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逃票看电影 |
正文 | 现在说到电影院看一场电影,那是太稀松平常的事儿了,想看什么片,只要院线正上映的,买张票就进去看了;就是不到电影院看,在家电脑上网也是随时可以看。但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能看上一场电影,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虽说那时可以看的电影也不少,可是由于看电影是人们当时文化娱乐方面最大的一件盛事,一票难求,加上生活水平不高,尽管一张电影票才5分钱到1角5分钱,人们也还是不太舍得如此“奢侈”。 我家在沈阳北郊的一家军工厂,职工住宅区只有一家电影院。记得小学的时候只有学校组织的几次集体看电影,看的几部动画片至今记忆犹新,什么《没头脑和不高兴》、《孙悟空大闹天空》,故事片有《雷锋》、《白毛女》、《上甘岭》等。当时我们小孩子的脑袋里只有“好人”、“坏人”的概念,一看到有八路军、解放军整齐行军的镜头出现,影院里就“瓜瓜”地响起我们有节奏的拍掌声。那种激动的心情,完完全全是发自内心的。由于学校组织看电影的机会不多,我们小孩子就动起了逃票看电影的心思。那时候一到电影院有电影放映,门前就会出现一帮一帮的孩子,孩子们都没有票,都是各显其能往电影院里混。一种方法是尽可能找把门的熟人,如果把门验票的是哪个孩子的邻居叔叔大爷,一般央求磨一磨,等电影开演也就放进去了。再不行的方法,是拣票根,如果恰巧检到只撕掉一点小角的票根,那可是大宝贝了。到把门人面前,把半截票捏住撕去的部分用手掌握住不让把门人看出来,把门人再撕去一截,这就混进去了。虽然进到电影院里没座位,站着看场电影也是很享受啊。但这样的机会也不是很多,因为拣票根也很困难,通常把门人把撕掉的票根都随手扔进了票箱,想在把门人的眼皮底下把手伸进票箱要困难得多。更多的时候是一张票好几个人用,先进去的孩子尽可能把票握住多一点,好不让把门人撕掉太多,进去后再在里面门前大厅顺门缝塞给外面等候的孩子,依次进行,能混进去几个算几个。 靠票根往里混的几率毕竟有限,我们还得开拓新的思路。有矛就有盾,那时候我们鬼点子很多,我们居然研究出了粘贴假票的办法(现在想来这种“聪明才智”用在学习上该有多大的收获!)那时候的电影票印刷很简单,黑字印的是日期、座号,在黑字上,再用红字印上大大的场次号码,这给我们造假提供了方便。我们先收集来大量的废票,然后把废票的红字都单个地剪下来,再按当天电影放映的场次号码重新粘贴在废票上。这样造出的假票,冷眼一看还真不容易看出来,我们就用这样的假票白看了不少场电影。当然,有时候造假水平差点的,也有被把门人揪出来的时候,但也就是把门人当场吓唬吓唬也就拉倒了,对小孩子没人当真。一到被抓住,我们哭几声,来看电影的大人们再出面一说情,立马就没事了。 用票根蒙混、粘贴假票这些勾当,和胆大的孩子爬楼比起来就是小儿科了。我们军工厂住宅区的电影院是老式的火车头型建筑,二楼还建有露天观光的游廊,就是这露天的游廊,给胆大孩子爬楼提供了想象力。一楼的窗台、楼顶顺下来的水溜子,都成了孩子爬楼的阶梯。后来电影院发现了孩子们爬楼,就在几个容易上去的窗子边、二楼靠一楼窗的位置拦上了障碍物。就这也没成功阻止孩子们爬楼的积极性,后来爬楼的孩子发挥了更大想象力,从水溜子爬到楼顶,再在楼顶找到电影院后台的天窗爬进电影院。这种种逃票看电影的行径,到了邻近文化大革命时候,已被孩子们演绎得炉火纯青,登峰造极了。孩子们文化太饥渴了,为了看场电影,今天说来,真是难以置信! 感谢那一段逃票看电影的经历,我们不花钱却抢来了免费的文化熏陶,一长串电影名字已成文化符号终生印在了我们的脑子里——《山间铃响马帮来》、《铁道游击队》、《红旗谱》、《自有后来人》、《五朵金花》、《冰山上的来客》、《南征北战》、《南京路上好八连》、《千万不要忘记》等等等等;乃至后来文化大革命供批判的《清宫秘史》、《武训砖》、日本的《军阀》、《啊!海军》等等。当然,少年时的顽劣、轻狂、孟浪,经岁月的打磨,还是败给了文化,最感谢的,当是文化的力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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