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一个血透病人的自白(19) |
正文 | 2016年12月2日星期五 今天来的正是时候,当我向医生报告了体重后回到休息间静候时,我的7号床位上午时段病人已穿好衣服离开床位,两位护工也就过去换好被褥了。我也就过去坐上了自己今天的7号床位。 文来——哦,不,应该是金妹(这以前我把金妹和文来两个护士的名字搞错了,文来是来透析室时间不长的小王,金妹才是那个技术较好人也好的护士)在为我的7号机安装管道。她对我床对面的10号床上躺着的瘦个子男人说,给他家里打了一个上午的电话,都没有接,本来是想通知他明天再来做血透的,并希望他今后要注意电话畅通,有什么事好方便联络。我想起来了,这男人就是那天同姜师母吵架的男人。 这几个人我今天又见到了。93岁老人杨富元坐在轮椅上在他女儿推动下进来,后面他的老婆也跟着进来,他就在我的床边上6号床位。看他的精神不怎么样,但火气倒还是很大,粗声粗气地吩咐着他的女儿这个那个的,稍不满意就对女儿发火。他的女儿也忍着。倒昰老太婆说了老头几句,要他别这样火气大。周月仙今天也是做下午时段的,在15号床位,已上床,现在还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与我同时段的姜师母和陈芳招也已有了床位,姜师母又是14号床位,她也已躺到床上在静等。陈芳招的床位也是她的“最爱”20号。只是今天不巧,20号床位上还躺着上午时段的病人,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她已经下机,只是还躺在床上休息。她看到陈芳招过来,自己不好意思地说:“我的氧气还挂着。”是认为护士还没有过来给她拨掉氧气?她接着又说:“下机前血压掉下来了!”r陈芳招只有坐到17床胖女人的床上与胖女人边说说话边等。 护士小王——就是文来拿着托盘从医护室出来,走向我的床边。 “今天你给我打针。”我说。“我提醒你一下,我有假隧道,你打针是向左偏一点。”我不好意思拒绝她给我打针,也只有这样了。或许她打针的水平还是可以的呢!但我心里还是有点担心。刚好,我看到组长从我的床边经过,我叫住了她。我说:“组长,你帮忙跟她说一下我的假隧道的情况。” “不是你自己说文来给你打的针很好的吗?”组长一边走近我的床边一边对我说。“今天我特意叫她给你打。” 小王——文来见组长过来也干脆让给组长给我打针了,她离开了我的床边。 “她是文来?”我望着小王走去的背景问组长。 “是呵!她就是文来。”组长说。 “那我搞错了。”我很不好意思。 “哪你说的是谁?”组长问我。 我一边对组长说:“那个嘴巴较大的护士。”一边四处看看。“是她。”我对组长说,目光指向正在为11号床上机的护士。 组长回头望了一眼说:“她是金妹!” “哦,我把金妹和文来搞混了!”我自嘲。 “那好吧,等会我叫她给你打。”她说着,一边给我的手臂擦上药水。后又接着说:“她现在还忙着。我先给你把静脉这一针先打好,动脉让她来打。你的动脉我不准,上次也打了几次才打中。” 一会,金妹11床处理好过来,组长叫住了她,让她来给我打针。她一边说着:“我也好长时间没打你的针了,也不一定就不打到假隧道。”一边拿起针头就给我打,竟然一针就打中了真隧道。我笑着对她说:“还真的要你来打的。希望下次也是你来给我打。” “下一次我不一定有空。”她一边回我的话一边收拾好针具。组长则在为6号床安装管道。我听到她同金妹说,上午那个姓管的女病人,针已很难打了,针头出来会带出紫色血浆,不知道是内瘘感染了还是里面堵塞了,得劝病人到杭州去检查一下。 上机后我睡了一会。醒来时看到走廊里有一个老太婆两手别在后腰上,度着方步走向我身边的6号床。 “你进来干什么呢?”躺在6号床上的杨富元有气无力地说。“这里面不让人进来的。” 老太婆像是没有听到,仍然悠然地度着方步,并四周看看,然后还是在6号床头停下,看看床上躺着的人。但没有说什么。但看她的眼神我感觉到她的忧虑。杨富元又不耐烦地说了她几句,大致意思也就是让她出去。在12号床检查病人情况的金妹叫住了她:“老大娘,你进来干什么?”这时徐医生也刚从走到这里,跟这位大娘说:“你有什么事到外面休息室等吧!” “这是我姑娘!”坐在6号床头在看护着老头的老太婆赶紧回护士医生的话。“她是我家里人的妹妹,是来看看她哥哥的。”江山人叫姑母为姑娘。 这时,度着方步的老人才意识到自己碍了别人的事了,又度着方步走出了透析室。一会,又进来对床上的机富元说:“哥,你躺着,我先回家了!” “你不再坐一下?”