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尽的青春》自序-经典散文范文赏析-四季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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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尽的青春》自序

正文

故事总是在偶然与必然之间耦合，如同第二本小册子的堆砌更多地源自趟过的一汪水、脚下的一程路，和那些在脑海中蕴育的零星碎语。圣埃克?苏佩里写道，“创造，可以指舞蹈中跳错的那一步，石头上凿坏的那一凿子。动作的成功与否不是主要的，这种努力在你看来也许是徒劳无益，而这是因为你的鼻子凑地太近的缘故，你不妨往后退一步，你将看到的是意气风发的劳动热忱，你也再不会注意有缺陷的动作”，其实，我早早地将“这些有缺陷的动作”收录在《我在青春里徜徉》中，也许我本应满足！可是，四年的时光既沉重又琐碎，一而再地推嚷着我停驻回眸，那些徜徉的痕迹，那些因痕迹而溅起的水花，那些晶莹剔透中饱满的泪水与笑声，怎能是一百多页素纸所无法承受的重负呢！托马斯的惺忪、特蕾莎的模糊……在某一天汇聚成一弯浅浅的月牙，我无法辨清时间的对岸是一个人在嚎啕大哭还是兴高采烈。

“未尽的青春”，是我为这些“过去的有缺陷的动作”所谱下的五线谱，是读余英时《未尽的才情——从<日记>看顾颉刚的内心世界》中所烁跃的尾响。《未尽的才情》点评了史学家顾颉刚与恩师胡适之、与同门傅孟真、与梦中女神谭慕愚的情络种种，“噫！看我太深者，谓我是书呆；看我过浅者，谓我是政客”，书顾之才思情涌，叹生之悲欢离合，余英时的家国情怀与顾颉刚的人生絮语，交织成一幅注定无法落款的画卷，想来这何尝不是一位伟人在其一生中最悲怆最难隐的遗憾？而这种遗憾又岂不是时时刻刻萦绕在每一个人的生命路途中？永远在路上彷徨，永远在路上遗憾，是谁也无法改变的命运轮回。我不是宿命论者，即便把我置换成那个挥手党的成员蒂姆，那我也始终无法考量一个人对“领袖”的“赤胆忠心”。但有关这日月星辰下的青春，在人生的轨道中貌似与我擦肩而过，而我不确定她到底属不属于我，却知道那些最美的年华已然在二零一一年的九月汩汩而来。如今，再一次提笔写青春，却再也不会豪迈地坦诚，也不会撕心裂肺地嘶吼残忍，“我们的青春不毕业”、“校园民谣一样的小调”……仿佛近在眼前，但早已远在天涯，独留的是一个靠记忆苟且的生灵，在茫茫黑夜中，也是在活生生的现实里，在时间与生活中狰狞，梦呓着或喧嚣着——未尽的青春！

【一】

工商管理，是填报志愿时嘹亮的回声，也是在四年之前的星辰照耀下与父亲谈论的结论——

我问道，“我到底该选择什么专业呢？”

“你喜欢什么呢？”，父亲回道。

“不知道！”

“那你想要什么呢！”

“我想改变身上这种令我极其厌恶的沉默性格！”

……

最后，在提交申请的最后几秒间，我匆忙而单纯地填下了——工商管理。也许，在那一刻的潜意识中，这个专业应该属于洞悉人性的专业！应该足以获得“脱胎换骨”的重生！而这最简单最质朴最明了的思考竟也是人生中第一次独自做出的选择。忆得，在一切化为往事的刹那，脸上没有挂着欣喜若狂的表情，也没有显露奢望的丝毫，仅仅只是长舒一口气，庆幸于这一程任务的结束，庆幸于高中披荆斩棘后重逢的旬日。而至于下一个阶段，如释重负的我早已将无限的思虑抛之脑后。但唯一能够肯定的是，那一夜，月亮很圆很美，照在脸上，不再是像第一次饮泣的凄怆，而是一卷言不由衷的温煦。

