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家乡的粘豆包 |
正文 | 小时候最想吃的馍馍就是粘豆包,离开故乡30年做得最多的儿时的梦,就是故乡热气腾腾的农家小屋:粘豆包还未蒸好,便闻到了香喷喷的馍馍味,揭开锅黄澄澄、金灿灿,咬一口又筋道又绵软又香甜,吃了一个又一个…… 故乡位于木兰围场西部紧靠滦河岸边,背依着一座大山,山势强劲,就像一条蜿蜒的巨龙,因而就有一个不算小气的名字——龙头山。由于围场东部还有个叫龙头山的地方,因此西部这个龙头山前面便加了个“西”字,后边省去了个“山”字——-西龙头。 记事那天起就听老人们讲,西边这条龙是一条温顺、吉祥的龙,它在滦河喝足了水,又把水带到了我们这个小山川,让老百姓年年迎来风调雨顺,让这里产出的粮食粒粒饱满,蒸出来的馍馍香甜好吃。 上了中学,学到地理知识,知道这座东西走向的山,阻挡了北面坝上高原寒冷、干燥空气南下,挡住了南面小滦河湿暖空气北上。越发觉得传说是那样的可爱,并多次写进作文。 然而,在那计划经济的年代,能够吃上一顿粘豆包绝不是说吃就能够吃上。不是高产作物不允许生产队大面积种植,做粘豆包的粘黍子属低产作物,种植面积有严格限制。吃粘豆包像盼着过年过节吃馒头吃饺子一样,就那么几顿。 腊月里杀猪、扫房、磨豆腐、淘米蒸豆包,是故乡几道亮丽风景。 最有韵味、最叫人难忘是淘米蒸豆包那一景:几家集中到一天去淘米,去碾坊里推碾子磨面。本来就很小的一间碾坊,一下就居聚了几个人、十几个人。男人推碾子女人管锣面,老远就听见了嘻笑声,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蒸豆包更像是约好一样,东家飘起了炊烟西家跟着也飘了起来。一会便见大娘巴着墙头喊一声大婶“蒸好了,过来吧”;大婶随即就会端上一盘来到大娘家“也好了,尝尝吧”。 一盘咸菜、几双筷子。东家说西家蒸的好吃,西家说东家蒸得更好吃,其乐融融,碾房里的笑声又回到屋内。 传说康熙皇帝曾到过西龙头,看到那山气势不凡,山头像龙头,山脉像龙脊,便心生忌讳,一问叫西龙头,便立刻下令在龙的脖颈开辟一条大道,意即砍断七寸割了龙的头颅。由于在龙头下还有一条潺潺东流的河水,为防那条龙百年后复活能够喝到水,遂将西龙头的名字改成了“甘沟口”。 随后,在当地大排宴席,庆祝‘斩首行动’,宴席的主食就是粘豆包。吃惯了宫廷玉宴的康熙皇帝,对小山沟的风味很有好感。当即,挥笔写下“甘沟口粘豆包好吃”几个字。甘沟口粘豆包从此声名远扬。 次年,康熙又来围场,御厨们立即从甘沟口运来磨好的面粉,准备了粘豆包,谁知皇帝仅仅吃了一口,便摇摇头放下筷子。御厨们查找到是没有用当地水做饭的原因,从甘沟口火速又运来了水,又做了一回,这才博得康熙的笑颜。 以后,康熙每次巡游围场,甘沟口粘豆包都是必备的主食。 一直到人民共和国成立,建立乡级人民政府,“西龙头”的名字才被改回来,“甘沟口”则成了西龙头乡的一个村。 改革开放后,政府充分尊重农民意愿,农作物种植不在受到限制,粘黍子可以大面积种植,吃粘豆包不但不是一种奢望,还成了当地旅游接待、馈赠亲朋一道金字招牌。 曾经多次像孩子一样心生幻想,能够插上一双翅膀该有多好呀! 那天,在市内一家大型超市我竟然见到了标有“甘沟口”牌商标的粘豆包,细看地址正是河北围场西龙头乡,没想到那精美包装的粘豆包竟然迢迢千里飞到我的身旁,赶紧买了两袋带回家去。 黄澄澄、金灿灿的馍馍,咬一口又筋道又绵软又香甜,吃了一个又吃一个…… 绝对是故乡那方水土长出来的谷,那盘碾子磨出来的面,那眼泉水做出来的馍。 仿佛又听到了那碾坊里的笑声,又回到了那些暖意融融的小屋,又见到了那些健在、不建在的慈祥的面孔。 吃一百家子的粘豆包就会有一百家子的享受。老爷爷、老奶奶说的话至今都叫我咀嚼回味。 西龙头,你又昂起了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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