坐在床头的太婆说。“一会我女儿来了我也要先走。到时咱们一起走。” “那我在外面再坐一会,等你,我们一起走。”说着,走出了透析室。 一会,杨富元的女儿来,老太婆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透析室。 “今天为止我们倒欠医院500元了!”杨富元的女儿在床边坐下对躺在床上的父亲说话。“前几天交进去3000元,到昨天就没了,又倒欠了500元。”她一边说着一边又数着指头。“我们已住 了13天的院了。记得是19号住进去的。” “等会把钱交进去。”老人突然大声说话。 “我哪来的钱哇?我身上没带钱。”杨富元女儿拍拍自己的的两只口袋说。“晚上我回去吃饭时叫水清交进去。”水清可能就是老人儿子的名字。 “你娘回家去了?”老人在问。 “我让她先回去了。”杨富元女儿回话。 “嗳,你们兄弟姐妹有几个?”6号床对面11号床位护理工小个子女人坐在床头问杨富元的女儿。“我怎么老是就看到你一个人在服侍你爸爸。” “我们兄弟姐妹有三人。”坐在床边的杨富元女儿回答。“刚才来一下的那个是我妹妹;还有一个是我弟弟。我是老大。” “老大就是吃亏!”小个子女人说。这里我才知道杨富这个女儿还是最大,以前我还认为她是小女儿。难怪这个女儿常说她不识字,小时没有读过书。作为老大,那时家里穷也许父母供不上她上学。 “都是兄弟姐妹,有什么吃亏不吃亏的。”护士金妹说。她正好有事从这里过,听到两个护理说话她插了一句。“照顾自己的父亲又不是别人。”又补了句。她又过来帮杨富元检查机器运行情况。 “是的,照顾父母应该是做儿女的责任。”杨富元女儿说。“以前我在外地,照顾我爸的多是我弟弟。现在我没出门了,在家里也没有多大的事,也该我多照应一下我爸。” 这时,12床病人女儿买了一袋面包进来,给她的母亲吃。12床病人就是柴会计的母亲,每星期星期五下午我都能看到她。印象中这个戴眼镜的女儿来照应老人的次数要多的多——哦,几乎每次都能看到。11床的病人,就是那个“翻白鱼”叫着护理工,说她也要吃面包。这老太婆现在头不摇动了,还能说话了。小个子女人从床头下来过去安慰她时,12号床病人女儿拿了一块面包给小个子女人,说给老人吃吧!这情景让我想起病人袁丰讨要吃东西。这是人的本性!呵,袁丰最近如何? 下午4点35分。9号床病人的呻吟声响遍整个透析室。前天下午曾看到过他进来时的样子,像是重诊病人,挂着氧气,还挂着一只好大的塑料袋,里面装着水,还要不停地往袋子里面灌水。前天下午我就看到了一拨一拨地拿进来一瓶瓶的水进来往袋子上灌,并看到又有一盘一盘的尿壶装的液体拿出去到卫生间去倒掉。 “我——我——我要喝——水!”病人像是有哮喘病,说话很吃力。 边上戴眼镜的女人赶紧到床头停放着的工具椅上寻找水瓶。后拿了一只茶杯从水瓶上倒出些水到了病人身边,用汤匙一口一口喂水。 “你妈妈呢?”病人大概是喝了水缓过了一些气,但说话还是很吃力的。“打电话给你妈妈。”声音很轻,但话声像是好不耐烦,好有火药味。 “好,好,我打电话,我打电话。”“眼镜”一边说着一边在口袋里找手机。 “让你妈把我的喷雾器拿过来。”病人在向“眼镜”交代。 不一会,走廊上就出现了曾陪着9号病床病人一起进来的女子,看她的样子并不显得怎么的老。可能就是“眼镜”的妈妈,床上病人的老婆。她快步走向9号床边,把手中的喷雾器给了病人,病人自己抢过喷雾器就赶紧往嘴上喷雾。看来这病人是有哮喘病的。 “够了,一次别喷太多。”病人女儿过来从病人手中夺过喷雾器。 病人像是也说了什么,但我没有听清楚。护士元仙走过去检查情况,发现病人把氧气罩拨掉了,于是对病人说:“这氧气罩你得注意别拨掉,要闷死你的。” 护士芬芳也来到我床前为我检查情况,我悄悄问她,病人床头挂着的那个装着水的袋子干什么用的?她告诉我说:病人的膀胱出血了,得用水冲进去帮助把血水排出来。 人的毛病真是千奇百怪。 一会,有一高个子男人来到9号床边。看样子应该是病人的女婿。又一会,有护士过来通知9号床位家属,说救护车师傅在医护室等家属签字。护士金妹过来准备为9号病人下机。她宽慰病人说:“不要烦燥,要送你到杭州去医病了,杭州的条件比我们这里要好多了,好好治病。你看看你的这些儿女多好呵!想开一些!” 护工张红到我床边换透析液时我问她9号床病人情况,她告诉我说,病人情况不好,要转到杭州去检查诊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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