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标题 | 我为谁动10 |
| 正文 | 第十节意外 天气意外炎热，发疯了，原来还让被褥压得吐不出气，这会儿全宿舍里的男人都仅留条小内裤倒趴在床上呻吟。柳俊烦躁地将脑袋往枕头上靠，刚过几秒，又不得不把脑袋移开，因为枕头上早渗满了咸润的液体。“呕，”他终于承受不住这压抑的氛围，从上铺位跳下来，随便扯了条长裤往腿上套住，走出宿舍。外面依然是凌晨边界，偶尔有几只奇怪的昆虫会“吁吁”乱叫几声，余下的也就是这下晚修课后学生们呆在宿舍里死睡的平静学校了。柳俊缓缓跺步下楼，不希望有心情，也不希望有感情地走到楼底不远处的草坪里。这学校的生活他似乎还是不怎么适应，没有喋喋不休的班主任，没有乱七八糟的三猫，也没有安静老实的赵和，还能有什么呢？这断然的新开始让柳俊宛如漂泊在湖心的破帆小舟，毫无依靠感，尽管以前都是别人依靠着他。“那女人长得真漂亮，”柳俊突然想起之前在高林松体育课上见到那个穿蓝色T恤的女孩。自从见她以后，柳俊脑海里就时常翻滚着她那动人的摸样。柳俊也只能一个一个的数着她那美丽的脸庞企图躲过这沉闷的天气好好地熟睡下去…… 本以为炎热的温度会在早上后散去，不想它们更加变本加厉起来。柳俊完全佩服这群勤奋好学的学子，依然挺直着汗水侵透的腰板听着讲台上不是很美貌的化学老师研究那头带正负号的原子式。“喂，有没有圆珠笔，借我一支。”坐在前面一个“披头散发”的女生突然转过头来对宛如被晒得脱水的柳俊问道。柳俊睁开一只模糊眼反问道，“圆猪笔，那是什么东西？”气得那散发女生拿着那只没有墨水的圆珠笔在他眼前狠狠地比画着。“哦，我还以为是什么吃的，”说完柳俊从他那“琳琅满目”的抽屉里找出仅有的一支递给了她，“毕竟能帮助别人是件好事，”他心里满意的理解道。“叮铃叮铃叮铃”一阵悦耳地铃声终于宣告：你们要在十分钟里解决你们的急事。“呼，”整个教室和以往一样骚动起来。“喂，”前面散发的女生又转过头用刚才借到的圆珠笔扎了一下还在沉睡中的柳俊，“谢谢你哦，我叫曾曼雁，你叫什么。”柳俊无奈地抬起埋在手里的脑袋，看到她后惊讶得往后连怔了一下，原来这女孩也不是想象的丑，可能为了赶时髦把遮到下巴的秀发也没绑住很自然的分散到两边，双眼皮，幸亏眼睛贼大，鼻子显得很可爱像洋娃娃的。对了，她好象涂抹了一些粉红色的唇膏，水灵灵的。柳俊被他的想象画和现实画的反差吓住，忙解释般地回道，“没什么啦，柳俊，柳俊，”这话怎么也连接不起来，惹得曾曼雁不由宛然而笑，“哦，那咱们算认识了哦，这圆珠笔你还得借我，”“原来套近乎是想贪污我的圆珠笔，”柳俊心里郁闷地想到，但还得装着很大方地回答，“拿吧，拿吧。”曾曼雁这才转回头继续抄黑板上密密麻麻的板书，但后面抛来的一句话倒让她在小本子上连连写错好几个大字，“你想要的都给你……”柳俊倒头又沉睡下去。 柳俊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无意识的抵抗着班里的同学，以至于他一直都没和其他同学聊天，调侃，打闹。就算有，也只是坐在他前面“心怀不同企图”的曾曼雁，偶尔他们会彼此问候一声，偶尔也会“讨论”些学术问题，但更多时候是曾曼雁在很耐心的炫耀着解释着那写得极其节约的笔记，柳俊只会犹如看到了上帝创造的完美成果一个劲地点头猛夸她聪明伶俐，反正说对就是了。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很正常，很正常，正常得让柳俊感到有点不安，而那不安的感觉到后来也确实发生了。 那天上完晚修课后，柳俊没有一丝好气色的走回宿舍。毕竟在吃夜宵的时候，憨厚老板在汤粉里多放了条早已喂得有点微胖又被热水活生生煮死的大青虫，谁也不能很开心的走回宿舍。