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警戒 |
正文 | 为了不影响妻休息,厚纯没与她同床,而是在书房睡的。 说是睡,可哪里睡得实呀,一会看看时间,一会看看时间,唯恐误时。明早的警戒任务出于慎重考虑他没和妻说,这样就只好自己看守时间了。 半睡半醒的总算没耽误事。差十分钟时他硬爬了起来,也不洗漱,检查了一下着装,感觉穿戴得不差,便悄悄的出门了。 此时已是初秋,天凉得有点让人发冷。一弯金色的月牙像嫦娥姐姐剪落的美丽的指甲挂在东边,在深黛色的天幕的映衬下,显得精亮,愈增添了寒意和诗意。没有街灯,没有行人,局门前却是人影瞳瞳。参加的人员都已分成了组,在组长的带领下奔向指定地点;厚纯随B组组长上了桑塔纳警车。他算了一下时间,觉得至少还能在车上睡半个多小时,所以,就两眼不管窗外事,一闭,睡! 听到狗叫声时,车也停了。下了车他一时弄不清这是那里。感觉这是个村落,由近而远的依次传来狗的狂叫声,打破了小村的宁静,他想,其实,确切的说,是他们打破了这静谧,不是他们骚扰,狗正在睡觉。 爬上村旁的铁路路基,组长示范了一下站姿,然后对人员做了等距离分工。他到自己的位置时发现斜对面二十多米处还有人,一问方知是铁路公安。 一会村里传来了鸡叫声,此起彼伏的,按时辰算来这应是第三遍雄鸡报晓了。天边的月牙也淡了许多,东方原本浓重的色彩也有些轻描淡抹了,村子的轮廓也渐渐的清晰。 眼前是一片很大的向日葵林,在它近旁的一家的院子里几棵老榆树安安静静的,在曦微晨光中显得庄重,沉稳。他忽然觉得这景色很是面熟,嘘!这不是前几天来过的地方吗? 那个星期天,实在是闲极无聊,就骑着摩托,带着刚刚买的相机,沿碾北公路向零公里,信马由缰的一路的走马观花,好像远远的就被这片盛开的张张笑脸所吸引,便拐下路来,向这里靠近。彼时正是中午,阳光下向日葵显得格外灿烂,他选了几个角度很拍了几张。正在得意忘形时,迎面来了一辆摩托车,差点刮了他,因高兴他没有计较,在给她让路的一瞬,俩人几乎同时“啊”了一声,摩托车上的人竟是他的中学同学,阿琢。 阿琢说,她也是闲极无聊,出来钓鱼的。不知不觉的就走到这里,远远的就被这片向日葵吸引,所以就过来了。俩人兴奋得一时不知说啥才好。几乎是同时他们又了新的发现,这里曾是刚上高中时,下乡劳动锻炼时来过的地方,尽管已没了旧时的模样,但说不清是那里有着很深的印记。就好像儿时的伙伴,几十年后再见面虽已面目全非,却仍能认出一样。当年这里就有一片向日葵。只不过那离村子较远,房子还没盖到这儿。村子的西面是一条小河,河水清凌凌的,缓慢而柔和。 厚纯说,你是要到那河里钓鱼吗? 她说,并没有明确的目标。散心而已。 厚纯说,那我陪你去钓一会。 在莫明的感觉引领下,他们穿过了村子来到小河旁。 河刚刚涨了水,河面比记忆中的宽了许多,也很湍急,上游的平缓处有几个人在钓鱼。记忆是那样的清晰,看那里都眼熟;记忆又很模糊,看那里又十分的陌生。这儿离家近五十里,真是天赐良机!他们心中都有了想流连一会的欲望和勇气。于是,支起摩托,择一块干静地儿坐了下来。阿琢撑开折叠凳,坐下,却不拿杆,看着河水出神,逝者如斯夫,学生时代的青涩甜美的回忆像河里的浪花,不断的在他们的脑海里翻起: 学校轮流安排高中学生下乡锻炼。那一次他们就被带到了这个村子。同学被分散住在几个可靠的贫下中农家里,他跟要好的同学大辉分在一起。