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我路过的原乡 |
正文 | 我一直以为,城市的环境要比山村差的。 小时候,书本里说,青山悠悠,白云飘飘。可我从来没有看到过。 我在山的脚下生活了十年。一望无际的岱山哟,波光粼粼的银塘湖哟,我只在老一辈的口中听到过叙述。再到我看时,只剩下光秃秃的山坳和死气沉沉飘着黑乎乎的河了。 在我记事的时候,母亲会提着盆子和棒槌还有衣服去家门前的塘里洗衣服,我也会撒着脚丫子,穿过麦场,跟着妈妈,一同来到池塘边,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甩掉拖鞋,哗啦啦地在池塘里洗脚。水藻在河里睡着,我都不忍心去打扰。 我十一岁时,我们搬家了。我再也看不到青山,再也没有油菜花香的陪伴,再也没有家门前狼狗的呼唤。我以为,我是因为这样的离去而哭泣。 我来到的地方,是一个钢铁重工业的城市。夜里都会有火车的鸣笛声,还有跑车的刹车声。城市,真的很吵。但是,我后来却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市政府搬迁时,我看着一群群的高楼大厦拔地而起。就像小孩子那样,从爬到滚到站立到奔跑,层层的楼房啊,卖都卖不掉。建造时的水泥灰,我印象里十年都挥之不去。市政府建好后,我曾经以为,每晚和爸妈在广场上散步,吹着微风是很幸福的事。但是,我想错了。 我这样的日子只过了两年。两年后,我看到的池子已经变质了。 我好想再回到从前啊! 于是,我高三毕业又回去了一次。 但是,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这还是我曾经的故乡吗?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路上到处是飘扬的矿粉,伴着水泥灰像黑白双煞那样。 池塘里的水藻呢?它们成了永远的睡美人,再也没醒过来。 没有了蓝天,那是雾霾。 没有了白云,那是尘灰。 我的心在滴血。 我追寻的,到底是什么? 是怎样的安静?是怎样的闲适?是怎样的自然? 就像在赌场输得倾家荡产一样,那样没有眼泪的忧伤。 原来,我的一生里,只能有短短的几年接触那样的自然风光。离开了,就没有了。 我仿佛听到大地在对我抱怨:你都走了,你觉得你再回来索取的风景我还能再给你?! 那,只是我曾经路过的原乡。对,只是我路过的,我路过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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