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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遗失的年味
正文

又一个年不期而至来到了身边,现在对年的概念淡漠了很多,没有了昔日对年的渴望与憧憬,以前父母在世的时候年对我来说暖融融的,我们姊妹几个总是带着大包小包、带着孩子、带着回家的急切、带着浓浓的温情回到家里和父母一起过年。农村条件差,屋里只有一个蜂窝煤炉子取暖,早上水桶里的水冻成了冰,母亲要生起灶火烧开水解冻。有时候正在擀着的面团就冻了,只好边擀边烘,一顿饭下来很辛苦,但看到自己做的手擀面被一扫而光,母亲总是很高兴。时光一晃跨过了近20多年,这样的温情变成了回忆,每每这个时候思绪总是把我带回上世纪七十年代儿时的新年之中...........

(一)粉墙

在老家农村,每年腊八刚过,家家户户就开始了新年的一切筹备。最麻烦的事也就是粉墙了,当时没有白灰,用白土粉墙,白土一般都长在几十里地之外的深山,路途遥远,又很沉,挖白土一般都是家里的壮劳力去干,他们选一个挖土的日子,约上几个伴,带上干粮,天麻麻亮就出发了,快的话在赶在太阳落山之前就能背着白土回家。当时父亲在外工作,这样的重活只有母亲去干,有时遇上周末,哥哥们也会替母亲进山挖土。到腊月二十三前,选一个有太阳的好天气,早早开始,在院子里支起一口大锅用大火熬煮白土,直熬到粘稠能挂住的时候就可以用来刷墙了,这时,我们姊妹几个在母亲的指挥下一齐上手劳动,把家里所有的盆盆罐罐、家伙什的全都搬到院子里放在一张大席上面。然后用竹竿绑的有两米长的扫把开始逐个房子扫尘,扫完之后给每个柜子上都铺上塑料纸就开始粉墙了,这时就没我事了,母亲带着几个哥哥一个房子一个房子,由高到低、从左到右,一刷一刷的仔细粉刷,那动作、那神情,是那样的娴熟、那样的专注,似乎要刷去昨日的贫穷,刷出来年的希望,刷完之后每个人都成了一个活脱脱的粉刷匠,脸上、衣服上沾满了白土,母亲累的直不起腰,可一点也没有要歇息的意思,擦完柜子把东西一一搬进去,放回原位,忙完这一切要整整一天。晚上躺在热乎乎的土炕上,看着粉刷过雪白的墙面,母亲总是感到很开心,美滋滋的筹划着腊月二十八贴年画时的情景。

(二) 穿新衣

在上世纪那个用布票扯布的年代过年,每个孩子想穿新衣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一般人家平时不扯布一直把布票攒到过年时才扯几尺布给孩子们做件新衣。我们家姊妹多也不例外,到了腊月初的年集上母亲取出包了好几层,攒了一年的布票和钱到商店扯回一丈蓝色叽卡布和五尺花布给我们做过年的新衣服,一般每人只有一件,很少有人穿过一身的新衣服。白天母亲把布铺在炕上,用旧衣服做参照裁剪好,等到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才在煤油灯下穿针引线,一针一针的为我们赶制新衣。尽管当时布料图案较单一,但经母亲的巧妙设计有时给衣领上加个飞边,或是给胸前绣一朵小花,使衣服看起来别出一格,穿在身上总能引来邻居们的夸赞。熬几个夜晚,母亲总会在年前早早的把新衣赶制出来,对于 我这爱臭美的小姑娘来说,有了新衣服的日子就变成了蜜一样的日子,天天是唱着歌跑出跑进,把新衣服穿上又脱下,脱下又穿上,总这样来回折腾,舍不得穿,天天晚上抱着新衣服睡觉,总是要等到年三十时才穿。好不容易捱到三十这天,早早的起来穿上新衣服就跑到邻居家和小伙伴们互相炫耀了。

