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冬走长安 |
正文 | 冬 走 长 安 新世纪初年的某个冬日,我踽踽独行在去长安的路上。 近些年的冬天越来越新异。尤其是今天,旧谚云是寒风彻骨,即所谓冻破砖的的天气了。可是,当你走在这乡间道上,却少见穿棉衣的人了。想着那很久前,你倘若在寒冬里来在了关中道上的农村,看见的就多是黑袄黑棉裤脚蹬棉窝窝的乡下人了。棉衣棉裤棉鞋是家织布的;棉袄的样式是大襟的(区别于对襟,系扣儿在右侧的那种)。因为这样式穿起来隔风暖和;棉裤多是大裆的,宽宽敞敞的那么拦腰一挽,腰带一系;干起农活,无论是蹲下或是站起。那的的确确就是个方便随身。年轻的女人或是姑娘们则穿着颜色鲜艳花色俊俏的棉衣棉裤。那多是花了心思,用了跑了远路,从城里买回来的洋布做的。所以显眼,所以耀目,招人稀罕! 可是而今,在这乡间路上却是少见穿棉衣的人了。爱美丽的少女已经长大,或者是成家了;甚或是有了丈夫。即便是有了子女却依然爱俊俏的年轻女人。或者是因为冬暖,或者是为了美丽动人。反正是少了寒冷就少见了棉衣;少了冬装的臃肿就多了窈窕婀娜。少了笨拙的棉装就多现了春花秋果时才能看见的装扮。裙裾嫋嫋;风衣轻飏;长发披肩;纱巾俊靓。浓妆淡抹,俏丽可人。 我彳亍在鸿崮原上,离身后的古塔渐行渐远。足下是那位弃富贵而居寒窑;食野菜,守贫苦;穷且益坚,不坠其志;思盼戍边的丈夫功成名就,即可团聚的远古佳丽王宝钏的故居。路忽而原上忽而沟中。 而此刻我正走在沟里前瞻后望,除了匆匆驶过的不多见的汽车;极少有步履的行人。耳畔风声飕飕,间或也能听见自己的嚓嚓嚓的脚步声。时而我亦会两下相顾。沟的两侧高及丈余的崖壁上,有着枯褐的树干和飘零的黄叶;有着匍匐于地却还透着些微绿意的矮草。有着立了碑或没有碑的坟茔。沟里大多的时候是静寂的;在沟里行进的人多时候是孤独的。孤独的人儿也正可以平心静气,驰目骋怀。思自所思,想所未想。少了平日里事事忙忙;频频顾顾。眼到了身不到亦不成的事;身到了却相顾不及;顾及了却茫然惘然;抑或又会产生怅然黯然的慨叹。 身后是逶迤而去的来路;前面是需要跋涉攀登的坡和坡顶上的蓝天。人思高远,志亦高远。鸿鹄齐天,翱翔于九霄云外;而身处低谷的人则心觅高天;高天之不可得而心生惆怅;唯振作奋然向上之精神,发愤图强;步履维艰而矢志不舍;碎步向前而不望而却步。蓝天在上,坡顶在前。阔步疾行。志在必得! 少陵原,四野寂寂。汉家陵塚,凸现于前。广袤的麦田绿茵茵望不到边。绿的地,蓝的天。谐然天趣的结合在一起。东望白鹿原亦是汉家的簸箕塚,即是薄姬的坟茔。两厢守望,秋水波长。两原之间即是浐河的流域;似乎,间或还有潺潺的水波湍流的漾漾之声。再往南行则是鲍陂了。据书云:鲍陂是古时鲍姓人的封地;再远古时却是一水域。即是今日,站在原畔上四下望去,东南北皆是高地;而西坡逶迤绵延,坡势稍缓。仍不失为蓄水的佳地。却不知是何时少了水却成为了旱地。 鲍陂以西的地方,有个镇子叫杜陵。镇子颇大,是乡政府的所在。再往西行,便是高望堆了。高望堆是个村名,村子的名字亦是稀奇。在我不多的阅历里,村名叫堆的则罕见稀奇。村名亦不知缘何故而起。高望堆却是名副其实。站在村子侧。环视四际确有一种俯下而视,平地我为上的感觉。站立此地,天地之间;你若似擎天一柱,顶天立地。四下里皆仰目而视;似乎亦有着俯首称臣的感觉。高望堆的人仰目视天,俯视是地。心域许是无比的宽阔;心志许是无限的高远;人便生活的恬静洒脱。安居乐业。幸福美满了。 再西行数里便又是城市了。 城市的触角在狂野的伸张。城郊的黄土地在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吞噬。城市的喧嚣若狂怒骄躁的狮子,吼哮着向四下里奔腾驰骋。 被吞噬的黄土地再也难现满目绿色的庄稼了。矗立了楼宇,攒多了人群;多了嚣躁,少了静谧。还多见了所谓的霾,阴霾天。霾是厉害的,即便在艳艳阳光下,霾依然故我,难见离散。 人们为了生计在城市里打拼;为了闲适则发散于山野乡村。于是道路上车拥车挤;山林旷野间亦多了人迹。 诚然,城市是繁荣的;固然,城市是骄傲的。倘若将大地比作浩瀚的大海;所谓城市即是——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依然是;也只能是航行于海上的一叶轻舟;抑或亦可能是一艘轮船;仅此而已;而已而已。 大地则是永远的;一如大地上的绿色一般,同样是永远的;且应当是永葆其绿;直到永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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