在跟贫下中农劳作了一天后,吃过晚饭大家就到河边嬉戏,在落日的余辉里河水波光鳞鳞,恬静无声,男同学倒淌着河水,抓喇蛄,女同学则洗涮衣裳,阿琢则用清凌凌的河水洗头,甩在脸前的长发瀑布一样泻在水中,她弓着腰,远远的望去像个n子,那个美!可惜那时相机是个稀罕物,任谁都没有,要是拍下来既使是黑白片,现在不知是多美的记念!但他还是悄悄的画了几张速写,珍藏着,现在已记不得夹在哪本美术书里了。 那时的男女同学是不说话的,因厚纯和阿琢都在学校的文美组,就有了特别的接触和条件。阿琢不十分的漂亮,顶多算二流校花,但绝对的会打扮,在那个单调的年代,啥穿戴上了她的身上,都能成为看点;记得她曾戴过火红的手工织的毛线手套,没出一星期,全校女生几乎都跟着红了起来。而厚纯也绝非的风流倜傥,就是有个干净利索紧儿;阿琢写得一手好板书,厚纯临摹可以假乱真。这些都成了他们身上的磁性,相互吸引着。 割谷子时,男女同学一齐割,男同学割得快,老师就让帮女生,他总是帮阿琢,这太明显的举动,引起好多女生的让有些爱计较的女生颇有微词。大家只有在劳动时才能在一起说说逗逗,又都是男女也可以打个交叉。收了工就在各自的贫下中农家与房东们拉家常。任有满腹的抒情话也只能憋着。一天他实在憋不住了,就在干活时偷偷的约了阿琢,晚上见面。虽然她不点头也没摇头,但他还是肯定她会出来的。 那时真幼稚,为证明与好朋友不隔心,不但把约会的事告诉最要好的大辉,还把最重要的警戒任务交给他。他和大辉住一起,而阿琢是自己住的,按理说悄悄的出来除各自的房东外,别人是不会知道的,而房东那里随便撒个谎就行。他对大辉说,你别看我们,盯住村头,有人就咳漱一声,我就跟她说几话。 时序也应该是这个季节,但清楚的记得有月亮,肯定不月牙。大辉在村后的老榆树下看着,他则与阿琢坐在六十米开外的远处向日葵地边上,如果没记错的话眼前的这片向日葵地就是当年的那片地,而那棵榆树,如果还健在的话,一定被围在村子里了。 月色皎洁,秋凉怡人,没有风,偶尔有几声狗叫。他与她先一本正经的谈了这次下乡劳动的感受,收获,又谈到伙食,再谈对各自房东的印像。她的看法是,下乡劳动是将来下乡务农的热身训练;几天下来感觉农民真苦,粮食来得真不容易!女房东对她挺好,就是没想到她会那样骂人。那时的女孩真是纯洁的可以,不要说脏的东西不进眼,连耳都不能进;那天她的女房东与另一个女房东当街吵架,开始女生们都还看热闹,后来听到血淋淋的粗话,就一轰而散,都躲到屋里不敢出来。她说,都是贫下中农乍那么骂人呀?除了学劳动咱还能学啥!他说,就是呀,看来缩小三大差别还真得需要咱们有知识的青年。于是就谈到了毕业后的打算。她说,大势所趋还有选择吗!?真是空谈!他充满幻想的说,我争取当兵。她让他扫兴的说,那也是从下乡青年中选。 他认为还是她的见解高,很想再赞美她几句,可千言万语说不出口。俩人都沉默不语了。那个年代的高中生可能都没有今天的小学生会谈恋爱。他对她有的是好感,她对他多的吸引,就想找她倾诉些什么,而绝没有额外的欲望,想表达却很笨拙,只有深情的注视,尽管夜色朦胧他仍感觉她清晰明朗,俊俏雅致,看着看着他感觉一股从未有过的冲动,正在猛烈的撞击着他,很想有所举动,摸她手?摸她脸?还是亲一口。正不置可否,老师和班干部像是从天而降似的站到面前。 他俩傻了!用老师后来的话说,我是教语文的,他们当时的表情我都无法用语言描写! 他俩被押解回村了。 