刚上到第二个楼梯转角，柳俊身前突然冒出个矮小的身影，拦住他道，“喂，新来的，等一下。”柳俊低头分辨，原来是班里的同学，“应该是跟在钟心国旁边的那个‘狗腿’吧，”柳俊努力搜寻着记忆里仅有接触的“碎片”。钟心国是他班上的班长，长得很俊俏，总爱梳个油得发亮接近闪放光芒的三七头，又穿得一尘不染，像个儒气书生，不光那样，他的成绩也很彪高，时常拿班里的第一，引用女生们的话说，“才子”。不过这个一直呆在他身旁晃悠的“狗腿”就有点过分了，肩窄腰短，矮小裸露，还一脸密密麻麻的青春痘破了又长，长了又破。柳俊好几次想建议他去整整，或者……“青春痘”见柳俊没回话，又警告了一遍，“说你呢，咱们谈谈，”“哦，什么事？”柳俊想不出能和他谈什么。“最近你和曼雁靠上啦？”青春痘试图装出一副凶狠的摸样问道。这那出跟那出啊，柳俊发觉他的无理取闹，并不回避地否认道，“没有，”“我跟你说，她是我马子，你看着点，”青春痘再次吓唬道。原来这样，柳俊明白了，但青春痘说话的语气让他很不舒服，（倒不是他说的事）而是他那可笑的威胁架势。“知道了，”柳俊冷冷地回道，说完就要往楼上走，突然一只手拽住他的衣服，“还有点事，”青春痘补道。柳俊扭过头，看到扯在他衣服上肮脏瘦小的黑手，泛出恶心的滋味，他猛将身子一抽，斜扫了青春痘一眼，不去理睬他继续沿着楼梯上去。但走到一半时，他眼前又冒出了一群东西挡住他，柳俊疑惑地望上去，竟然都是班里的同学，还有这情景怎么以前好象也发生过……所有人都只是看着，等着，气氛骤然变得尴尬起来。良久，青春痘才把脸舞成汉奸样，冲到柳俊身前，贼笑道，“我说我们还有些事吧。”“这是什么意思？”柳俊问道，“唰”一记耳光毫无预告的倾甩到他脸上，这种突发其来的攻击顿将麻痛传遍整个脸颊，但更快的是股震裂心脉地怒气狂窜到他脑神经里，柳俊抓紧拳头就要往青春痘脸上死揍下去，青春痘不弱，看穿了他的想法忙撑开手掌堵住他胸前，另一只手则指向上面的人群——如果还手，那你死定了。柳俊不傻，他明白的收住那股几欲烧遍他全身的火焰，死死地瞪着眼前那猥琐而不断挪动的青春痘。“唰”又来一耳光，柳俊急退下几步，让出距离才让那耳光落空。“别激动，我们打个招呼而已，”上面传来一声“客气”的安慰话，柳俊寻声望去却看到钟心国从人堆里慢慢地腾出来，其他人很自觉的跟下来，然后像解剖尸体般将柳俊团团堵住。接着钟心国还是很“和善”地碎念着，“我们只是……只是看你不爽。简单吧。”“哈哈哈”其他人都嘿嘿蛮笑起来，犹如找到个幽默的笑话。“妈的，这群混蛋，”柳俊心里臭骂着说道，“有什么不爽，”“嗖，”同样的手法，又一记耳光朝他右脸刷来，幸好柳俊有防备，见钟心国动身立刻闪开。但这辛亏同时也变成了不辛。堵在他背后的同学抓住他闪开的时机毅然掐住他两个胳膊，把他像耶稣一样架起来。“就这样不爽，”钟心国无奈地收打出的手，换成拳头并用左手相互地挤按，发出喀嚓喀嚓骨骼松动的声响。来真的，柳俊发疯一样挣扎，但双拳难敌众手，他被死死的按住。“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柳俊终于可笑地记起这经典的成语。“搞什么，”突然一声很粗俗的喝声阻止到就欲要出手的钟心国，钟心国下意识的退开，他以为是老师，可惜上来的却是两个学生摸样的人，其中一个穿着白短袖衬衫和中黑的四分裤，脚上无耻地套着一双破满是裂痕的蓝白拖鞋，不靠谱的组合。是周恒，柳俊首先认出来，这会他像个颓废的老头散步归来，嘴里极其厌恶地嚷着，“搞什么，把路都堵着，”他那把手横放到背腰的摸样，十足的地痞……。“柳俊？你在这干嘛？”周恒仰起黑发全倾倒到一边的脑袋望着被逮住的柳俊问道。柳俊瞟向掐住他胳膊的人没去回答他，因为看这情况傻子都分出来了。但周恒又要装得很惊讶地问，“打架？”让柳俊直想往他脑袋横敲几回，不过听到那语气，柳俊明白他是要帮忙了。