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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深渊的灵魂
正文

“嗡嗡”的火车鸣叫了起来,阴沉的天气压抑的有些嘶哑;瓢泼的风雪呼啸而来,吵闹地人却把耳根都揪疼了。如此狭隘的空间,把人如商品一样的排列开来,把一点有限的氧气也均分了。整个脑子也被多余的二氧化碳给堵塞了,有点晕乎乎的感觉。挤过人群,跨过身体,扬过包裹,喊着“让一让”,嘴角都像是喝了醋一样的酸疼。只听得到火车“咳速”的声音,异常的有节奏。抬头是一双双疲倦渴睡的无力地眯着的眼睛,低头是一具具躺着的如“尸体”一样的蜷缩着的身体。顾不得外面的场景了,只管对号入座就是。刚才的一身寒气,刚刚安定下来揪似乎汗流浃背,倒是把一点小伤风给治好了。可见事情没有绝对的好与坏,恐怕“相对论”就是这么琢磨出来的吧?

摸索了好一会儿,才安顿好了随身物品,这样才顿时感觉窒息过后的重生。很快就注意到了对面周围的人群,除了自己对面的一位漆黑的大叔还在泛着迷糊之外,其他的都已经东倒西歪了:趴在桌子上,倒在怀里,靠在椅子上,手忖着,脸仰着,眼睛眯着、、、、、、奇形怪状,人类最原始的状态都重现了,好笑又有些怜惜和抱怨。看来这些人都已经上车有一段时间了,这也正常的情况,毕竟现在都已经深夜两点多钟了。大叔将睡半睡的黑炭头就像是在打点滴,这比“包拯还包拯”,比“非洲还非洲”,兴许只能看得见一对白眼皮和有点发黄的牙齿之外再也很难看到黄种亚洲人的皮肤了。真要是在黑夜,保准儿还以为自己撞上了柱子,心里生了几丝好笑。

周围轻微的扫描了一番,已经倾倒一大片,不对应该是整片。似乎很安静些了。空气中只听得见火车“咔嚓”响声,掩盖住了“簌簌”的落雪声音。刚上车的我似乎还没有任何睡意。看着对面的大叔是尤其的黑,甚至看起来还有些脏兮兮的,有点常识的人也许都知道这肯定是农民工返乡,我也就心声了几分好奇:“为什么他这么黑?”我是个大学生,自恋点可以算得上是个只是分子?由于我家乡也是农村,我的父母也都是农民,所以对于“农民工”一词和其人也并不算是陌生,但是我就是很好奇,我对农民工还是很敬佩和感兴趣的。不过看他的年龄也许比我的父亲差不多甚至还要大一点?我对他们似乎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和感情。

天快亮了,人都一一地像是雨后春笋一般的清醒过来了,窗外无非是白雪皑皑,这样的雪景和冬天上帝赐给大地的棉袄我们住在农村的人早已经是司空见惯了,似乎也就不以为奇了。随着餐车的叫卖,人又变得热闹起来了,几乎都情形过来了,好像是沉睡中的“僵尸”要行尸走肉了。空气中弥漫着粮食的清香,大家都在用食了。之间对面的大叔开食了一包很多人都在使用的方便面,草草下肚了,我没有饿意,昨晚上车的时候早就把三顿的饭都下肚储藏起来了。很多人都各自的闲聊开了,有些人在打牌,声音很大,不过听起来还挺热闹和吸引观众的,毕竟看看周围就围着四五个“诸葛亮”在出谋划策。

大叔一双和树皮一样粗糙的手,很多血管都凸起,很明显的都似乎看得见血液在静静地流淌在全身上下的每个器官,使劲的锊了几下黑乎乎的脸,清醒多了。

“大叔,请问这是到了哪一站了?”我很随意的问道。

“这是快到南阳站了,你到哪里?”大叔很乐意的回答我。

“我到西安。”

他很慈祥的说道:“西安,那还有几站呢,不过也快到了。”

我觉得我跟他搭讪上了话就聊开了。

“你是学生吧?”

“我在南昌上大学。”

“大几了?”

“大二。”

大叔似乎有点兴奋起来:“大二,我儿子也大二了,在西安建筑科技大学。我也是陕西的,渭南人。”

“那大叔,你来到这南昌工作吗?”

“我在这边打工,煤矿。”

“煤矿?”我更加好奇了,楞住了一会儿说道:“煤矿,差不多吧?听说是煤矿工资挺不错的?”

“差不多吧?”

“那一个月最少也要拿个四五千吧?”