九月，杂糅着蓝天白云的暖色调，学生潮一波又一波，浇筑了未来的希翼与热望，像暴雨一样普降四方大地。我，独自一人，背着书包、拉着皮箱，走进了LCU，据说这座城市的别号叫江北水城！

还记得风雨屹立的十一号教学楼吗？

选择了工商管理，便选择了商学；选择了商学院，便选择了在十一号教学楼上奔波。而大学的第一堂课，也正是在这座教学楼上开始的，开始地没有了结尾，只留下深刻，深刻到四年之后的如此清晰，深刻到生命中一次又一次讴歌。

“这也会过去！”

第一堂课，不关乎专业，不关乎知识，简简单单地只有五个字——这也会过去。像从黎明走向夜晚，像从今天走向明天，像从童年走向少年，这青春的四年也会在一天又一天的流逝中成为过去，成为遥不可及的过去，成为至今仍旧禁不住缅怀的过去。那时候，李班头，被国哥在毕业结束语中提及的那位不确定身高是一米六几的“董事长”，用一张又一张的幻灯片向我们这些乳臭未干的“新生”展示着前辈们的过去，自然，也是四年之中被我们一撇一捺演绎的过去。可惜，抛却在所有人的想象之外的是，这过去之后！这过去之后竟有那些多不忍心回望的头颅！因为，只要一想到那一张张埋葬在岁月银河中的青涩容颜，我就忍不住问自己，“你还是曾经的你吗？你那沉默的性格改变了吗？”

我相信，在关于四年之间的一切拷问中，我的选择不是否定，也不是肯定，而是一腔难以排遣的沉默。不愿因年华的载歌载舞而愈加褒扬，乃至慌慌张张地宣扬——没有这三四年的旅程，便不是一个完美的人生，但请别忘了——前方烟雨蒙蒙，秋日寂寥，面对幽径上分开的两条路，瞳孔却溢满了茫然；也不愿因岁月的幽幽愤慨而无限贬责，甚至战战兢兢地喟叹——大好时光在校园中悄声流逝，可悲可叹，可请停下脚步，嗅一下身旁的紫罗兰，难道我不应该庆幸校园有我，我有来自过去的我，来自校园的她，和来自未来的我呢！

【二】

回忆是一座用金色火焰铸就的囚笼，作为她的囚徒，我心甘情愿！高耸的校门、鱼翔浅底的羡林湖、还有刚刚睁开眸子的湖南路大桥……一切的一切，不是因为我知道她们的名字，而是她们一开始便融化在我对青春的刻荧屏里。

你，是否记得是哪位老师，颇有贵族范儿地谈论，“管理是一个黑匣子，Input是人财物，Output是产品”？

他，是否记得是哪位老师，刻着激情般问过，“你是谁？你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吗？”

她，是否记得是哪位老师，郑重严肃地讲授，“先完成，再完善，后完美”？

我，是否还记得自己曾学过什么吗？

《管理学》、《组织行为学》、《生产运作管理》、《企业战略管理》……在一一刻下每一部书的名字之后，我惊愕地感慨，“这个专业的知识真多啊！”，但此刻，如若把我当真搁置在企业中，你会不出意外地惊诧道，“这个学过工商管理的小伙子是我平生见过最笨的学生！”

不是吗？

难道忘记了自己做销售时的逃避吗？

难道忘记了自己被人事文员忽悠得晕头转向了吗？

难道忘记了自己在大明湖畔干体力活的辛酸了吗？

女友曾迷茫地问及，“咱们学得这个专业到底有什么用呀？”，那一刻，我顿时哑然，独留两人之间的只有无尽的缄默。也许，源自毕业之后的阴雨连绵，勿论女友，即便是自己，也为未来而忧虑，忧虑与社会的格格不入，忧虑赶不上这个纳秒速度的时代。毕竟，在学校习得的多是理论，而社会需要的是马基雅维利般的“直接效益”，刚刚踏入现实的我们难免被裹挟的杂乱击得溃不成军，可是，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我们还是应该捧起青春的童心，纵然童颜不复，但青春是带笑的，是欢快的，是值得我们每一个人终生褒有的。