而担当警戒的那小子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让厚纯真正的领会到了警戒人员的责任心的重要性。 老师分别找他俩谈话。态度十分严肃,说他们给学校丢了脸。在同学中造成了恶劣了影响!更让贫下中农瞧不起!老师说,就要毕业了,等毕业了老师都可以帮忙,乍就等不急了! 苍天在上,那天他们非常规矩,尽管心里活动有些见不得人,但终究连对方的手都没敢碰!可审问大辉时他却说天黑他啥也没看到!明明是有月亮的,硬说暗无日月。他又有了体会,警戒人员的忠诚更重要! 其实是大辉在远处看得实在是受不了了,才逃掉了。那时他们正投入在甜蜜其中,仿佛天底下只有他俩人似的,根本就没发现哨兵脱岗。 后来有同学告诉他,其实,大辉也在暗恋阿琢,你和她偷鸡摸狗,竟让你的情敌给你站岗放哨,真是脑袋让门弓子抽了!没趁天黑把你活埋了,真算你幸运! 他并不完全赞成这种见解,对把约会说成是“偷鸡摸狗”,也表示坚决抗议!那是对纯洁的友谊的亵渎! 这事毫无悬念的成为了学校首桩“黄色”事件,被认为开了学校中学生恋爱的先河,而且是发生在向贫下中农学习期间,性质就非常的恶劣。他被提前谴送回学校。照顾女生的面子,阿琢没让立即离开,可同学们还是提前结束了锻炼。 他们都没想到整个年组都传得沸沸扬扬的,被说成“不正经”,当然还要添枝加叶了,比我现在讲的要有听头!也是,那时新闻都很少,更别说绯闻了。阿琢受不了别人的戳戳指指,高一没读完就到附近农村插队去了;他在听着信时找到了阿琢,表示要同她一起走。阿琢说,没见过你这样自做多情的!你也配! 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开始恨她。他勉强的读完高中,那时高中只有两年,毕业赶上大帮轰就去了最远的某农场。而大辉也早在一年前失踪了。 尽管在农场混得也很不得意,但就是不愿回城,别人争抢的探亲假,他都放弃了。最大的愿望就是找个愿意和他斯守终身,而不返城的姑娘,哪怕是本地姑娘也行。他的才华得到了一位本地姑娘的青睐。姑娘的容貌绝不输于阿琢,只是脸上有些许的雀屎,但瑕不掩玉。他们是一个团支部的,她是宣传委员,因知道厚纯会画板报就经常求他帮忙,一来二去就有了感情。那时,知青对找当地青年的人是很看不起的,厚纯却大胆的接受了这个像芒果一样珍贵的爱情,也不像中学时那样偷偷摸摸,而是光明正大,光明磊落。可没想到又陷入了三角恋爱中,另一个本地青年,她的同学,在学校就追她,见她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娘,急了。一天他正在为她画报头,她也在场,他来了,先言语挑衅,后大打出手,他为了自己的尊严,给予还击,结果把对方的牙打掉了两颗。背了个处份,为她他认了,可她的态度很不分明,在他与他之间的选择上竟模棱两可。还瞒怨他手黑。气得他把她大骂一通,结束了这场尴尬的恋爱,不得不随着返城的大军,带着团内警告处份,灰溜溜的回到了起点。 而让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阿琢竟和大辉结婚了。 阿琢离校后,一直过得浑浑噩噩,不知是鬼使神差还是早有预谋,没多久大辉就出现在了她的知青点。那时下乡的同学都另眼看她,她感觉在自己的身上“不正经”三个字,像一块看不见的印记,擦不掉、抹不去,简直要把自己当成女流氓了!