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标题 | 北侗恋曲 |
| 正文 | 向晚时分，你我漫步北侗萧萧枫木；夕阳殷红，渲染歌楼淡雅幽然；石凳五尺，立于枯草含彩藏烟；延绵山峦，撑起彦洞云山漫漫。红叶层层，萧飒一个秋季多情。 良辰美景，绽放着一世情怀：我深情地拥你入怀，亲吻着你的额头；你含情脉脉地看着我，执著地问我，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我托起你红润的脸，指间撩动着你乌黑的秀发，娓娓地跟你说起关于我们俩的故事。 不知你可曾记得，那天晚上，你小心翼翼地走进我办公室，而我却一直忙于工作。一开始，我没有认真地看你一眼，只是冷冷地向你说了一声，那里有电脑，你在那儿上网吧。于是我继续忙着我的工作。 我很快地忙完工作上的事，正匆匆地准备离开。抬头发现你面带微笑，双眸注视着电脑屏幕，认真的样子惹人怜爱。也许我的凝视惊动了你的自然与宁静。你抬头对我舒心的微笑，我迅速躲过你柔情的目光，急切地对你说，我回去了，你有事打我电话，我给了你我的号码和姓名，也向你要了你的姓名和号码。 回宿舍的路上，脑中浮现的是你那低头的微笑，像空中飘下的晶莹水滴，打在平静的湖面上，荡起一圈一圈涟漪，令人阵阵心动。 两日的光景很快过去。第三天下午，我与同事到村里办事。傍晚，在热情好客的侗族人家吃了晚饭。 坐我身旁的一位教师跟我说道，小儆呀，曹雪芹《红楼梦》里有句话讲得好“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来彦洞要懂得这里的风土人情，了解风俗事理。我真切地觉得老师讲得好。我说，老师讲得好，我也喜欢这句话。正所谓“十里不同风，五里不同俗”嘛。虽然我听不懂侗话，但我知道要懂得民言，知晓民心，才能和民众沟通好，才能与群众相处融洽，进而才能把工作做实做好。 于是那天，从不饮白酒的我，也在百姓家喝了两杯，两杯入喉感觉反应渐渐的迟钝了，声音也渐渐的不清晰了，行走也有些飘飘然了。不知多久，也跟随陆陆续续散去的人们离开。那一刻，身体里充满酒精的灼热，已经微醺的我，看见你在我眼前羞赧地低着头浅浅地笑。 回到宿舍，渐觉清醒，头脑里仍有你微笑的样子，蜻蜓点水般使平静的心灵呈现出美丽的晕圈。心里充满悸动：想拨通你的号码，但又担心惊扰午夜酣睡的你的美梦。 一醉解千愁的酒在身体里淡淡地消逝，我只感觉口渴难耐，四处找了杯水，一饮而尽，倒床即已入眠。一觉醒来已是翌日中午，依稀还能看到脑海中你昨晚清晰的微笑。就在那一刻，全身充满勇气，翻开手机，找到你美丽的名字，拨通了你的号码。 我对你说，你好，还记得我吗？中午可以一起散散步吗？那边传来你细弱游丝般动听的声音，你欲迎还拒地跟我说着话。久久的交谈，我才从你燕语莺声般的话语里，看到你也是雀跃的神情，终于获得让我异常开心的回答。 到哪里去散散步？来彦洞有一段时间了，我竟还没来得及到过她的一个景点，去认真欣赏她那鲜为人知的美，才发觉自己错过了太多美好。平日里在彦洞街头漫步，昂首仰望之时，就看到政府大楼后山上凸现一座端庄大方的飞檐画栋。北侗歌楼，她就是彦洞著名的歌楼，常常听人们提起，而我却不曾与之真正谋面。 我问起你，你到过北侗歌楼吗？你说，你刚来，常听人说起过，但没有到过。我们都想去亲吻她美丽的容颜。有哪条路能上去呢？我向你问起。你说，你听人说过，只要是朝着她的方向往上走，只要有路都能到的。我手中提着些许水果，带上一瓶水；你肩上挎着随身携带的包。我俩带着喜悦的心情，有说有笑的，从洒有落叶的狭小石阶上并肩走过。我不自觉的牵起你的纤细而微凉的手，那一刻你颤抖的心从我指间蹦蹦地跳过。 又穿过了一小片竹林小道，两旁的竹林像能肩起历史的小伙，一个个健壮地保卫着彦洞这方水土。咦，声名远播的北侗歌楼呈现在你我眼前，朱红色的四根石柱支撑着三层高高的阁楼，底楼正对面是一扇雪白的墙，墙两边各有一扇相互对称的朱红色小门，两扇门之间的墙壁有两道彩虹般排列的红色宋体字样“锦屏县彦洞乡七二O民歌”“比赛”，二楼是古铜色的栏杆，栏杆下挂有一块青墨色石匾，匾上有四个黄白色行楷大字“北侗歌楼”。三层青瓦层层相叠，比例适当。歌楼古韵典雅，端庄秀气。你情不自禁地感慨，来到彦洞一定要来瞻仰一下这座美丽的歌楼。我缄默，微微地点点头。 我俩并排坐在歌楼草坪上，秋天的风不时从脸庞拂过，吹动歌楼周围的枫叶，红于二月花的枫叶从树上飘零，飘零，泛起我一直以来对你深深的思念。你弯下腰，精心地从草丛中选出两片枫叶，把其中一片红叶递到我的手里。说，给你。我接过红叶，放在我的随身携带的记事本里。 我们躺在满是红叶的草坪上，仰望天空，绒绒的白云里露出蔚蓝的天空。那个时刻，整个星系，只有我俩在北侗歌楼的蓝天白云下，你抚平了我那空灵而寂寞的心。 起身，我剥去香桔的皮，细心地送到你嘴边，你衔在嘴里，昂着头抿笑着。