大叔似乎有点嘲笑我:“四五千估计没有人去干,七八千吧?”

“七八千?这么多?”我更加惊讶了。

“我们都是把命悬在裤腰带上挣钱,这活儿说不定哪天、、、、、、”大叔还没有说完就停住了,似乎还有点哽咽。

我不再问钱的事情了,似乎感觉到了大叔有些难言之隐。过了一会儿大叔又接着说道:“前几天跟我们在一起干活的一个伙计,就死在了那里。”大叔似乎很伤心。

我叹了口气道:“是啊,煤矿太危险了。”

大叔:“可不是嘛,很危险的,下井。”

“那你们一般都是怎样工作的啊?”

大叔似乎又来劲了:“下井嘛。钻井挖煤往上输送。”

我越来越感到有意思了:“井,那有多深啊?”

“三百多米。”大叔说出这个数字似乎很自豪的样子但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来了一丝丝胆怯。

这可把我吓住了:“三百多米!这么深的井啊,那你们一天吃饭怎么办?这上下井的都很费时间的。”

“吃饭,都是按时有专人给送下来的。”

“那你们一天到晚的都在下面看不到阳光?”

“有时也看得到的,那是从通风口有些阳光射进来的。我们平时一天只是晚上上井,其它时间都在井下作业。”

“那你们没有休息时间?”

“有,这是自愿的,要是加班也行,会发加班费的。不过很少人加班,很累的。”

“那煤块那么坚硬,你们是在下面用工具挖吗?”

“挖,肯定挖不动的。我们都是有专门的爆破之后往上运输。”

“我说大叔你怎么这么黑的健康呢?”我开玩笑道:“是不是煤元素给养的啊?”

大叔没理解“元素”,我就很简单的解释了下,他很和善的说道:“我们一天到晚的都在跟煤块打交道,不洗脸,那肯定会变黑的,我这还不算最黑的,那些老工人,都黑的认不出来是个人了,差点我们把他们当做煤块给运出来。”我乐呵的笑了:“大叔比我还幽默啊。”

“大叔我看你跟我父亲差不多大了吧?不应该再干这些危险工作了。毕竟岁月不饶人了,像我爸都只在家里做些小活儿的。”

大叔刚才还在笑着的脸阴沉了下来说道:“我家有三个孩子上大学,这也没有办法的,煤矿能挣钱,再说了我们到哪里不都是做苦工的料子,哪里都一样。不能说危险就不干了,那要用到煤的地方,怎么办?还不能说是危险了没有人干活了,煤就没人挖了。”我见大叔似乎很无奈的样子和很坚定的样子,我也就不好再劝阻了。

“大叔,最近看电视报道各处的矿难发生的很多,难道你们就不怕吗?”

大叔似乎有点忧伤的说道:“怕,我们当然怕了,可是这些活终究还是要有人来干的,毕竟这样的事情虽然普遍但是还是相对来说比较少发生的。我们干的那个煤矿还是比较正规的,发生矿难的那些大多数都是黑心的老板,已发生灾难就跑路。”

“那你们每天在三百多米深的地下作业,那不怕吗?”

“开始去干的时候当然是很怕的,就好像是进了坟墓一样的害怕,有时候就感觉好像在阎王殿里一样。”

跟着我们就闲聊了一会儿。

不知不觉的火车轰鸣的声音安静了下来。久违的安静。只听得到乘务员喊叫着到站了。大叔跟我都是到西安站下车了,一股寒流直逼身体的各个角落,好像是温暖的身体上有一根冰棒在滚动着,冯提有多么的冰凉了。各自散去了,我默默地看着大叔佝偻的背影消失在茫茫的人群中,我的心很沉重也很无奈。

很快是我想起了一件事情,前几天还看过这样的一个报道:“在大山深处的一家,有两个还不到十五岁的孩子背着筐在漫漫的矿山遗落的角落里捡拾着废弃的煤渣,只为求学的道路、、、、、、、”我的心似乎又增添了几分忧伤和寒冷。

“簌簌”的落雪声遮盖住了轰鸣的杂音,我的内心却是久久不能平静,似乎在三百多米的深渊处苦苦地挣扎和哀求着。我凝望着大叔远去的方向,内心的寒冷始终未能暖和起来。也许他们挖的越深,就把自己埋的就越深,但是他们的灵魂却深深地埋在我们的内心深处。我呆呆地望着飘着雪花的方向,感觉这个世界异常的纯洁,心里默默地祝愿:“大叔,一生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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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6 3:24: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