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早餐的态度 |
正文 | 小时候放假,我和妹妹很喜欢去外婆家做客。节日,去的人就更多。那时的晚上很热闹的,里里外外的亲戚一大堆,坐满两个大方桌,然后一盘盘地上菜,闽南话叫吃桌,俗语叫吃大餐。 暴饮暴食之后,对第二天的早餐也就没什么奢望了。 可能是因为这样,外婆的早餐经常是变化的。如果昨夜吃桌,那么早上会再回锅混炒下,咸饭、米粉、鱿鱼丝、菜花等,然后用润饼包着,放在手里,香香的,暖暖的,含着各种惊喜。不过,这样的润饼菜还是比较适合中午或晚饭吃。早上大多换个口味,很平常,却很入口,那便是稀饭配萝卜头。温温的稀饭,咸咸脆脆又甜甜的萝卜头,可是油腻大餐后的绝配。 早餐里,最有特色的还数地瓜粉团,地瓜粉裹着花生、菜花、偶尔夹着块小肉末。等开水煮沸,地瓜粉团放下去,没几分钟,那粉团便从锅底浮上来,一粒一粒,上上下下荡着,点上麻油、盐巴、味精,便可快速入碗。白瓷的碗底,晶莹剔透的地瓜粉,泛着油光,裹狭着颗菜花,镶嵌着粒花生,入口爽滑,花生香脆,菜花软绵,一道在嘴里爆发,满满地要溢出来。而对于孩童,最好玩的莫过是地瓜粉团如溜溜球般地四下逃窜,筷子抓不住,汤匙乘不下的囧样。 外婆家的早餐特别好吃的一点是吃的人特多,一过节,熊孩子们就会出现,,热热闹闹地。早餐后,便可以放肆地捕知了,抓鱼、游泳,那样的早餐似乎成了一个欢乐世界开启的标志。 母亲继承了外婆的手艺,简简单单的早餐也是变着花样做。小时候的早餐,会唤醒睡懒觉的小孩,香香的,混着松木噼啪的声音。在闽南灶头红砖的映衬下,色泽艳丽,口感美味。记忆中的稀饭,总是飘着一层奶白的如云朵状的泡沫,带着奶的香味和草木的清香。 随着闽南灶头的被更新,早餐的美味似乎也在流逝。有时候我跟母亲抱怨:“怎么早餐不如以前的好吃?” 母亲总说“小时候穷,当然觉得什么东西都好吃,现在东西多了,你就不稀罕” 其实还是稀罕的,对于住宿的我而言,母亲的早餐是很难得的。每周一的一大早要赶车,母亲就先把我一人的早餐煮好。一大碗,通常是面食,泡面或卤面打底,配上鱼丸、虾米、青菜,重点是肉粉团,似曾相似的地瓜粉加小三层肉,入口爽滑即化加上三层肉不同层次的口感,每每吃起来,我的心就不由得满满的,要是能在多点时间品尝多好啊。 其实我也算是起得比较早的人。对于我而言,起早的那段时间,是一天中最奢侈的时间。阳光透过门缝洒进来,音乐中,舒展身姿、洗漱、叠被,然后汲拉着拖鞋下楼买菜,回来时候,就着阳光清风炒个西红柿炒蛋,苦瓜炒蛋,然后悠悠地盛上稀饭,在阳光清风里就餐,自得其乐。 说实话,我的厨艺真心只能应付自己,但也已足够。在阳光洒向厨房的那片天地里,任何动作似乎充满爱的光辉和自我美的体验。给自己一份美美的早餐,身体和心都得到充实和抚慰。在阳光中就餐,在清风里喝汤,用时间光阴善待自己,应是最奢侈。 母亲有句口头禅以前常常用来宽慰我。那就是“吃好、睡好,一切都会好”。一度我以为那是母亲对儿女最低的要求,只要你好好的,就可以了。 后来,渐渐地,我开始体会这句话。它不仅仅是宽慰,更像是生活的态度。如同外婆一样,母亲对于早餐也有很慎重的一面。他们的地瓜粉团喜欢把简陋往丰富里变化,他们的润饼菜习惯把复杂往简单里处理,他们的稀饭粥喜欢香到极致,让生活的水欢快地流动着,让生命的各种可能性延展着,用生活的智慧和热情,让生活更加美好,用时间用爱善待自己,善待家人。 母亲说吃好了,身体就好,睡好了,精神就好,人好了,一切才会好。而要吃好,那就得花时间好好爱自己,慢下来、停下来感受生活。要睡好,那就得做到心无挂碍,心无亏欠。而这一些就是生活好的态度。 愿你我,吃好了,睡好了, 一切都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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