而围在她身边转的还真是学校时流里流气、不三不四的男生知青。唯有大辉的眼神透着真诚。他毫不掩饰的对她说,就是为她才来这里的。并解释当时他为他们的约会担任警戒时他还是很负责的,有两条嗅着人味要过去的狗都被他赶跑了,就是一时发昏,怕看见他们有让他受不了的举动才跑了的!她对他的那次失职早忘得一干二净了,甚至对那次约会也淡忘了。必竟什么也没有发生,所以根本谈不上刻骨铭心!当时只感觉新奇、好玩儿。阿琢对他是还了解的,没有厚纯真诚。对他肯定没有对厚纯有感觉。但大辉的契而不舍,和百般的呵护还是让她动了心。尤其是听家里的同学说,大辉的老爸都给走关系留城了,并能很快安排一个很好的工作,可大辉死活不干,魔症了似的非要下乡!她想,如果当初厚纯不管她怎样刺激他,都义无反顾的跟她来了,那她跟他是豪无悬念的。可那个驴玩营儿,硬装有自尊心,他乍没有大辉这股子劲呀?她想,从这一点来看,大辉还是真的把她当回事了。而且,她也真的需要一种感情上的安慰,否则,她郁闷的快疯掉了!然而,这只是心里想法,并没有实质性的进展。有所突破还得感谢苍天!那天,难得休息日,吃过午饭躺着听半导体收音机,收音机放在头旁,有些睡着了时,一声惊雷,一个火球,一声惊叫,她就没了知觉。同室的女知青惊惶的往外跑,正提着水从此路过的大辉,扔了水桶就冲进屋,对“死”了的阿作施人工呼吸,外边传是口对口,其实是摆臂,知识是高中时学电时老师教的。摆了多少下不知道,却知道是用时半个小时,阿琢喘气了! 于是缘定三生,他们结婚了。婚后她彻底的理解了“婚姻”二字的含意,就是因女人发昏时所做的蠢事叫婚姻! 她与大辉只维系了五年的婚姻,就离了。 返城后她进了一家商店,后来自己承包了柜台,再后又自己开了小商店,狠狠的挣了几年好钱。大辉回城在铁路上工作,流动性很大,在他发觉他有些不对劲儿时,就果断的提出了离婚。因为结婚后她就看出了,他对她的穷追不舍,其实就是想得到她,原始的占有几年后,就厌了。这种厌烦还带有几分自负,胜利者的自负!这个自负激励他要另寻刺激。 从民政局出来,刚跨出大门,阿琢一头就栽在地上。医生确诊说,是雷击后遗症。 离婚后大辉调到了市铁路看守所,以后就不知去向了。 厚纯想,一个对警戒这么重要的事都不负责任的人,对其它工作就不会负责,对工作不负责对家庭也不会负责!这种逻辑关系应该是成立的。 她独自一人把儿子供到大学,现在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人孤僻、冷漠,喜欢一个人骑摩托兜风,小城摩托车协会会长,早就盯上了这个打扮不俗,风韵迷人的女人,曾半路拦车,真诚的邀她加入摩托车协会,被她斥之为有病!一个偶然的机会被人拉去钓鱼,从此就着了迷。后来她想过,与其说河里的鱼让她着迷,不如说是奔流不息的河水更让她着迷。不管有多大的烦恼,只要往河边一坐,就心花怒放,万事皆抛,烦恼全无! 听说河涨了水,水里出鱼了就出来钓野生鱼,结果就巧遇上了他。这可能就是冥冥之中的一种灵犀,或者是她今天的收获,总算没有抱竿儿! 虽然在一个小城,从毕业他们只见过两次面,一次是在一个婚宴上偶遇,再一次就是同学毕业三十年的聚会上。厚纯的妻子可秀是他的同年级同学,却是媒人介绍的。在厚纯的眼里,除了她的名子不俗,她相貌平平,穿戴平平,包括胸部都是。。。。。,浑身上下、精神气质没有一点的流氓气,引不起男人的欲望。