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南井的记忆 |
正文 | 南井的记忆 小村的 人们常说的南井,其实在北面的后村里。普顺沟自东而西把小村一分为二,沟南的称是前村;沟北是后村。自古以来,村里供乡民吃水的井有两眼:一是南井,一是腰凹井。腰凹井里离我家居住的地方远一些,记忆中留下不灭印象的还是南井。 南井的 井道里是用青砖瑄起,一面敞开的,黄土高原常见的那种窑洞式的。井壁也是用青砖砌呈圆筒形的;井口阔二尺多,出口处硕大的青石铺就;水井的上面安置着铁箍硬槐木精心做就的辘轳,配以九连环套的井索。井深约六丈余,往下看深邃而幽亮。 记忆里的水井是乡村的灵魂,人们总是早早的起来,挑起自家的水桶——那个年代,水桶也是木板做的,铁质的极少。从山村的小路上纷纷来到井边担水,来来往往,一派繁忙的景象。绞水时辘轳飞快翻转的哐当声,绳索悠悠,桶与井壁碰撞的水滴声,以及,人们相互问候的笑语声,寂静的山村顿时沉浸在欢快的温馨之中。伴着那袅袅升起的炊烟,淡淡的弥漫着一股股甘甜的味道。 南井的水清纯甘冽,四季不竭。老辈子的人传下来说,光绪三年大旱好些个井都倒挂辘轳,高悬井索,即使有些泥湖子浑水,桶下去也打不起来。而南井的水源源而泛,清澈的有如乡民们那透亮的心灵。 井道前的南边,一棵老槐树,茁壮而倔强。树干粗壮,浑身龟裂;枝叶茂密,树荫浓浓。若在夏日,来担水的人们,——也常常有一些没什么事的乡亲来在这里,或作放锄置犁后的歇息,或作茶余饭后的消遣,红红火火的聚在一朵里,说些收成丰欠,风云冷暖;拉些家长理短,嬉笑逗唱。把庄户人的日子渲染的色彩缤纷,本真的欢快在井台洋溢。趴在桶沿深深地抿上几口刚刚出井的甘霖,沁心润脾的清爽。馥郁亲切的乡情温馨着乡亲们的心间。三九寒冬,出井的水雾气腾腾,温温的一点也不觉得凉。村姑浣衣,低吐柔情,水色碧绿,衣着鲜红,而人素淡清雅。乡民的敦厚!也许水的灵性?年复一年,他们之间结下的深厚情缘。 要是有小娃娃们来挑水,自然是不要他们自己动手绞的,只需把他得桶放在井口边,总有人给倒得满满的。担者,心安理得;倒者,平静淡然。沉醉的乡心,浓酽的乡思融化在这一提一倒的瞬间。清纯质朴的民风和血脉相连的乡情,吟唱着尘心洗尽般的乡韵。 岁月的年轮在古老的井壁上镌刻着沧桑的痕迹,日复一日的朝霞晚霞的交替中,南井,用它那甘甜醇美之水养育了一代代的乡民。每次走近水井,轻轻抚摸着斑驳的墙壁,丝丝的凉。似摸到旧日的光阴;岁月的风霜;清清的静,似乎空无所有,却蕴含着无垠的时光里沉淀的一种安然。这里离世俗很远,离自己很近,总有一种醉心的欢欣在胸襟里奔涌。此时的心情。清雅忘言,多想再把那甘甜的井水,开怀痛饮。品味那久违了的纯净! 怀念那甘泉般的南井;眷恋那清纯般的乡情,就是想念曾经象清澈的水一样生活的梦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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