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野渡》●渡口与渡船 |
正文 | 在水一方,江河湖海有无数渡口和渡船。礁石不远有一处渡口,呈月牙形敞开。渡船每隔一个小时忘返江洲一趟,目光远远注视渡口,人影密布。清闲地坐在礁石上观日出日落,江面空旷辽阔,清晨,一轮火红的太阳从下游水平面缓缓而升,染红了一江东流水。江洲距南岸近,江对岸轮渡隐约可见,天气晴朗,连对岸的江洲岸边垂柳风姿,堤坝上房舍窗口都十分清晰镶嵌眼帘。而距离远长江北岸只是隐隐约约江岸线,时而朦胧隐藏在云雾之中。 渡口与江洲洲头村遥相呼应,江洲是长江中下游最大江心洲。这是一处小型轮渡的渡口,只供小型机动车量和人乘船过渡。我有时前往渡口观风景,渡口十分简易,江堤上有条弯曲便道通往市区滨江大道,渡口堤坝上分布几家简易小卖部,屋前搭上棚,摆上桌椅长凳,成了过渡人歇脚场所,还有拉客摩的排成一条长龙翘首以待。 采沙运沙旺季,礁石周围散落了很多运沙船,大大小小的船抛锚在礁石边,也有两条船系在一起。江中东西往来的船只川流不息,一溜烟望不到边,江中巨轮过后,礁石扑上一层浪花。每天清晨,极目远眺,渡船从江洲渡口掉头起航,大约半个小时,轮渡灵巧地横江而过,远远眺望,柳叶似的渡船恍然八仙过海从天而降,机鸣声由远而近,渡口敞开宽阔的胸怀,溢满船腹男女老少挑担提蓝,还有呼啸的摩托车鱼贯而下,渡口开锅似热闹起来。 早上第一班轮渡人最多,轮渡一靠岸,缓缓放下吊桥,“突突”机动车发动尖啸,还有喧闹的人语声以及招揽坐车吆喝嘈杂音,守望在渡口菜贩子一拥而上讨价还价。渡船舱腾空后,在渡口等船的人和摩托车又鱼贯而上,把船舱塞得满满的。渡船发出轰鸣声,船头缓缓吊起铁桥,蓦然回首调转船头,加快了速度向江洲横江凌波而去。船过后,江水逐浪,均匀地呼吸,又轻柔波动着,白颤颤地嬗递着五线譜似的音符,仿若光亮成金色的清风,有节奏地拍打礁石,吞风吐水,犹如抑扬顿挫的鼓点。 注目远去的渡船,渡口寂寞冷清多了,心开始落寂起来。忽然想起家乡原始的摆渡人。 记忆中回故乡要经过一条小河,河水很清,清得可以看清水底鹅卵石。那时没有桥,每次回故乡都要等摆渡人过来摆渡过河。那时摆渡不收费,摆渡人属于公社记公分,没有机动车,连摩托车都没有,渡船很小,十多个人就把船塞满了。摆渡人挥动双臂前弓后仰划动双桨,天上云彩沉淀在清澈河底,船走云移,就像一幅古朴水墨画。后来修了座桥,就再没有摆渡的船。再后来河水改道,那条清悠悠河流消失了。现代人心灵闭塞,江边渡口的热闹不属于我,那些为生活奔波的人,他们来回穿梭在长江彼岸,忙碌而又充实,或许发生桃花渡爱情故事,他们有属于自己心灵渡船。而我只是一个“闲人”,有首诗形容此刻的心境: 终日昏昏醉梦间,忽闻春尽强登山。 因过竹院逢僧话,偷得浮生半日闲。 有几次想坐上渡船到江心洲去,江洲就像一条巨大的航空母舰,四面环水,方圆几十公里,长江从江洲洲头分流而过,然后在洲尾汇合在一起,浩瀚东流。礁石对岸的洲头,如一艘逆水行舟巨大船头,要是天气不好,或大雾、或大风,渡船就无法起航,这一江波涛就阻隔江洲人的行程,还会影响到每天在渡口守株待兔摩的司机和菜贩子生意。 当黄昏后太阳沉落在地平线,夜色渐浓,目光看不清江对岸房屋的轮廓,巨大阴影吞没了近水远景,渡口笼罩在夜色之中。不远处横跨长江大桥流光飞彩的灯光,宛如天上斑斓的银河,星光闪烁。目光追逐东流水,水天相连,江畔灯火璀璨。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江边的礁石,心中却总漂泊着江洲在水一方已抛锚的渡船,还有岸边杨柳以及金色的沙滩,心中默默地祝福: 但愿天下河流都有桥。 但愿天下人心与心相连。 但愿每个人都有心灵的渡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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