但因是同学就平升了一种好感,好像找回了一点什么。初恋早已成了回忆,而这回忆又是那样的寡淡,没有人们常说的甜蜜,每每想起来只有苦笑。所以成家只当成了一个完成使命不能少的程序,在他们之间再不会有梁祝和宝黛那样的,寻死觅活的传世佳话了。让他始料不及的是,这个看上去什么都平平的同学,却让他有了翻山越岭般的感受;对当年的那个绯闻她知道得清清楚楚,让她特感兴奋的是,男主角竟成了她的丈夫,她可以不信当年的口口相传了,让他直捷叙述岂不妙哉!于是,一有闲空就缠着他讲那个黄色而不下流的故事,听了一百遍也不烦,成了真正的百听不厌。而且,她从来没信过当事人的近于坦白交待似的讲述,她的表情在说,原本下流的事硬让他讲得太正经了! 厚纯百思不得其解,有时也想加点能让她满足的内容,可又觉得那是对自己和阿琢的最大的不敬和亵渎。后来他在一本书上见到了一句话:女人爱听强奸和乱搞一类的故事。 他,崩溃了。 所以,同学的聚会之类的活动他是不参加的,怕与阿琢不期而遇,让妻子生疑。而同班同学三十年毕业聚会那次,他是不想去的,可妻非要他去,还强行附加条件,带上她去,理由是她也是同学呀!饭桌上她的挑衅的目光就没离开看过阿琢,连她最爱吃的鲽鱼头,都没多看一眼,还时不时的冒出一句尖酸刻薄的话。阿琢提前退席了,大家也弄得不欢而散。 事后,女班长在电话里把他骂了个狗血喷头,并宣称取消他的同学资格,同学再聚会概不找他! 他要疯了。有几次想用锤子敲开可秀的脑袋,看里面到底都装的是啥! 他跟她有些疲惫不堪了,为少生闲气,处处小心,可还是出了问题。 那天是他和阿琢几十年后最开心的一天,无拘无束,好像若大的天底下只有他们俩人;憋了三十年的话终于倾泻了!回忆,感慨,绸怅,无耐,最后像一对身心疲惫的远征的驴友,相互搀扶着行走。 快要进城时遇见了他的媳妇和她的闺蜜李篱,正站在进城口,各撑着花伞,都拎一瓶矿泉水,像是在等亲人。他俩都停在了她的面前,阿琢刚想打招呼,她的闺蜜却照阿琢的摩托前轮狠劲的踹了一脚,差点把摩托踹倒,这突然的动作好像她要在姐妹面前显显自己的手段;可让厚纯感觉更像挟嫌报复!为啥?谁知道!女人真是个迷。但这个粗鲁的行为,让他对李篱十分不满,冲她瞪着眼睛说,你干啥!? 李篱回瞪了他一眼。没言语。 可秀说,老早的我右眼皮就跳,就知道没好事!压马路都机械化了!为了提速吧!故地重游去了?当年的苞米地变成树林子了吧? 阿琢怕她说出更难听的,赶紧骑摩托走开了。屎、尿、泔水全倒他一个人的头上了,有什么办法呢,五十岁以上的女人也不都是勾兑的,也有纯纯的陈醋! 他认为她的那个闺中蜜友对她的影想很大。她们是阑尾炎住院时认识的,床挨着床,出了院就成了朋友,后发展成了闺蜜。李篱比她小五岁,却成了她的依赖。据说她是单身,有过一次婚史,因她婚外情而离婚,就一直没再嫁。在他看来她俩要发展成同性恋了。因为,从她认识李篱以后,俩人渐渐的形影不离,偶尔还夜不归宿,在李篱家住了。她对夫妻那点事也早已不感兴趣了。她如果真的向那邪门儿方向发展了,也未必不是好事,他就此可以解脱了,那他一定会去找阿琢的。他想。 。。。。。。 此时,对着这向日葵,对着这村子,还有村边的那条河,他真是感慨万千!沧桑岁月,岁月沧桑,真有说不尽酸辣,道不尽的苦涩!而如果当年和阿琢既成事实了,还会是今天的局面吗? 更巧的是眼前这片地三十年前就发生过因警戒人员失职而引发的与青春有关的故事,而当事人之一又在这里警戒,如果阿琢、大辉他们都在这真不知是何感想! 