惠吗？ ——我们的项目运作是有三个特征，“不登记注册，不成立公司，不修建大楼”，但不意味着我们没有上税给国家贡献。就是新进入的人，申购6。98万元中，有3%是作税先扣除的，即是上税2094元。你问税收的收据？没有的，我们从不允许留下来，为的是替国家隐性项目保密。 ——关于玉林，北海等地，政府公安清查了一些传销，抓了一些人，没收其非法所得，那是确有其事。但你会逆向思维吗？这实际上是因为参加者日益众多，各地城市容量有限，政府为了保障一个城市的容量在安全限度内，也为了保证原有的城市居民有一个宽松的生活环境，而采取的减压行为。说穿了，就是名为打击传销，实为帮我们服务。不仅仅是司法部门，就是新闻舆论导向的工具——媒体单位，也是在这个方面，为我们在松紧上调节的，呵呵，这些地方，你们要能够悟透啊！ ——我们在公开场合下不说，不讨论这个事，不让广西人参与，对，国家项目也不一定非要全国人民参加，它有侧重，我们是不要他们广西人参加，但又客观上为广西未来的繁荣富强服务，这用心应该算崇高而伟大吧？我们既然属于国家隐性项目，就理所当然地进入完全守秘状态，例如进入老总级了，不准打听个人实际所得，就是老婆与老公也不得打听，违者惩治出局。同时，也禁止多人一起聚众谈论这个事情，就是每周的学习，我们也处于隐匿形态。一句话，保密才有安全，安全才能保障大家都拿到钱。 ——你看来这里的，原来有病的，三四十岁就被富贵病折磨得不成人样的，到这里来，加入我们后，都整个儿身心变了样，心态变了，身体好了，人人为我，我为人人，在这里蔚然成风。是这样吗？我不知道，但这儿的人都深知，投入了，拿不到本是一个危机，拿得到这个本的若干倍才是划得来的追求，而且伞形梯队是要靠传帮带才能打开向下的通道，于是才有利益关联，整体中连带自己上升。要想尽量避免阻碍，就得我帮你说，你帮我劝，衍生出一个特殊的小团体文化。 六， 要说全国各地的人来北海，天天快乐活动之源泉，我想还是那“五万变一千万”的愿景太诱人了，把人们的贪念，从灵魂深处，在“是人都有私心，都是逐利的动物”的轨迹下，汨汨的流出来，在大家都一样，大家都为你即将的成功，互相祝福的氛围中，你的人格会升华，会将美好化为身边的人与事，那真是情何以堪，会把未来在净化的憧憬中，暂时的放下现实社会中强加于你的各项丑恶。 忽悠，还有同一事项，里外分明不同的忽悠，也有色彩不同，因而感观不同的忽悠。忽悠轻者可能是善意的玩笑，大家捧腹一笑，笑出人间的亲酸与无奈，或者象他邀约我来考察一样；重者则可能是骗人，或以期诈钱财为目的的谎言。我的乡里乡亲，祖祖辈辈终年积德，善良的人们，你们可要当心了……太多了，举不胜举。 七， 把上面那些说法撩开来，你翻上几翻，会凭生几分感慨。旁人给你说说说，不断的讲，窄一听，很有点道理，诘问中透析出设问者的聪明，而是有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扑面而来。但人可贵的品质在于懂得思考，比较，在经验中碰撞，在实践中寻求证明。我也是依此精神来做思考，发现看似只有一种结论的后面，往往藏有多种可能，都缺乏事证与证据来说服初来窄到者。 那这些是不是大忽悠呢？经验告诉我们：假作真时真也假。相信是一回事，证据又是一回事，悟是一回事，逻辑思考推理又是一回事。国家不会把诺大的事，建立在或然状态中，更不会也不应将几十亿元百姓的钱深埋在不见阳光的深道里。理由很简单，万一不测，损失的不仅是政府的形象，而是一个有作为敢负责任的国家权力机关的断头之举！假如这个从头到尾都是私人假冒国家名义，在忽悠广大的布衣百姓，你看它是喜剧还是悲剧呢？每一次公安机关清剿，都会使最下面的人血本无归，无怪乎要出了人命，那倒真是人命要用人命偿的血剧了！ 忽悠很无奈，这信息不对称造成的错位，让人感到人生的酸冷玩味，与社会的残酷一面。但时光不止，忽悠就不会停，哪怕我们已经昂然走进了信息时代，开始知晓它的若干特征，它还是象空气一样，无时不刻的弥漫于我们身边，让我们无奈地，不自觉地处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的，痛苦的惊觉之中…… 忽悠的对面是诚信，邀我来北海的，我的已经进去的好朋友，在与我完全摊开各自对项目的认识之后说，那我们用事实来回答这整个事情是不是忽悠吧，若三年内，我得到那个数额的钱了，我发誓我每一笔都如实告诉你。假如果然如此，那么你就是错过了这千载难逢的历史机遇，假如事实倒向你说的一边，则我心地诚服，不仅亏了，还白干了。 我怎么办呢？还是看事实吧。虽然罪与非罪界限分明，但还是有极少数人能够逆反，而战胜大多数的不可能的。阿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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