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那一抹乡愁的忧伤 |
正文 | 那一抹乡愁的忧伤 沐子 凭栏听雨,密云隐峰,玉珠诉湍,孤舟泛江,叶落断垣,中年袭来满地愁。钢筋水泥森林的忐忑,连愁绪都雷同,听不见雨打青瓦的急促,听不见雨打芭蕉的清脆,观察不了雨滴瓜花地举金杯天斟酒的神仙美景。此时,山旮旯漆园老家的杂事儿和旧景儿,伴着泥土的芬香、炊烟的温暖,庭院的喧嚷、禽鸟的鸣唱,绿海荡漾、星空璀璨,还有对食物的膜拜,一古脑儿涌上心头。 记忆中的岁月,沉重而悠长,纯粹而空灵,融化了欢快而苦涩的童趣和足迹。弯弯曲曲的山路,沿着坎与坎,连着山与山,细碎而匆忙的脚步丈量不出看到屋走到哭的距离。四合天井的大院,嘈杂的热闹,无厘的争吵,无止而无序的音符演绎着真情版的乡村喜乐悲欢的话剧。满山满坡的庄稼,绿得发黑,油得发亮,列阵般的整齐划一与轩宇昂扬的丰收愿景藏不住物资贫乏的焦虑气息。房前屋后挂满枝头的果树,自留地里鲜艳娇嫩的菜蔬,来不及尝到味道就变成餐桌的油盐酱醋。 记忆中的岁月,是对过年和过事的渴盼,是对连环画和故事书的饥盼,是对麦黄和谷熟的期盼。过年过事就是当地的盛会,全村子的人聚在一起就热闹非凡,娶妻嫁女陪十姊妹陪十弟兄,打喜过生放电影演皮影,亲人故去打丧鼓跳撒尔嗬,那年月的我,哭着闹着争着出门吃酒,就是爱热闹看热闹挤热闹,更多的是为了那一桌久违的丰盛的饭菜、那点吃货儿,那点散落的哑炮。如果放电影演皮影,十里八乡的乡亲像赶集似的,早早地挤在院坝里,坐着、蹲着、站着,人挨人人挤人,空气中洋溢着兴奋和喜悦,混合着浓浓的汗味、烟味和瓜子味。那家老了人,那是生命的善终和再生,都办白喜事,大伙吹吹打打、唱唱跳跳,开路、做斋、做法场,到出柩时,全村的青壮年劳动力合力而作,八十度的陡坡也能轻松送上山。那年月的连环画和故事书,可是稀罕物什,大哥哥大姐姐藏的、买的,能借到手看一下,那可是对人最大的信任和关爱。再者,青黄不接的记忆总是抺不去的,地里出来什么吃什么,收完什么吃完什么。 每当村里有大务小事,抽得出时间再回去走走时,村头那个歪脖子树仍守在那里,大叔家的大白狗不知是狗几代但仍嗅得出味道向我摇着友好的尾巴。寨还是那个寨,天空还是那样湛蓝,云朵还是那样洁白,树木还是那样葱郁。 只是,昔日的崎岖山路被能干的黄家小妹争取项目修成水泥路。家家户户用上了自来水,那阔气的四合天井屋被邻家哥哥们拆了建成了要栋栋二层小洋楼,那勤劳的老黄牛被耕地机取代了,那背蒌花样筐被电麻木取代,连那浇粪的担子桶子都改了水管子浇灌。那些烙上深刻痕迹的记忆成为一个时代的标签,慢慢走进了历史。 我也感觉得出,村子里那些细微且显著的变化。昔时热闹和生气也悄然发生了变化。留在村里的人,还是我认得的那些大伯大婶们,还有那些叫不出名的淘气小孩,那些像断层了的青壮年都逃离了那个让我魂牵梦萦的家乡。一畦畦平埫肥沃的山地,都在荒芜中叹息,那一栋栋留下儿时欢笑的木屋,都在风吹雨淋中长满荒草。听坚守的大叔讲,现在生存、生活条件改善了,年青人愿意留下种地的已经没有了,那家老了人,连八大金钢都凑不齐,六十岁都年年青人了,这里面有孩子少从小骄惯不愿吃苦的因素,也有种田不赚钱的因素。听到这话,是该为他们走出农门高兴呢,还是应该为荒芜的农田忧伤?作为一个农业国家,村里的现状着实让人纠心,这是一个例外还是一个缩影呢?想想国家建设美丽乡村真是一个任重而道远的宏伟工程。 很多时候,总有一个画面浮现在我脑海,在一个凉风习习、月如白昼、蛙声满地、荧火纷飞的夜晚,大院的几十个小孩围坐在一起,静听邻家读高中的姐姐讲的故事。那个汲着半截胶鞋、流着鼻涕,听得最入迷的那一个小孩就是我,这种时候总能忘却饥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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