已经过去三趟车了,太阳也从东山探出头来了,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 厚纯一直按要求背对着铁路,第三趟车过去时,他听见背后的那两位唠嗑,一个说,铁路局各段都抽人,沟里那么远也没幸免,没人愿来。我都五十多岁了,领导并没派我,是我主动要求的,想顺便看个朋友。 厚纯听这人的声音很像记忆中一个熟悉的声音,就扭转头看了他一眼,那位刚好把大沿帽拿在手中,白脸,秃顶,脸却很生,可能是离得远了一点吧。 另一个说,你们走了多长时间,秃顶说,昨早六点上车,下午四点到市里,又坐了两个小时的车到这里。当年老子借道出国时我就警戒过,今天儿子借道回国,我又千里迢迢的赶来警戒,我跟他父子有缘乍的! 厚纯想,他千里以外都来了,跟他比我还是幸福的!还在胡思乱想时,被警戒的车辆出现了,缓缓的,隆隆的从身后开过去了。他仍保持着要求的站姿,他认为这代表了中国警察的形像。直到听到收队的口令。 他走了一百米到桑塔纳警车前,刚要进车里,就听有人喊,陆大辉,快上车。只见铁路公安的那个秃顶,提着一个相机,从刚才他站的位置那儿跑向停在远处的一辆铁路公安的警车,钻了进去。那辆车绝尘而去。 厚纯的心狂跳不止,果然是他!果然是他! 他大喊,追上他!追上他! 车里的人都楞了,以为他发神经了,说,追谁呀? 是呀,追谁呀?他像泄了气皮球,坐在那里。 他想,陆大辉肯定认出了他。这小子也太绝情了!五年的同学感情,都五十几岁了,经过的,见过的,神马不都是浮云吗?可感情不是呀!他就不想见一下阿琢吗!?见一我吗?他忽然想起了,秃顶不是说要见个朋友吗,这朋友还能是谁呀!肯定是阿琢!他此时很想立刻见着阿琢,告诉她见着陆大辉了,他不是那个熊样,也不是那个老样,而是那样!但,他要见你! 到家门口时,组长说上午不上班了,都睡个回龙觉! 妻不在家,他这时才想起可以开机了。刚打开手机就进来一个电话,是阿琢,哈!真巧,正想找他呐。 她说,你在那里,干嘛关机? 他说,我刚刚警戒回来。 她说,你警戒,你老婆也警戒!她都在我家楼下直溜的站好几个小时了,我想买早点都不敢出去,她是不有病呀!? 他想,糟糕!自己半夜三更的悄悄的出去了,老婆能不歪想吗?况且自己还是有“前科”的人。可那也不能上人家门上去堵呀!这真有点下作。 他气喘嘘嘘的跑到阿琢家的楼下,果然老婆正站在阿琢家楼下的车棚处。 他抓住她的一条胳膊说,赶紧回家!听我给你解释。 她说,你解释啥? 他说,回家说,回家说! 她说,我都急死了!我和李篱说好了今天陪她上市里检查,五点十分的车,可她到现在还不见人影,打电话也不接,能不能出事呀? 他说,你懵了?李篱家也不是这个楼呀! 这是必经之路!她说。 正说着,她那死了多时的手机像炸尸了似的,响了起来,她也兴奋的差点跳了起来!说,是李篱的! 可她很快就蔫了,说,她没在家,说她以前的男朋友从很远的地方回来了,刚执行完了警戒任务,要和她见一面,就不去市里检查了。 什么执行警戒任务呀?明摆着就是来找她的嘛!她沮丧的说,她不要我了! 嘤嘤的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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