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阿娘 |
正文 | 阿娘其实就是我的奶妈,我这个年纪的人,小时候父母都忙于支援国家建设,就连生了儿女也不例外,而且又没像现在有着众多牛奶的代乳品,母亲产假过后赶忙上班去了,留下嗷嗷待哺的我,哭闹着,被石门湾深乡下一户钟姓人家抱了去,给我喂乳便是我的奶妈,我的阿娘。 阿娘的家里一共有五口人,除了阿娘阿爸爷爷外,我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阿娘是生了姐姐后为了生计才把我的啼哭接到自己家里的,而姐姐却被迫断了奶。那时候,农村没有副业,没有收入来源,家里除了粮食蔬菜自给自足外,平时的开销全指望着我这不多的哺乳费呢,我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家里,由此有了个响亮的名字:钟发亮,是阿娘给我取的。 我是吮吸着阿娘的乳汁长大的,听大人们说,一直要吃到三周岁多。从我记事的时候起,阿娘身材高大,嗓门也大,是个很要强的人,除家里的事由她说了算外,她还是当时大队里的妇女干部。阿娘忙完了外面的事,回到家就把我抱在怀里,发亮发亮地和我玩,灶间烧火将我放在腿上坐着,后院喂猪让我紧紧的跟着,就连晚上睡觉也会搂着我,怕我不小心翻滚到床下去的。 在阿娘家,我是最小又最“大”的人了,大家都依着我。记得很小的时候,看着大人们在一起聊天抽烟,那时是很少有纸烟的,抽的是旱烟,就是用一尺来长的细竹管点烟丝抽,我觉得好玩,就缠着爷爷一定要抽,结果呛得我咳嗽不已,让阿娘知道了,将大家骂了个遍,从此还规定了把所有的烟管放在我够不着的灶台之上;还有一次,春节时连续的下雨,屋前稻地上泥浆滚滚,穿上棉鞋的我和邻居的小伙伴们一起踩高翘走动,不小心我掉下来,双脚陷进泥水里,冻得我直哭,阿娘顾不得脏,赶忙把我的脚往衣服里塞,用身体的热量温暖着我,我的阿娘啊,就是这样地疼爱我,把我当作了她的又一个儿子,甚至还要亲。 我是在五岁的时候才回到自己奶奶身边的,但跟阿娘的亲密一直要延续到很久,回来后经常会想起阿娘来。每年的夏天,桃子成熟时,阿娘会拎着满满的一篮子水蜜桃,到石门湾我的老家来了,这是阿娘家门前的桃树结的,有拳头那般大,在当时是很少见到的;每年春节放寒假时,阿娘会在年初一准时来做客,老远就能听到她发亮发亮的喊声,给我带来新做的棉鞋,走的时候把我也接走,而我呢,也乐得屁颠屁颠地跟她到乡下过着宠爱放生的日子了,在阿娘家里一直要赖到开学的前一天才不得不回来,但这样的快乐在我读初二的时候就突然中止了。 阿娘去世了,无病,死于和自己儿媳的争吵,要强的她选择了喝农药,把自己留在了烦恼之外,葬礼上,我几次三番要扑过去与比我强壮的哥哥对打,但这能够把对我的爱拉回来吗。阿娘啊,今天是你的又一个祭日,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我------发亮还依然记得,忘不了你拎来桃子的硕大鲜美,你做的棉鞋的合脚暖和,你给我爱的真心无私,你走早了,我会永远愧对你,背负着一生都还不给你的恩情,我的阿娘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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