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神树”千年古栎 |
正文 | 这是一棵“神树”,这是一棵穿越千年从唐朝风雨兼程而来的“神树”。 人过留影,树大留名。“神树”名曰千年古栎,屹立于南宫山国家森林公园主峰金顶之下的悬崖绝壁上,树荫如盖,蔽及周围三百余平方米。躯干需三人合抱,高十余丈,离地三丈左右为分界点,下部端正笔直,算是栋梁之材;上部应了一句古话:“合久必分”。同一个节点上分杈为四根躯干,正如弟兄都长大了要分家另立门户一样。人大分家昭示着人丁兴旺,树大分杈彰显着生机活力。但分杈只是分开过日子,并不是绝对分离。四兄弟吮吸着一个共同的营养之源、力量之源,心意也是相通的。一根守着祖业,谨记着祖训,勤勤恳恳天天向上,尽情的和蓝天白云相拥,似在悄悄地向上苍汇报着人间芸芸众生的疾苦和欢乐;另外三根躯干旁逸斜出,呈放射状散开着生长,似众星捧月般地支持和保护着主干,也悄悄地绽放着属于自己的芬芳与风华,丝毫不因自己屈于丛属地位而懈怠、消极。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可面对团结坚强如刚铁般的千年古栎,风便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于是请来雷公助阵。雷公腾云驾雾而来,出手便是快速无比且力量强大的闪电,也不知经过了多少个回合的较量,终于霹掉了主杆上的树冠。那是1966年,也就是十年浩劫的开始之年,千年古栎叶落枝枯,形同朽木,自此12个春秋没发芽散叶,抽枝吐蕊。世人皆以为他死了,就连当年肆意横行霸道的红卫兵都想不起这位之前曾挂满红绸的牛鬼蛇神了。然而文革结束后的第二年,也就是1978年的春天,千年古栎又奇迹般地死而复生了。这一死一生,不仅本身发芽吐绿、生机勃勃了,而且肢体上还寄生出野樱桃、忍冬、青椴槭、花椒、鸡骨头、铁麻柳、三角枫等十几种小树来,现最大的已有茶杯粗,6米多高了。 记得有一位喜欢调侃的朋友有一经验之谈:头发少的人肯定脑袋瓜子灵活,理由是这人已经聪明绝顶了。以前总是嗤之以鼻,想着千年古栎,便有了几分相信。千年古栎就是遭雷击秃顶之后,似乎骤然间才领悟了大智慧、得了真禅的。它知道民间称自己为铁相树,铁相便是铁血宰相,需铁面无私,刚正不阿,铁肩担道义,就应像自己生根发芽那个时代的魏征一样,敢于犯言直谏,不畏强权。可面对人间即将发生的十年浩劫,它更知道这是冥冥天意,凭自个一己之力实难回天。于是便假雷击佯死,隐去生机,就像有些动物冬眠一样,落个眼不见心不烦,把对“文革”的不满与无奈深深地藏在心里,度日如年地熬过了十年浩劫。这一死一生,便是智者的存精养锐,兼收并蓄。虽成秃顶老人,有损高大威武之形象,却落了个儿孙满堂,合家团圆。 前不久的一个中午,我陪几位朋友又一次登临南宫山,虽然记不清这是第多少回了,可心中仍有些许的兴奋与期待。刚上伽佛垭,大雨便开始肆虐,白亮亮的雨滴扑天盖地而来,无情地拍击着绿菌菌的树叶,发出一阵紧似一阵的噼噼啪啪的声响,让我于无意中领略了一回骤雨打芭蕉的意境。只是南宫山的雨,说来就来,说走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当我们在千年古栎下小憩时,阳光又在天空中和白云调着情了,雾岚儿也在山谷里与绿树芳草说着悄悄话了。举目顾盼,只见群山如洗,万木如黛,华光煜煜,烟波浩渺,让人平生了几分豪气。于是一时兴起,顺口便唱起了岚皋民歌。我是典型的五音不全之人,唱歌总是跑调,本以为除同行的朋友之外便再无其他听众了。可刚吼了两句,却把雾精灵儿招惹得从山谷中升腾了起来。雾来得离奇,亦很神速,似乎是眨眼之间到的,不高不低把千年古栎的根部填了个严严实实,而不远处的肉身殿也只剩下屋顶了。托身于一片白茫茫的雾海之上,我们便有些飘飘然了。面前的千年古栎衬着蓝天白云,绿叶如袍、红绸如须、斜枝如拐,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一位仙风道骨的神仙,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天宫瑶池的一棵神树。 透过枝叶的罅隙仰望,竟发现古栎的身影跟背靠的亿年佛掌紧紧地重叠在一起,心中便豁然开朗。原来这几根躯干就是佛祖捻花的手指,翻手可为云,覆手能为雨,就是岿然不动分毫也能于无形中指点着天下苍生,预昭着一方农耕的丰欠。于是,脑海中便自然而然地浮出著名作家贾平凹的《游笔架山》一文来:“前有一棵老树,树上生五种叶子,有松、柏、栲、皂、枸,死过三次,三次又活过来,知道了人有几重性格,树也有多种灵魂。” 是啊,千年古栎纳天地千年之灵气,又受人间百年之香火,定是棵有多种灵魂的神树了。不然它怎能有如此博爱的胸怀,让自己的千年残体上寄生出十几种汲取营养的植物来?不然它怎能有和齐天大圣孙悟空一样超越尘世的法力,死去十余年之久还可复活,而且与政治风云如此的偶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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