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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光阴的故事
正文

小时候 , 我一直以为我会一直那么阳光灿烂,幸福骄傲的生活下去。

小时候,那是怎样让人值得怀念的日子啊。

没上学的时候,我就会挎着专门为我做的用白色的柳条编的小篮子,去菜园摘菜,更多的时候是去割韭菜。我家住在村后,菜园在村前,我要穿过一个村子,才能到。春夏的季节,经常的娘是让我在下午去割韭菜。于是住在贯穿全村的主干道旁边的大姑娘小媳妇,一见到我挎着小篮子就喊着我的小名问我:又去割韭菜?我就回答:奥。然后她们就一如既往地开始夸我:真懂事,啧啧,这么小每天都去给她娘割韭菜。

那时候我是个标准的乖宝宝,爹娘让干啥就干啥,没事了就爱找衣服去小河边洗。那清凌凌的河水见证,一个留着童花头的小姑娘,经常的去河边洗衣服,放羊,挖野菜。那时候天是蓝的,水是清的,没有任何污染,一如那纯洁活泼的童年。

七岁的一天,我在河边洗衣服,我大伯家二哥,跑到河边叫我:“你老师让你去上学!”当时我那个兴奋呀,把没洗完的衣服一股脑的扔到盆子里,转身就往家跑。我有老师了呀,我以后就有同学了呀!那时候根本不用找关系找门子去给孩子找学校,所有的村里的孩子都在本村上学,有的家长怕花钱都不让孩子去上学,到了学龄的儿童,村里会在大喇叭里通知,该上学了!

我的名字是在头天晚上一群兄弟姐妹在我家帮我想的,想了半天没有个满意的,第二天老师问我的时候,我就自己随便从昨晚商量的名字中随口说了一个,于是便有了我现在的名字。后来很长时间,父母才知道我的大名呢。

上学的第一天,闹哄哄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上学。自己随便找了个座位,那时候课桌椅都不全,我是坐在一摞自己搬来的砖头上的,后边同学的课桌是一大块石板,都被磨得很光滑了。娘给我买的书包,文具, 我也不知道怎么用。看别人都不在课桌边坐着,我以为老师不来就不用待着了,于是就背着书包回家了。娘一看我回来就问我:”你怎么回来了,放学了吗”,我说“没有老师,我就回来了,是不是就是放学了?”娘说那可能是下班了吧,(那时候我们把下课就下班),自那以后我才知道还有下班,于是我就风一般的跑回学校,还好,老师没来,同学们都还在乱糟糟的追逐嬉戏。

过了一会 ,来了一个老师,他说都坐好了,不要下位!然后我们都坐好,老师给排好了位,我坐最前边。老师排好位置就出去了。然后教室又开始乱糟糟了,我后边的一个小姑娘平时很凶的 ,大家知道她会打人。不知道为什么,一群孩子开始起哄:“小麻哄小麻哄”的叫着,“小麻哄”在我们哪里是方言,麻哄就是狼的意思。然后我也觉得很好玩,就跟着一起叫:“小麻哄小麻哄……!”厄运就此来了,那么多人,她不知道该先进攻哪一个好,于是便选择了离她近,矮小软弱的我。她站起来照着我的脸扑过来就挠,两只手就好像铁钩子,嵌进我脸上的肉里,一下子把我的脸直接扒了一层皮。我痛的嚎啕大哭,赶紧起来跑着躲开,哪知道她还是不依不饶,从座位上跳下来,扯着我的头发,又抓又挠,我跑也跑不掉。我记得在上学前的头一天,我就跟我的大伯家的哥哥们商量好,如果有人欺负我,我就去找他们。当时的我又疼又怕,我的哥哥们在哪里?怎么还不来救我啊,我大声的哭叫,一边哭一边喊着“二哥二哥——”!不知道是我的声音大 ,还是有人去报了信,二哥还是赶来了,那时候一群高年级的学生都围在我俩身边看热闹,我只是用手去抵挡那铁钩一样的手,根本没有还手之力,那些高年级的男生挡着我二哥不让他冲进人群,说:“再看一会,再看一会,看看谁能赢!”说这话的人我至今还记得他是谁。二哥看这形势不妙,推开挡着他的人,进来给我拉开了,我以为他会给我报仇,结果没有,二哥只是看着我的脸,说快回家吧。我自然不敢再待在教室里,哭着跑回家。那时候整张脸都被她抓破了,满脸火辣辣的疼。

