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生于斯世 |
正文 | 日月经天,江河行地,亘古如此,但今夕是何年?入住单位新大楼后的一个冬夜里,茫茫然间我突发此千古之幽思。当晚建系统要录具体装备的明细时间,本是简单之事,但录的太多,眼睛变得异常模糊,手中的操作也就出现失误,汇总一查询,有录2105,2150的各不相同。今夕是何年?为何是2015,而不是2105,抑或2150?一时间自己倒没有了答案。 在广袤无垠的茫茫宇宙中,我们的栖所处于其一渺点?在漫无始终的历史长河里,我们的时代处于何一瞬间?东坡先生有诗道:“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尔留指爪,鸿飞哪复计东西?”将人生轨迹比作茫茫雪地里飞鸟留下的一爪印,鸟一飞便被纷纷落下的雪片填平,了无踪迹。比喻很形象,发人深思,但细细一想,难免又让人陷入空灵,迷惘。李白在《春夜宴从弟桃李园序》中说:“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文甚华美,天怀独流,清机自引,却不禁令人怅然良久,更觉得浮生若梦而身处一片虚无飘渺之间了。 有感于斯,更让人感慨身处其中的自我:入警二十年来,不时写点短文,倾诉山乡民警的酸甜苦辣,还常唤起一些从警老友久违的感叹。而今随着岁月不断磨蚀,已了无那种练达文字的心境了,不尽是思想的惰性,更多的是感觉当下写出的东西愈显另类:语不迎时流,言不合时宜。当年还常醉心于陶渊明的“引壶觞以自酌,眄庭柯以怡颜”般的清新恬静,淡雅舒朗。而今已觉这种醉心太过天真幼稚,虚无苍白。在千余年的今天,面对将芜的田园,其实我们是束手无策的,我等只会按固定好的程序办点小案,按设计好的系统录点数据,或忙于一些谁也看不起眼的小事务的人,丢了这份职业,已没有了别的生存本领。近年来,又终日里被一些微不足道的警务琐碎事务缠绕,如同我们用过的一日三餐,让人了无印象。我曾想,设若因事耽搁一段甚至是更长些时间,工作可能很快由人予以替补,自己或可落得一段轻松,但一位领导告诉我:本单位数百名民警若都有此想法出现耽搁,何人替补,推而广之,一市或一省呢?我似有所悟,我等虽卑微,只要用心去办事,就会为社会贡献一份力量,就会成为有用的人。能量虽弱,却是社会正能量的组成部分,一旦缺失,特别是缺失得太多,社会是难以弥补的。 第二日清晨早起,在十五层楼顶上见日出东方,光耀苍穹,青山蓊郁,绿映万里。掐一掐胳膊,真切的疼痛让自己感觉活得还是那么真实。遥望满目葱绿的大自然,我想起徐志摩的《翡冷翠山居闲话》:“自然是最伟大的一部书……只要你认识了这一部书,你在这个世界上寂寞时便不寂寞,穷困时不穷困,苦恼时有安慰,挫折时有鼓励,软弱时有督责,迷失时有南针。”眼前的大自然正是这个时代最无私的赋予,是这片土地最慷慨的赠与,夫复何求?看来有些问题是无需答案的。作家陈村在《活在今天》中,提出了许多见解独到的问题,难以作答,做了许多假设,永远也无法佐证。生于斯地:脚下的这片土地,长于斯世:当前的这个时代——我们用眼前的真实给那些悠远的问题以最简单的回答。深奥的问题就交给哲学家们去思索,或留给耶稣、释迦摩尼或穆罕默德的信徒们去参悟吧。 于是我努力告诫自己,做一个卑微、现实而尽心尽力的自我,肩负起对个人、对家庭、对工作、对社会应有的责任,无愧于生我的这个时代,养我的这片土地。这方土地,哺育了我们,这个时代,选择了我们,别让她们因此汗颜,甚至是蒙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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