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二手玫瑰的艳俗文化 |
正文 | 突然想起几年前在网上看的一则新闻,其实可以看作是一个段子,说有一个摇滚乐队,别出心裁搞了一种新的出歌方式,一个月推出一首,然后他们把这个计划取名“乐经”,前两个月不错,随后的一个月主唱太忙,然后没有出新歌,就成了“月经不调”。 这个乐队叫作二手玫瑰。 去年下半年,在某个媒体平台上看了一个“神MV”,MV的名字叫作《粘人》。原来也喜欢听摇滚,但在摇滚的文化中,我听的那些都是“中规中矩”的摇滚,比如说谢天笑、鲍家街43号、黑豹乐队、超载乐队,而这个MV给了我耳目一新的感觉。 很巧的是,这支乐队又是二手玫瑰! 受《粘人》的吸引,我慢慢地关注起这支乐队起来,并且渐渐地喜欢上这支乐队起来。 难以想象一个生活中的纯爷们,在舞台上可以穿着红袄绿裤或大花裙子,一脸脂粉气地用东北二人转的调调说唱,但是二手玫瑰就做到了。我没有去过二手玫瑰的现场,但是从网上找到的图片和视频轻易地让我成了他们的拥趸。就那么简单的捏着兰花指,卖弄着眉眼,头饰和耳环跟着节拍哐当摇晃,唢呐在风中悠扬,然后从骨子里迸发出摇滚的力量。 如果雅是一种文化,那么俗也是一种文化;如果清雅是一种气质,那么艳俗更是一种气场。 对于有些人对于二手玫瑰的风格很是不屑,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在听子曰乐队的《第一册》时肯定奇异的京味,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在听低苦艾乐队的《兰州 兰州》时大赞其中的西北民族味,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在听黑撒乐队的《流川枫与苍井空》时对陕西方言拍案叫绝,却唯独故作姿态地对二手玫瑰《粘人》中的东北二人转元素大放厥词。 或许是因为他们的格调太高,俗称装逼;或许是因为他们对某个地区素来反感,所谓地域黑。这两句话有些偏激,但我只是想告诫那些人,听音乐不是听它的形式,而是内涵。当年邓丽君的声音刚刚传入这篇土地的时候,不是也有人在抵制,说那是”靡靡之音“吗?当年崔健在黄土地上站起来扯起嗓子吼出来的时候,不是也有人在诋毁,说”难登大雅之堂“吗?结果现在呢,前者是“传奇”,后者是“摇滚教父”。 当二手玫瑰的主唱捏着尖细的嗓音在夸张的表演中严肃地批判这个社会的病态和假道学时,那种从骨子里面迸发的摇滚就像是一道不可思议地光冲击着墙角的黑暗,没有人知道这道光从哪里来,也没有人知道这道光为什么歪歪扭扭却刚好照进路的前方。 他是中国摇滚乐中最妖娆最艳俗的一支乐队。 连他的主唱都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我们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在一次专访中,梁龙这样说道:“什么东西都必须达到极致,俗你也给我俗到极致。我喜欢别人在说二手玫瑰时要么夸到天上,要么贬到地下,千万别说还行。还行就是不行!”他是一个东北“纯爷们”,但到了台上又是一个女的了,究竟是男是女?在这样的艺术张力下,常人不屑的“艳俗”已经提升到了哲学的高度。 现在的社会已经很俗气了,尽管很多卫道士高呼着要往高雅的方向走,但是人们默默地听着默默地点头然后用脚投票。网上那么多恶俗的笑话,手机上流传着无数的荤段子,这些都证明着这个时代的人们还是浮躁、空虚的。当“引路”的作用力微乎其微的时候,为什么不试着把那种恶俗的东西搞穿、搞臭?之后谁还会再去选择?蒙昧的尽头不是文明吗? 他们一直孜孜不倦,从那些调侃、反讽和戏谑的演唱中爆发出愤怒和傲慢的气息,并且不遗余力地以人文关怀展开对这个世界的批判。 他们在《允许部分艺术家先富起来》中展现了小人物的苦闷情怀:“我被活活地逼成了个工人,我被活活地逼成了个商人,我被活活地逼成了个诗人,我被活活地必成个废人”; 他们在《采花》中描画了普通人家婚姻的境况和困惑:“有一位姑娘像朵花,有一个爷们儿说你不必害怕,一不小心他们成了家了,生了个崽子一起挣扎”; 他们在《娱乐江湖》中淡淡地讲诉着娱乐界的乱象:“人要是想出名,劝你风流别往下流,百姓的眼睛亮,管你跟谁谁搞破鞋”; 他们在《起飞》中哀叹小人物无能为力的悲情:“我想一定要记着自己,可上辈子的事全忘了,我想那就忘了自己,可世界它又变了”; 他们在《征婚启事》中刺中了爱情的死穴:“我做个艺术家啊,我娶个艺术家呀,我嫁个艺术家呀,我毁你个艺术家”; …… 毫无疑问,二手玫瑰是最了解底层社会的那批摇滚人,有很多所谓的人自诩自己做“摇滚乐”,其实不过是小丑,那种得了名利后细软跑的小丑。 二手玫瑰的成员也都是从最底层出来的,从肥沃广阔的东北黑土地上成长起来的,他们是这片土地的子女。在主唱梁龙的生涯中,东北的土地和农村小调给了他最多的营养,那里是所有创作灵感的来源,也是所有创作的归宿。“二手玫瑰在国内一大片要“走出去”的乐队来说,一直是一个“反骨”的存在。他们没有走出去却往回头走,扎根于东北大地,捣鼓出来的是他们嘴里称的“曲艺摇滚”,说白了,这曲艺摇滚就是秧歌,二人转,地方戏曲等等什么东西都可以往里面加,就像主唱梁龙所说,二手玫瑰一直在尝试各种东西拿来己用,这种’拿来主义’反而走出自己的一片天。” 不得不说这种做法有点讨巧的嫌疑,但是谁会在意?人心已经足够浮躁,快餐文化边进边出,人们关注的只是你是否成功,而成功的路径只是供成功后的成功学研究者和吹毛求疵的批评家点评的对象。 我们的生活中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把我们和我们的一切尽情吞噬,在故事的最后回首前言,只会发现那些零碎着的只言片语,就像是《鬼子来了》里面那颗掉落在地上的头颅,天空还是依旧的颜色,人们还是寻常的衣着,那些循序渐进的改变只有我们自己才能发觉。 一部人面对着生活去变了性,一部分面对着生活也变了态,还有一部人却变了形,最后剩下的那一部分总算没有在倾轧下粉身碎骨挺到了最后,但是又有几人能做到? 二手玫瑰在《生存》的最后以不甘却又无奈的语调婉转地幽叹着这命运和生存的故事,不禁让人惆怅万千,但其中的不妥协和戏谑却有饱含希望: 尽管现实太难,但还是得奋起拼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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