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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触碰历史的疼痛(七)
正文

读罢盛禹九先生文章,耳边仍回响着吴宓离世前的呼喊:“给我水喝!我要吃饭!我是吴宓教授……”

人与流年共向冬。看窗外枯草,看报纸上的黑色讣告,这个唏嘘的早晨恍恍然就布满了整个冬天的萧条。只是,当年岁月的冷酷却远非一个肃杀的冬天所能形容。这里且先抄录《吴宓的最后岁月》一文中的一些细节:

吴宓都被关入黑房,昼夜审讯斗争,大会小会、个别追查、车轮战术、疲劳轰炸,黑房外有红卫兵把守。吴宓关在黑暗水房久了,全身脏痒难受,只好向把守的红卫兵请求洗个澡。红小将回答说:“你这个老反革命想洗澡,这容易,我来侍候你。”一会儿另一个红小将提一桶凉水来,两人合手合脚扒光他的衣服,把他从床上拉下来,站在泥水地上,高的一个拎着吴宓胳膊,另一个挥动刷大字报的毛刷,把凉水用搪瓷盆浇在吴宓身上,然后用刷打吴宓。那是寒冬的初春季节,凉水冻入心扉,吴宓浑身发抖,接着毛刷在他身上乱刷,直到吴宓跪下磕头求饶哭叫,红小将才将整桶凉水从头淋下来,说是为他“醍醐灌顶”。吴宓哭着说红小将整他,红小将说这不是整,要整就要把他的耳朵、鼻子一样样割下来。他们问吴宓是不是想挨整,吴宓只好磕头求饶,并向红小将致谢,这才保住了耳鼻。

有一次吴宓躺在床上想绝食求死,红小将骂他,“绝食是向造反派、向文化大革命、向伟大领袖毛主席猖狂反扑……”于是,叫来几个男女红卫兵,把吴宓按在床上,朝他鼻子里通往食道处塞一根胶管,然后灌入一大碗厨房丢弃的潲水,里面饭菜混合,把他的胃填得的鼓胀、秽臭不堪,熏得他脑酸泪流、痛苦难当。红小将告诉他,这叫做鼻饲。经过四天“鼻饲”,吴宓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直到他同意自己掏钱去买饭菜吃,红卫兵们才停止了这种惨无人道的“鼻饲……”

面对那些幼稚狂热的面孔,面对那些单纯狰狞的眼睛,面对那些年轻凶残的双手,人是多么渺小。1966年5月18日凌晨,邓拓自杀。5月23日,田家英自缢。不久又是老舍自沉太平湖。之后是吴晗,再后是翦伯赞。而南面的上海先后是金仲华,傅雷,李平心,叶以群,孙兰……

政治不是这些人可以懂得和驾驭的。当尊严遭到践踏,生命饱受折磨,彷徨无助的尽头,死亡或许才是最高贵的抉择。

剥去红小兵红小将身上政治、功利、狂热的外衣,所剩只有无知。一个无知的孩子是一个家庭的不幸,一代无知的孩子则是一个国家的不幸。当年那些折磨吴宓的孩子,无知的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暴行差点打断了中国思想的脊梁。这是多么可悲!这又是多么可怕!

虽然1999年全国高校扩招的决定,因为“教学质量滑坡、毕业生就业困境,引发巨额债务”种种原因,在今天饱受诟病。但同时也让我们看到,通过扩招,我国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口达到6800万人,具有高等教育学历的从业人员总数达到世界第二,高教规模跃居世界第一……

高校扩招之举纵有千般不是,至少它提升了一代青年的整体素养。通过接受教育,让一代人从此能够区分美丑,能够明辨是非,能够选择善恶,能够不再重蹈“红小兵们”的那种覆辙,那么一切的代价、所有的付出,便都有了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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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1/31 17:46: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