我们一起眺望远方，浅蓝色天空，云层折叠成一件件褥被；连绵的山脉，蓝得模糊成一条条直线。 你忽然用充满疑惑的眼神看着我，我想打开你沉醉的心扉。我说，你的到来，是一个恩赐；我的停留，也是一份恩泽。我们注定在杉乡相识，相恋；我们还必然在北侗相亲，相爱。 走到北侗歌楼的背面，坐在立于草坪的五尺石凳上，眼前两棵连体的大树亭亭玉立。我说，丫头，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连理枝”。“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我说，不仅山做到了，树也一样做到了。你沉静，只是微微笑，看着眼前的古树陶醉。 花样你我，不愿辜负这般旖旎风光。我深情地揽你入怀，你紧闭双眼，第一次亲吻了你红润的脸颊。清风徐来，吹动枫木，唱出一曲：今朝情醉何处，枫叶古木映斜阳。 顷刻，你从我的怀中挣脱，突然对我了说一句，你要回去了。才发现时间正从周遭的景致中悄悄地溜走，正是“与君离别意”，“此日足可惜”。我俩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一日如三秋，总想约你到北侗的山水中去，到彦洞的风景里来。可是后来的一些天里，天公不作美，陆陆续续地下些小雨。你我不愿去翻阅淅淅沥沥的彦洞；于是相信来日方长，总会有我们写不完的情节。 那段时间，温情的北侗，已经被早来的寒风吹凉，被凄凉的秋雨打湿。 你常来看我，我俩一起分享工作的上的收获与喜悦；一起调侃生活中的趣闻和幽默；一起向往生命中的美好和梦想。 我也常去找你，像是寻觅未被人们发觉的美，却又害怕一旦被世人发现，将面临被开化，就很有可能不复存在。 那个周末，你回县城里住了两天，你说，当你回来的时候，彦洞一定是秋日胜春朝，风光明媚。到时我们就可以到她的怀抱中去，观看她黎明的朝霞雾霭，欣赏她傍晚的枫木夕阳；感受她白昼的温柔多情，体会她月下的浓情蜜意。 从城里回到彦洞的那个傍晚。你在信息里说，想和我到北侗歌楼去。我抓紧了每一个你想和我见面的机会。雀跃地去北侗歌楼与你相会。 那天，你说，你把我的事告诉了你的双亲。说，我来到杉乡，在浩浩的生命长河，只是美妙的的音符；说，我来到彦洞，在漫漫的人生旅途，只是动听的的插曲。还说，我虽然对杉乡充满了热爱，最后却还是要离开的，我们终究会相隔两地。更重要的是，你的父母不同意。虽然你是那么愿意和我一起分享生活中的欢乐与喜悦；承担生命中的辛酸与痛楚。可是，我们却不能在一起，不能分担以后生命中的的点点滴滴，不能一起圆那些美丽的梦了。 那一刻，我的世界全然寂寞，身体紧绷，心灵空寂。因为面对现状，我无言以对。想要说服你，最后却把自己给说服了。 那天，空荡的歌楼，多了一份我沉重的心情：秋风萧瑟。抚楼阁晚，夕阳西斜。北侗风情不赏，尽情时、云山重叠。朦胧泪眼不相望，却辞手惆怅。 良久，夜色下来，整个彦洞灯火星星点点，我俩丢下了来时的路，另觅捷径，送你回到了住所。我才穿过安静的街道带着沉痛与悲伤，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接下来的日子，天上人间。我默然不语。我希望在彦洞的某个街头能与你偶遇，却害怕你我都已无言。默默地关注你曾经来时的路，看着凌乱的人群，会不会出现你那熟悉却已陌生的身影。常常不自觉地翻开手机，等待你已然不可能到来的信息。茕茕孑立，形影相吊：明天太阳会依旧升起，明天天空会依旧明亮，明天我们会依旧活着。 傍晚，凉意下来，街上熙熙攘攘的人，在忙着打点生意。造化弄人，今天我们竟邂逅于街头。那一刻，时间停滞，我遥看你含泪的双眸，装满了无尽的相思。你奔过来，持着我的手。问起我，这段时间都没有主动与你联系，难道真的再也不理你了？ 你问我，为何不到街上去散散步，那样就可能与你偶遇；你说，你曾多个傍晚，来到我办公室外，看着窗上的影子，却只能在心里踌躇。我镇静，默然。 你细心地从包里掏出精致的记事本。“看，那天这片红叶。”你说，要看看我的那片有没有你的红。我沉默，只是深深地拥你入怀。“你前些天是怎么过的？”你又问我，我仍没有回答你，只是更紧地抱住你。我不语，因为我过得如你一样，害怕你柔软的心被我犀利地描述所伤害。 蓦地，你抬头看着我的双眼，倔强地问道，为何来到这里。我说，我来听杉乡的侗歌，我来享彦洞的民谣，我来赴今生的约定，我来续前世的情缘，我来谱我们北侗的恋曲。 你说，别说了，傍晚的北侗歌楼依然那么美，我们再去那儿走一走吧。 二O一一年冬月初十于彦洞 文中名词备注：“北侗”是指镜屏县启蒙以北属北方侗族方言区，即北侗，锦屏县彦洞乡，即属于北侗地区。“杉乡”即锦屏县的美誉，锦屏是杉木之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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