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四月·紫色花 |
正文 | 现在提笔写春天,似乎有些过时了,在中国大地的很多地方,春已经很深了,就连我每天注视着的北京,二十多天前玉兰就开了,更不必说长江以南的地区了。给母亲打电话:“……我爸呢?”“你爸昨晚夜班,睡了一会儿,起来挖婆婆丁去了。”我很惊讶,婆婆丁都可以挖了?真的春天了?(从去年开始,父亲迷上了春季去郊外挖野菜,挖得多了吃不完,都送邻居了。)生活在这个几乎没有春天的地方,真的有点无法想象,电话那端母亲所在的城市春天的样子。母亲努力的向我描述着,哪棵哪棵玉兰树的花已经快谢了;花圃的土已经翻好了,下周就可以下种了;我喜欢的那片小紫花(紫花地丁)也早都开了……听着听着,仿佛有一阵浓香顺着电话线飘了过来。 那年,一个极其抑郁的春天,母亲带上我与两个孩子出去散心,虹儿在前头边跑边摔边跑,棉棉在后面一步一摇的追,两个孩子像春天刚冒芽的小草,茸茸的,散射着鹅黄色的生命气息。我与母亲沉默的跟着,可能我们都想找个轻松点儿的话题,但实在不知道说点儿什么好,我很担心,一开口,泪水就会不争气的流出来。曾几何时,我也梳着这样的齐耳短发,天真无邪的跑在四月的春光里……而今,我多想伏在那片开满紫花的土坡上痛哭一次啊,但是我不能,因为,我没资格惊扰她们寂静中的低呤浅唱,更不该让泪水打湿那片淡紫色的春意。 临离去时,我摘了一小把紫色花,到家之后顺手放在了母亲的茶几上,那个春天便过去了。 许久之后,一次与母亲通话,母亲忽然告诉我说:“你采的那些小花,真香!”我一时反应不过来母亲在说什么,便问:“什么小花呀?”“小紫花呀,你走之后,我把那些花晒干了,放抽屉里,一打开抽屉香味就出来了,真香。”“……”唉,我亲爱的母亲呀! 第一次去北京,是那年的4月28日。由于不停的吃晕车药,一路上都在昏昏沉沉的睡,当彻底醒来,问临座的乘客,被告之已经过山海关了。一夜之间,车窗外的树由灰色变成了绿色,好神奇啊!车到站,一“金杯”车的人列在站台上,据说都是去接我的,原来,北京如此热情。晚上有人办了宴席,举杯之时,同声祝我生日快乐,窗外,月光如洗。 我从没为自己张罗过生日,常常希望会有一次把自己的生日忘了,那样我就可以底气十足的说自己低调了:连自己生日都能忘了的人,多低调啊。可是,从来没有过,哪怕只剩一天了,我还是会突然记起,生日的那一天,内心特别希望自己能受到身边人的重视……所以,我的生日多半是郁闷的。(事实证明,做个表里如一的人,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眼前没有春天,想象也可以充饥。 数年前的这个季节,曾很不情愿的被拉去高原牧场——哈达门游玩,一路上车摇摆在单行道上,路旁的悬崖峭壁使我产生的种种强迫性假想,令心脏几近脱落,心中不免暗暗责骂着自己的懦弱。 中途有人下车方便,我也跟着下来透气,居然意外的在路边见到了婆婆丁,那一刻,忽然对后面的旅程有了向往,我相信了这条险途通向的是一个布满绿意的地方。 果然,那次出游是值得记忆的,虽然我们去的有些早,满坡满坡的杏花(抱歉,记不清了,好像是杏花)都含苞待放,但那山泉,那鸟鸣,那清新的草香,已足够说明春天了。唯一有点儿遗憾的是,我本不愿与异类分享春天的温情,但,春天并不是我自己的。 此后,那片杏花(?)常常痴情的绽放在我无眠的梦里,春夏秋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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