青春痘听出玄机，阻止道，“没你事，一边去。”“我靠，”周恒听得这话，直奔上来，不知道是故意还是真着急竟把脚上两伤痕累累的拖鞋无辜地蹭到两边，抓住青春痘的衣领就揍上一拳，打得青春痘直捂着脸庞弯腰下去，（不知道脸蛋上爆了几颗）但又被周恒提着，欲动手再打过去。班上的人迅速上前阻止。把他推到墙边，像警察搜身般顶着他。周恒发不起彪扭着脸狂瞪着他们。“一点小事，不用这样。”钟心国摆出一副领导姿势坦然道，反而是周恒反差地不和谐，往地上恶心地吐了泡唾液，咬牙骂道，“你们敢动他，我要你们出不了学校。”啪，宛如一记雷鸣，听到这话后柳俊猛然感到一股狂烈的气焰烧透经脉，胸口某种东西猛烈的抽搐着，很激烈，很沸腾，他收到这种感觉，像是男人以身俱来的。大伙都没动手，随后而来的也没让他们动手。因为柳俊突然发觉楼下不知道什么时候集聚拢了一堆学生，他们“默默地”看着上面的表演，“你个鸟蛋的跑哪去了，”周恒对着从楼底一个窜到他身边拉开制伏住他的人的男人喊道。“搬救兵啊。”回话的是余江，长得文皱皱的，带副黑框眼镜，衣服也和周恒一样穿得不协调，但比周恒干净爽朗。柳俊认识他。更知道他是个很爱开玩笑家伙，常指着柳俊解释头脑简单，四肢更简单。但柳俊也只是笑笑。“老周，打啊，打起来，”楼下的人似乎嫌被发觉了，都发起牢骚，“打，见一个打一个，”“靠，看半天了，还不出手，”“老周，打起来，我不会帮你的……。”，“靠，找死啊，把我MP4还来，”，周恒边推开眼前的学生边对着下面一个落井下石的同学嚷道，把其他人都乐翻了。显然这些人都是余江找来的。周恒虽然不是很有号召力，但人缘不错，这事情也和他搀和上了，他冷哼出口气对刚从里面“逃”出来的柳俊问道，“刚谁打你？我让他十倍奉还，”柳俊很自然地看向了躲在一边的青春痘，想说出来，但最后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没说，淡淡地回道，“没有”。也许就算柳俊说没有，周恒也不打算罢手，他不可能很简单地放过这些家伙，楼下的人都走了上来，相互对势着。柳俊从他微微发颤地眼睛里瞧出了这种气愤，这种不罢休。感到很熟悉，他慌忙地说道，“算了，算了，都是我班上的同学，瞎闹的。”不想这句话毫不留情地打击了外面蓄势待发的人们，他们更爱“热闹”，相互的推着柳俊起哄道，“打，怕什么，我们帮你，”气氛没有因为他的“泄气”降温下去，班里的同学听到开始警惕着，同时也兴奋着，都紧紧地握着拳头，脑海里只记着等会逮个人没命地揍回本。“搞什么，”又一声很粗俗的喝声传来，更像是尖叫，来的以为是学生，但学生们都堵到这看热闹了，还能有谁来。老师们风风火火地冲进来，但没成功，被外围的同学们阻抗着，事情闹大了，柳俊担心起来，往周恒身后捅了一下，周恒没有理睬他，依然看着前面的人，他不打算放弃……。 夜深了，柳俊终于可以侧躺在铺位上，眼前有点模糊，他体验着这种烦躁的气氛和关灯后昏暗的宿舍味道。估计谁都没睡——装着睡，宿舍里没人说话，偶尔有几个同学假装的翻动着身子会发出悉悉疏疏的声响，沉闷揪心。柳俊不明白自己怎么把同学关系弄成这样，他反省，试着反省。动手，会不会被退学，也许是否定的呢？可为什么又要把周恒拉走，他开始学会担心了？开始学会害怕了？他脑海里不断的重放着这问题，怀疑着这问题。不过最后他可以肯定，班上这群人不会再来找他麻烦了，因为在他强制地把周恒拉出来时，周恒，几乎把眼睛都瞪出来了对他们说道，“如果柳俊出事，我要你们全跟着出事。”这不像是随便说的话。以后？ 柳俊从没想过这么多问题，失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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