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怀念母亲 |
正文 | ![]() 近来陪伴病重的母亲,看她气若游丝、痛苦不堪的样子,我心中五谷杂陈很不是滋味。在母亲熟睡时,坐在她身旁,阅读了一个短篇,短篇中提到生命大概可以分为三段:第一段是成长,肆无忌惮,时光、青春可以恣意挥霍;第二段是拔河,与时间,也是与自己,害怕丢失,可照样跌跌撞撞一路遗失,一回头难免痛心,可也无法挽回,不断的向前走,必然会与丢失的零零总总越来越远;第三段是送别,告别生命中那些爱过你的人,无可奈何地送他们远行。 想来是这样吧,看着母亲日趋消瘦,奄奄一息的模样,心痛的无法搁置,却也爱莫能助。还有年已90的爷爷,整天一副事不关己,年老不知生活愁的姿态。我不懂他是已看淡了生死,还是年迈了傻了,一如从前那般我行我素。 母亲18岁和父亲结婚,婚后就一直伺候着爷爷的饮食起居。那些年生活窘迫,爷爷有学校发的粮油米面,母亲就用那点微薄的补助一直给爷爷开小灶,爷爷是不允许他人食用的,只有家里来了客人才可以拿来用以招待。爷爷一生都是一个威严的大家长,大小事都要过问,凡事都要以他为尊。记得小时候,母亲每天晚上都要给爷爷烧炕,而每天早晨都要早早起床先给爷爷倒尿盆,不管农活有多忙,母亲总是终年如一日。直至1996年的夏天,母亲不幸大病(乳腺癌),住院达半年之久,爷爷才自己烧炕倒尿盆,但爷爷的每顿饭都要坐等别人端至眼前,不论今夕是何年,雷打不动。 母亲病愈后,(前面写于2014年正月26日午后,那会儿母亲睡着了,我得空坐在炉火旁,便有了这些文字,后来母亲醒了,就暂且搁置下来,哪知,时隔一天,28日早8点母亲就已病故。)给爷爷烧炕倒尿盆的事在母亲这算是打住了,但给爷爷平日里端饭换洗衣裳,冬天缝棉袄,夏天拉鞋底的事还一如既往。很是不懂爷爷的饭那时候为什么一顿都不能耽误,清楚的记得母亲去一趟姥姥家得提前把面擀好,菜切好,吃的时候只需父亲煮一下就可以。然后,傍晚母亲回来还要洗刷碗筷,就连姥姥生病,母亲也不能住在姥姥家伺候几天,唯一的理由就是走了爷爷不能吃饭。此刻,我在想,那时候的母亲的心该有多痛啊!她的母亲病重自己却不能榻前伺候,而健康的爷爷只因一顿饭而不容许母亲在姥姥家过夜? 母亲就是这样任劳任怨、默默无闻奉献了一辈子;苦了一辈子,忍了一辈子,也认命了一辈子。只懂得付出,从不言回报。跟着少言寡语的父亲,不管是地里还是家里忙碌了一辈子。 父亲是一个只顾干活养家而不会享受生活的人,他是个木匠,农活忙了忙地里,农活间隙不是给别人家盖房子就是在家做些箱箱柜柜让母亲拿到街上去变卖,稍一有空母亲还要给父亲当下手拉锯、刷胶、粘板子,母亲可谓是家里家外都要忙。再后来,家里种植了果园,父亲只出去给别人盖房子,回家就和母亲一起侍弄果园,等果树都能挂果了,母亲一个人忙不过来,父亲便也不再出去干活,果园已够他们忙活的了。一句辛苦对他们来说远远不够,对母亲更是欠缺。 2012年7月,母亲又一次病倒(肺癌),对我们来说又是一个晴天霹雳,比1996年有过之而无不及。上苍就是这样不公平,善良、辛劳的人总是这么多灾多难。就算我们倾尽所有也未能换来母亲生命的继续。任母亲再如何坚强,任我们再如何充满信心,可恨的病魔还是将母亲带走了。母亲没了,家里的温暖瞬间减半,让人感到无处不在的凄凉,找寻许多东西都要翻箱倒柜,问询父亲,父亲一脸无助的说不知道么。我忍不住趴在柜子上嚎啕大哭,哭母亲一世的辛劳,哭父亲今后的孤独。父亲见此扭头走出院子,用夜色掩盖了他的悲伤。 母亲就这样走了,尽管心存不甘,但我们也没有回天乏术。生命此时就是这样脆薄,说没只是瞬间的事,任你千呼万呼,亦不会有半点回应,一如母亲,再也不会睁开眼睛看我一眼。母亲走了,这次是真的走了,永远的离开了,悲恸之余对生活我多了一份悲凉,儿女有何用?长大了像鸟儿一样各奔东西,不能陪伴父母身边。如今,母亲不在了,独留父亲一人,而作为子女的我们却不能陪伴他左右。 母亲去世的第三天傍晚,姑姑劝说父亲今后少干点活,多注意点身体等;劝我别太伤心,办完母亲的丧事早点回去看管孩子,听的我难过的抽泣,也忧心父亲今后的生活,便和着姑姑一起劝说父亲,一向坚强的父亲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泻而下,失声痛哭。看此情景,我心如刀割,却又无能为力,这是我人生中第二次见到父亲痛哭,第一次是我远嫁他乡,而这一次是母亲病逝。 母亲走了,以后只能是怀念了,惟愿那边没有病痛,母亲能健健康康我便心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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