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标题 | 凌乱的脚步 |
| 正文 | 家乡是一个叫克城的山区小镇，但不知道是为什么，家乡的方言却发的是”客舍“或者是”克社“，不得而知。 已经有许多年没有回去过了，一方面是忙于生计，另一方面，也有些怯情。俗语”人生得意须还乡“，自知尚未得意，所以，也就一拖再拖，迟迟不得成行。 前月，小弟打电话，言语虽极婉转，但责备之意已明，因母亲思念日甚，每每有兄弟姐妹回去，必仔细问讯。或直接，或婉转。末了，弟弟说了一句：抽时间回去看看妈吧，她的心现在全在你身上，你知道，你跟孩子怎样亲，她便跟你是怎样的亲。爱哭的孩子有奶吃，我是众兄弟之中最不肖的，却也是她老人家最挂念的。父亲去世后，母亲明显苍老的快了许多，而我。。。。。。放下电话，难以自已，失声痛哭一场，决定不顾一切回去。 坐在乡村公共车上，自有一种亲切，车里大多是乡亲，一个镇上的或邻近的村子的，认识或不认识的。相互间用乡音打过招呼后，便攀谈起来，秋后谁家小子要和谁家姑娘订婚了，很般配。谁家的牛又下了牛犊了，现在的牛肉真贵呢，今年猪肉也贵，是啊。今年雨水大，怕豆子又要烂在地里了。就是，烂地里就烂吧，收回来也卖不了几毛钱。。。。。。，这些是乡亲之间的永恒话题。 车子行驶在蜿蜒的山路上，窗外是漫山遍野的苍翠。自从和辛桐离婚以后，我就一直没再踏上过这条路，怕面对别人疑惑的目光，更怕母亲忧虑的眼神。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懦弱，或许太痛了，或许什么也不是，总之，我再没回来看过母亲。 汽车在颠簸中如爬行，人像是坐在摇篮里一样，抵御不住自然规律，我终于睡着了。 朦胧中，一阵激烈的晃动，在刺耳的刹车声中，车终于停在了这个小镇的街上。车上的人们如同穿越了沙漠一般，从头到脚，没有一点地方不落满了尘土。下车后，都在做着同样的动作，拍拍身上跺跺脚，抖抖头，然后，在一片相互道别或邀请声中，拿着各自的行李各奔东西。 母亲原来是住在老宅里的，后来，考虑到照顾她的问题，在两年前，搬去和四弟同住了。我进门时，母亲没想到，惊讶在原地，但紧接着是一阵的忙碌。等我洗过脸，喝了她倒的水之后，母亲拉住我的手，前后左右仔细的看了一遍，最后叹了口气，说了一句：”唉。。。，瘦的“，然后低头转身去了厨房。在母亲转身的一刹那，我看见了她眼中的泪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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