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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猫猫?狗狗说——茗冰
正文

我生在农村,长在农村。那时的太阳特别高,那时的河特别宽,那时的水特别绿,那时的天特别蓝,那时村里的猫猫狗狗到处跑!

狗狗我家养过好几只,有印象的是2只。我很小的时候大概小学低年级吧,家里养过一只黑狗,每周一早上天蒙蒙亮就送我父亲到常熟,父亲是骑车去的,它就一路的跑,父亲到了单位就给它买个包子,等他跑回家我母亲就知道父亲安全到单位了。我那时不知道常熟到底有多远,现在知道了,大概25公里,来回是50多公里。

有一次望虞河上造桥,狗狗一个星期后才瘦骨嶙峋的回到家,母亲就把自己的晚饭给它吃了。父亲回来后我们才知道桥拆了,河太宽水太急,摆渡的是不载“野狗”的,它绕了不知多少路才找回家的。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农村开始禁狗了,先是要求各家自行处理。我们自然是舍不得的,那时村里到处听到狗狗的哀鸣声,我们把它藏在家里,不许出去。但后来还是不行,有一天它和我外婆家的一只狗狗互相舔着对方的头,很像严正的告别,然后各自回家在灶间地上静静的卧着,连狗食也不吃,终于因为上面的三令五申也因为终年餐桌上的寡肉,它们的肉肉成了最后对我们的贡献品。很多年后的今天,它充满泪水的眼神还在我的电脑屏幕前忽闪忽闪,我也才知道会流眼泪的不只是我们人。

还有一只好像也是黑的,对它印象很深是因为它创造了一个奇迹。

那年冬天,很冷,很冷,它生了一窝崽子,可能老天眷顾这些崽子,怕它们太冷,结果直接带它们去了天堂。村上有一家,母猪生了窝小猪,量很多,主人怕养不活,准备把弱小的几只扔了。我母亲就捡了一只回来。这只狗狗居然把那只遗弃的猪崽奶活了,开春时它便带着它的这只“变种”儿子在村里招摇,村里的人开始还奇怪,后来也就习惯了。不习惯的倒是狗狗自己:它跑前跑后的教自己的这个“儿子”扑食;一次一次的教它吠叫,但这个笨儿子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终于没学会。有一次这个奇笨的“儿子”居然跟错了“人”,跑到隔壁家的一只老公狗的肚下找奶吃,结果自然是被狠狠咬了一口,它无比英勇的与这只公狗干了一架。邻人对我母亲说:把你家的小猪上圈吧,再大点人家要抱走了呢。于是它寄予无限希望的儿子还是被圈禁起来了,它常常跑到猪圈那里去看它,隔着栅栏它们也互蹭过头脸和嘴巴,每次这时候它的嗓子总会发出奇怪的“呜呜”声。有时晒着太阳它也会无限深情的看着圈里的那只猪,好像它终于明白了它们之间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的,但它在想什么谁又能说得准呢?有好几次我想到它的那种眼神脑子里会不自觉的蹦出《蒙娜丽莎》,于是自己就觉得是对这位世界美女的亵渎,内心满是愧疚。就是今日此时,想想也许至少也是对达?芬奇的罪过啊!但我此时是真心实意的怀念它的,脑中想到的也千真万确就是蒙娜丽莎啊。哎!多情实在是一种罪过啊!

记忆中它死于一场车祸,但除了隔壁开店的屠夫觊觎它的肉肉而为它收尸外已经没人记得这场车祸了;或者当时也就不叫车祸,只是那辆本该刹车的车颠簸了一下下;那个本该“改悔”的司机内心激动了一下下而已。

猫猫是我很喜爱的,可能因为它小巧,我常常可以抱它的缘故。母亲也喜欢,常说猫可以逮耗子呢。猫猫的地位在我们家一向是很高的,那时我们住在乡下,很少上街,吃的菜很简单,鱼是很少上餐桌的,但猫猫却并没有因此而受到虐待。父亲常在天黑时拿一个竹篾编的大的簸箕,到村里妇女洗菜洗衣的“水栈”上捞鱼。说出来你也许不信,用手电筒照着,那些小小的到石头边吃食的小鱼是不动的,每次都能捞到不少,有时也能捞到虾,父亲对我说:吃了它!我就吃了,味道很鲜美也很嫩,比现在的日本料理好吃多了。回家把这些小鱼一条条的贴在墙上,不久就成了鱼干,那就是我家猫猫的口粮了。

最可爱的一只是无锡大伯带来的,毛色是纯白的,很纯很纯的那种,肥嘟嘟的像现在的绒布玩偶。我们乡下的猫大多是黑的或者花的就算有个别是白毛的也不是纯白,所以它的到来使其他的猫都逊色了。我抱它时它总是眯着眼,有时也打个长长的呵欠。我那时常帮母亲绣花,这是可以拿出去换钱的,所以我绣的很认真,把大大的“花边”放在一个绣花蓝内,它就睡在里面,它的姿态今天使我想起“温馨”和“甜蜜”这两个词。

最喜欢的是它的脚脚,那下面是柔柔软软的肉垫,每次睡觉前它都把它们舔的干干净净的,我就喜欢摸它的脚垫垫,冬天时我也用它蹭我的脸,那是一种说不出的美妙——恰到好处的温度、恰到好处的软度、恰到好处的弹性。

有一天晚上我对它的崇拜达到了极致——我亲见它逮到一只硕大的老鼠。精妙的一扑,我未能及时一见,我见到的只是它的利爪扣进了老鼠的肉;见我看着,它便改用嘴叼,尖尖的牙齿卡在鼠皮下很是血腥;喉咙里发出愤怒的呜呜声;老鼠的尾巴在空中划着悲哀的弧线,像不太完美的句号,它却快速转身而去。

第二天我并未见着昨夜那只“遇难”的老鼠,它真的是尸骨无存哦!而我的白猫依然像个高贵的公主依偎到我身上,用它粗糙到恰到好处的舌头舔舐我的手,力度是我最喜欢最舒适的。它看我的眼神是那样的迷离;睡觉时曲着的身体线条是那样的优美;那样的弧度是任何一个美学家都欣赏而又无法形容的。我细细的推开它脚上的肉垫,里面藏着杀死老鼠的利器;我轻轻撩开它的胡须牵动它的唇露出锐利的牙,那是撕开鼠皮的刀、嚼断鼠骨的凿。它依然眯眯的睡着,偶然抖一下耳朵,柔柔的对我叫声“喵呜”。

很怀念我的猫猫,怀念它对主人的温存对鼠辈的无情;凌牙厉爪藏在柔情的最深处,从不轻易示人却又从不轻易示弱。

很怀念我的狗狗,怀念它那样的多情而忠诚;我忽然觉得狗狗自有狗狗的信仰,人是学不来的;也或者可以这样说:学得来了就不是人了,即使是人也会被这个社会所不容。

忽然有些悲哀:不只为猫猫狗狗;也是为我们逝去的温存、逝去的敢怒敢言、逝去的忠诚和信仰;更是为自己的多思、多愁和多情!

2017-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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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4/5 23:14: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