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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心有于莲(小小说)
正文

德喜从城里回来了,他放弃了每月3000多元的打工收入回来了。回家莳弄那坡崖下不足半亩的自留地,闲睱时在附近农家打打帮手,赚点数不上个的小钱。

村民自有议论,都说德喜是冲着于莲回来的。

于莲是个寡妇,年前没了丈夫,家中又只有一个读小学的女儿。给丈夫治病那会儿花光了家中的积蓄,还举了不少外债,只剩下两间失修的破房子和半亩自留地,娘俩儿在贫苦中生活。

德喜是个光棍儿,原来有个老婆,只因娘家弟弟不着调,东拉西扯败了家业,她家老子指望德喜的老婆往家弄钱,这个有些轻浮的女人就跟着有钱的富油子跑了。

德喜有些喜欢于莲,从他们打小念书时就喜欢。

德喜憨厚,少语,但人脑子不笨,有什么话总搁在肚子里不往外倒。于莲聪明,还长着一副好看的脸蛋和身子。读书那会儿,德喜比于莲高出二个年级,他是班里的学习委员,她是班长。

他们上学在乡里的学校,离他们的屯子并不远,只有五六里土路,只是这路有点鬼呲牙。在距乡里还剩二里路那块儿有一个沟沟,从沟上走到沟底,要迈过一条小河,河上摆着几块石头供人踩着过去。沟里长着密密的树,有的高大,有的是灌丛。人走进这沟里,就外界什么都看不见了,怪吓人的。

在这个沟沟里经过,就像过鬼门关,阴森得很。这里也真发生过不堪入耳的故事,有一年一个小女孩儿上学经过这里,被人拉进了灌丛中祸害了,村里的小女孩儿有好几个就都不敢上学了。

于莲是个好学生,她舍不得学业,每天都炸着胆子去上学。她总能在沟沟边上看到一个有点强壮的大男生慢慢地走进沟底,并慢慢地走出去,有时还在她不远处系系鞋带什么的。她认得,这人就是德喜。

有一次于莲走在沟底,看到过河的石头被人动了一块,正愁迈过不去时,从灌丛中突然钻出两个大个子来,他们要干什么于莲清楚。于莲拼命地挣扎也无济于事。就在这时,德喜气喘吁吁地赶到,和两个大个子撕打了起来。德喜被两人打得满脸是血,可他仍倔强地站立着,仰起脖子看着这两个高大的男人,用一只手紧紧地拽着于莲的胳膊。两个男人无趣地跑掉了,德喜脱了鞋,找回了那块石头,帮于莲过了河。在路上,德喜只说了一句话:“今天帮爸爸送了点化肥,就来晚了。”

于莲知道了有点强壮的德喜为什么每天总是在她的不远处去上学了,她的心里好感动!

那年德喜中考,以乡里的第一名考进了县高中,可就在这时爸爸得了重病,丧失了劳动能力,德喜,自然顶替爸爸,成为了这个家里的顶梁柱,乡长都为他的辍学感到惋惜。可德喜仍然什么都不说,除了莳弄好自家的农田外,每天都会看到他背个粪箕子,往乡里的路上去拾粪。

后来,于莲考上了县高,再后来,高考不理想回到了家中。

在屯里,德喜和于莲总能见面,德喜还是不爱说话,只是看到于莲后他的两眼总是会放出光芒来。

有人给他俩提亲,德喜这心脏狂跳不止,可从嘴里说出的话总是那几句,“于莲又聪明,又漂亮,我配不上人家。”提亲的人总以为德喜眼眶子高。

不久,于莲结婚了,小家就安置在屯里,因为她男人是个孤儿。是个部队转业干部,在乡里当乡长助理。人有文化,长相帅气,又有办事能力,她们两个般配。

德喜在不久娶了老婆,过上了一段安稳的日子。

德喜总能看到于莲,每次见到,他的眼睛仍然总是一亮,话还是那么的少。但于莲家中有事儿他总能到场,帮这帮那的。

德喜回来后一段时间里,于莲家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先是原来的破砖房都用水泥挂了面,墙里刮上了大白,墙角濺水的地方都粘上了防水墙砖,房檐下的滴水也换成了一水的青石,原来的木质窗户都换成了塑钢的。屯里的老少娘们儿都看到了,做这些事情的人,除了雇来的泥瓦匠外,一律都是由德喜一人张罗着。

终于有一天,有人看到于莲去了乡里,说是领证去了。她已经选好了结婚的日子。

屯里的女人们禁不住凑到一起议论,于莲和德喜,早就应该走到一块儿了,那德喜,为于莲做的事情太多了,这也算是修得正果吧!

大喜日子那天,于莲穿戴非常喜庆,她的笑脸,比阳光还灿烂,她的身段在新娘装的映衬下,不输十八岁的大姑娘。站在于莲身边的,却是一个陌生男人。

于莲端着酒杯,站在乡亲们面前,显得很激动。

她说:亲戚朋友们,大叔大婶兄弟姐妹们,我于莲今天又结婚了。可能在场的乡亲们要问了,今天的新郞怎么不是德喜呢?我要和乡亲们说,德喜,是我心中永远的大哥哥,可我直到现在,却仍没有把他当成丈夫的福份。

前不久,咱屯的一个婶子撮合我和德喜哥的婚事,这是我心中盼望已久的,我也看到了德喜哥两眼放出的光芒。

可是德喜哥却和我说,妹,这辈子我只有当哥哥的份儿了。年轻时哥无囊无智,不配当你的男人,后来哥有了娶你的心,可哥没有更多的积蓄能帮你还清那压身的债,这怎能让你过舒心日子呢。

这新房的装修和室内的添置,都是德喜哥出的钱。德喜哥说,妹,就当这是哥的陪嫁,哥一定让你体面地嫁出去。

今天,我体面地出嫁了,可我嫁给了谁呢?

于莲把目光转向了身边的男人:这是德喜哥在城里务工交下的好兄弟,德喜哥做媒让他娶我。前几天,有人看我们去乡里领了证,那是假的!我的情况,这个兄弟知道了,他答应帮我。于是我想,只有办这桌酒席,才会把我对德喜哥的感恩说给大家听。也只有这样,德喜哥才会心地踏实地接纳我。德喜哥昨天进城了,这会儿,他的心一定在流血,好哥哥不应该是这种结果!后半生,我跟德喜哥,跟定了。一会儿,我们就进城去找他。请父老乡亲们集体为我保这个媒,为我作这个证!

说完,于莲一口干掉了碗中的白酒,两眼的泪哗哗地流了下来。

这流不尽的泪,是辣的还是激动的?乡亲们心里都明白。

2016-1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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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6 1:55: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