我捂着脸站到门口哭的时候,娘没认出我来,站着看了老半天,我愈发哭的厉害了,怎么连娘都不管我了。我大喊着:“那个小麻哄把我给挠了!”娘这才听出是我的声音,赶紧把我拉进屋里,那时候没有那么在乎,连药都没给我上,只是给我洗了洗脸,洗的我痛得直叫唤。洗完我一照镜子,天哪!整张脸已经没有一处好地方,从上到下竖着一条一条的鲜红的血印子,我想我这是变成鬼了吗?怎么这么吓人?娘问我是谁干的,我哭了半天才说明白,然后娘就只是说了一句,以后离她远点。我下午不敢再去上学,娘说不去上学就跟不上了,我很不情愿的就去了。一直待到上课铃声响起,看着老师进教室,我才敢去坐到我的座位上。老师一看我的脸,大吃一惊。但是课还是继续上的,我的脸当时已经肿了,还是热辣辣的疼。但是既然娘都没有给我去抓药,我想,大概那就不严重。等放学的时候,老师到了我的家里,跟我的父母说:“我也真不知道那么严重”。然后爹娘说了些客气话,老师就走了。如果是现在的孩子,估计双方父母要闹翻天不说,受害的孩子肯定要去医院又是吊瓶又是抹药的一番折腾。多亏我生在那个年代,起码在孩童时代,远离了药物的侵害。

直到现在,我的脸不擦化妆品的话,还是能看到一道一道白色的痕迹。而那个“小麻哄”的父母,从来就没有说过一句话,我怀疑他们现在根本就不知道他们的女儿把我挠的满脸是血。至于那个小麻哄现在过得怎么样,我也没有一点信息。我家的兄弟姐妹,也都各自成家,除非年节,也很少联系。即使见面,也很少提起小时候的事情。我也不敢提,因为我怕提了,自己会掉泪。时光飞逝,大家都在为生计奔忙,哪有闲暇再坐下来,重叙小时候的兄弟姐妹情谊。

此后的学习生涯,我一直成绩优异,深得同学老师的喜欢。人一旦哪一个方面优秀了,都会让人尊重,哪怕是小孩子。自此以后,整个的求学生涯中,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我,而大部分的小学时光,我都有一大批同学,吃了饭就到我家,陪我一起去上学,我再也不怕跑出来一个“小麻哄”挠我的脸。一旦我病了,老师经常背我回家,同学给我送当天的作业和试卷。每年,我都有两张大红的奖状贴到我家的东墙上。久而久之,我家的东墙,被我的奖状贴满,红彤彤的一片,那时候爹娘引以为骄傲。

我以为我一直会这么幸福下去,我也预感我会这么幸福下去。然而时过境迁,随着学业的结束 ,我离开了老师和同学们温暖的包围,一踏入社会,我就四顾茫然,不知所措。工作单位并不好,经常不发工资,然后结婚生子,一路坎坷挫折。在此不多叙。时光在我的心里刻下了一道又一道的伤痕,比当时的小麻哄给我脸上的伤痕严重多了,而我无不一一去独自面对,一个人咬牙挺住。虽然有时候还是幻想二哥再从天而降。直至今天,同学们相见,无不感慨万千,当年的那个骄傲的班花哪里去了!有一个一直暗恋我的男生,现在是政府官员,当他用调戏小女生的口气来和我聊天的时候,我只是苦涩一笑,他养尊处优,怎么知道我经历过的万水千山,他高高在上,怎么能理解我在夹缝中求生存的千难万难!时光是一把刻刀,可以把一些东西雕刻的精美绝伦,也可以把某些事物刻的面目全非。包括那个天真善良、对我极其友好的男生。我似乎已经认不出他了。

也曾经报怨嗔恨,痛不欲生,但一波又一波的生存压力袭来,让我无暇去悲伤叹气。在应付生存的间隙中,慢慢认识到,所有的结果都是有原因的,一切存在都是合理的。有人曾经说过,我的情商太低,我说哪里低了,我分明就没有情商嘛!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因为你没有能力和智慧应付这个世界,所以才变得这么潦倒和困窘。因为一味的追求自由 ,有多少亲人为我的自由付出更多的代价。给他们带来的痛苦和压力,已经大于我的所得。

在所有的理解和不解之中,我慢慢的学会了去寻找适合我的生存方式。就算我情商低,但我仍然真诚的对待每一个人,尽量认真的做好每一件事。我爱清净,不喜热闹,在身体稍微好点的时候,我会去看书,找回我年少应该得到的阅读;我去栽花,阳台上一片绿意葱茏,在我身心俱疲的时候,那些花儿,好像能和我交流,默默的陪伴我,我舔好自己的伤痕,继续上路;我也会去爬山,锻炼自己久坐变形的颈腰椎,接近我童年的那些环境,接近那些最原始的快乐和宁静。在最困乏的日子,做最大的努力,活出自己想要的样子。物质那么多,为什么还有人不快乐?一切都源于自己的内心。

至今,人有一些陌生人问起我的职业,总是说,你是教师?百分之百的会这么问。也许是身上的书卷气使然,或者很多人,认为我是很有钱的人。我总是笑笑。坦然的接收光阴的馈赠,也许是最好的选择。情随境迁,随遇而安,不任性,不贪婪,为他人着想,传递善良和友爱,可能人会变得更可亲一些。

还是那句话,存在的就是合理的。一切,都是光阴的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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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6 14:44: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