(三)放鞭炮

鞭炮永远是男孩子们的最爱。我家除过我外全都是男孩,父亲每年都会在腊月二十七的年集上为他们每人买一串鞭炮,有时还会买几只大炮。从买回鞭炮之日起他们等不到年三十就开始放了,因每个人的炮有限,他们都舍不得一次放,就把整串鞭炮拆开一次放一个,有时父亲会和他们一起放大炮,正在做饭的母亲被突然响起的炮声吓一大跳,就会骂一句,让他们走远点放,父亲带着哥哥弟弟们嬉笑着走到院边又点燃一支,又把母亲吓一跳,日子就在这一声一声的炮声中迎来了年三十。年三十这天,我负责贴窗花,母亲负责做饭,哥哥们负责贴年画,父亲和弟弟们负责贴对联和门神,这一切准备就绪后,父亲就把最长的一串鞭炮挂在院子边的苹果树上,随着大哥点燃燃线,噼里啪啦的炮声响彻山谷,足足要响几分钟,响过之后整个院子上空弥漫着浓浓的炮味,男孩子们一拥而上在院子里寻找没燃尽的炮。鞭炮放过,意味着新年已经正式开始,邻居之间也就不能再串门子了。三十晚上交夜之后,点燃一串鞭炮结束过去的一年,到了大年初一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要点燃一串炮迎接新的一年,一般鞭炮要放到元宵节过后才结束。

(四)守夜

农村讲究腊月二十八蒸馍。每到这个时候母亲总是半夜起来发面,二十八吃过早饭就开始了蒸馍,一般烝点馒头,但包子烝的多,因为我们都喜欢吃包子,有豆沙馅的,菜馅的,核桃糖馅的,我们最爱吃的要数豆沙馅的,常常是把包子掰开吃完里面的豆沙然后又偷偷的把包子皮放进盆里,母亲发现后一顿数落,我们都悄悄的不敢出声。

那时候的年三十没有电视、没有春晚,母亲不让我们早睡,说是怕睡着后被空中过往的神灵发现带走,全家人一定要守夜。母亲就下厨精心做几个菜,虽然菜品少点,但放在我们家只有过年才拉开用的枚红色圆餐桌上面看起来仍然很诱人,父亲用高压锅炖一锅鸡汤,端上餐桌,一顿可口的年夜晚就这样开始了,吃过饭后,父亲和哥哥弟弟们放着鞭炮,我陪着母亲走到很远的一个十字路口去给外婆“送钱”。当所有事都忙完后,有的人已经困了,为了不让我们睡觉就一大家人围坐在热乎乎的土炕上聊天,嗑瓜子,好让空中过往的神灵看见我们在守夜,然后保佑我们一家人平安。

年,就这样在一家人忙碌、嬉笑中匆匆度过,没想到那个时代简单贫穷的年竟成了我一生中难以割舍的铭记与留恋。曾几何时,年对我来说是一种期盼,一种向往,一种喜悦与幸福的代名词,自从没有了父母这近20多年来,每次都在城里过年,尽管住着干净舒适的楼房,不用为粉刷墙而辛苦,在穿衣方面也常常是跟着时尚的脚步,年夜饭在酒店订餐不用那么辛苦的准备,可总找不到年的味道,没有了母亲亲手做的可口的饭菜、没有了暖暖的热炕头、没有漂亮的窗花、没有母亲手工缝制的花布衫、没有了全家人围坐在热炕头守夜的暖融融的氛围........这一切的一切,都变成了岁月的痕记,变成了中年的沧桑与感慨。原来那个浓浓的年味因父母的离去而遗失了,父母在,年就在,父母不在了,年也就遗失了 。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在,”若父母还健在不管身处天涯还是海角还是放下匆忙的脚步赶回家和父母一起过年吧,那样日后就不会有太多的遗憾,和父母在一起的年味不是任何奢华的年所能替代的,和父母在一起的年才叫过年。

现在父母虽然不在已经好多年了,但和父母在一起的年味一直久久的陪伴着我.......

太白县人大办公室 杨春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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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6 1:23: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