“回不去孩子的面孔，却可以回去孩子的纯真”，周国平如是说。而这亦是我愿表达的，不仅仅为了祭奠过去，而且还浸染着青春的寄托！

【三】

我想，时光远去，但回忆不老，这便是青春未尽的原因之一吧！

忆得，老大曾问道，“阳，你怎么不写一篇文章感怀一下呢？”，或许，他并不清楚，为了想完成一篇最令我满意的纪念，我曾在某一天清晨背着电脑跑进十一号教学楼中冥想，竟不知怎样写一个开始，也曾在我们开怀畅饮中用最古老的方式写着开始，但不知怎样作一段承上启下的转折，更曾在彩虹桥上肆意地放飞幻象，却不知怎样圆一个完美的结尾，可惜，青春，这饱满圆润的四年青春，就在这一个又一个的“不知怎样”的困窘中落下了帷幕！

一切高贵的情感都羞于表白，一切深刻的体验都拙于言辞。当临行前响起《祝你一路顺风》的旋律时，相信所有的眼泪都是真的；当预示再见的最后一次张开拥抱时，相信所有的祝福都是源自心底。

飘荡在东昌湖上方的风筝啊，再也找不到属于我们当年的那一只！

驰骋在湖南路上的七路公交啊，再也不会频繁地遇到那年属于2011级的人儿！

还有这广袤如深海的校园中，再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人向我挥手，和那一句温馨的话语，“载你一程吧！” ……

回忆在用情感削去真实，但正是添上这想象色彩的回忆，我们才会愈加地怀念；正是因为无限记忆中的怀念，我们才会拥有坚定不移的眼神；私念，这怀念绝不是流连忘返，这坚定的眼神也绝不是对未来怀有的黯淡，因为——年轻的时代和年轻的情绪渐渐地逝去，我们迎来的是，成熟而坚强的情感确立。

不是吗？

不是承诺过与她共同面对未来的风风雨雨吗？

不是许愿过十年之后的那个自己吗？

不是还有那一箴——分离是为了下一次更加美丽的相聚吗？

白岩松说过，“二十一岁，走出青春的沼泽地”，当轮回即将转过两轮时，我和其他人一样在二零一五年七月的一天离开了学校，但唯一不同的是，他们不再回来，而我却在间隔两个月后重新驶向这座熟悉而又陌生的校园，熟悉的是校园的一花一草、一树一木，陌生的不仅是原来朝夕相伴的所有都已离去，还有那张对自己和未来模棱两可的面孔。平日里，难免衍生出一种负罪感，所有的现象都仿佛是在谴责自己的逃避和自己的不担当，甚至羞愧之情不时侵扰苦守青灯枯烛的心境，进而又进一步增近了自己的自责。

后学生时代早已不复青春四年的安宁与平静，每一个人假装着安静，但内心的波澜早已汹涌澎湃。老师曾安慰道，“既然已做出选择，为何不好好利用这一两年的时间去读书呢？”，想一想，这又何尝不是呢？存在即合理，何必因明日的忧虑而扰乱今日的明媚呢？

吴晓波曾言，“今天中国的九零后们，是这个国家近百年来第一批和平年代的中产阶级家庭子弟，你们第一次有权利，也有能力选择自己喜欢的生命方式和工作——它们甚至可以只与兴趣和美好有关，而无关于物质与报酬，更甚至它们还与前途、成就、名利没有太大的关系，只要它是正当的，只要你喜欢”，也许，关于这句话，同龄人似乎可以指出很多缺陷，但一张白纸不会因为一个黑点而丧失价值，因此，我更多地愿从正面去解读，解读个体命运的希望与多舛，解读年轮映衬下人生的美轮美奂。

把生命浪费在美好的事物上，这是这位财经作家的散文集的名字，也是我想写给她，写给所有青春路上的同伴。因为，青春路上，有她，有你，真美！因为，前方的路，仍有未尽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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