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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黄土情
正文

风儿一天凉似一天,草尖上爬满了淡黄色,花儿也开始凋谢,山野中到处充满了秋的气息,弥漫着庄稼的味道、泥土的芳香。闻着这熟悉的味道,才突然发觉自己已经离开家乡好多年了,和黄土地的感情也淡化了许多。

黄土地,对父母来说,永远是最亲的,也是最值得信赖的,因为黄土地里寄托着他们的希望,寄托着他们的梦想。儿时,每年春节刚过完,父亲就会拉着架子车,拖着一车车粪去那块黄土地。母亲不忍父亲一个人拖着几百斤的粪车,于是叫我在后面给父亲推车,就这样子,一天也不知道跑了多少来回,多少里路,只感觉晚上,脚下好像踩在火盆上,火辣辣地疼。父亲却顾不得那么多,他将那一车车粪运到这块黄土地里,也将一年的希望埋在了这块黄土地里,心也就落到了实处。尤其在晚上,听到窗外诱人的春雨,父母更是高兴的不得了,甚至会流出喜悦的泪水。他们整天投身于这块黄土地里,一年又一年,一月又一月,多少汗水,多少辛苦,也只有这块黄土地知道。

然而对于我来说,这块黄土地,却带去了我太多的童年时光。周六周天,每次看着别的伙伴在村子里玩捉迷藏、老鹰抓小鸡等游戏,而我必须跟着父母去土地里忙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所以我的童年几乎在这块黄土地中度过。曾经,我也恨过这块黄土地,骂过这块黄土地,是他让我失去了童年的欢乐,我发誓自己要走出这块黄土地,走出这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在恨与骂当中,逐渐受父母的影响,我也对这块黄土地日久生情,产生了依恋。每年回家过春节,我总会抽时间踏着厚厚的积雪,去这块黄土地上走走,看看那曾经无私养育过我的黄土地。

去年春节前夕,按照陇原大地的风俗,要给已故的亲人烧纸钱,父亲带着我来到这块黄土地里,给爷爷奶奶烧点纸钱。烧完后,站在垅上,远望山下的黄土地,到处杂草丛生,蒿子几乎有一人多高,问父亲才知道,这几年村里的青年人纷纷去广州、深圳打工,老人、妇女和儿童留守在村里,受人力、财力和精力等限制,村里的土地要么荒着,变成“草原”,要么送给别人种,自己年底再给人家倒贴一点钱,不要让土地荒着就行。

记得以前庄稼人从地里回来,把镢头和铁锨靠墙立好,洗把脸后,去厨房的灶台上端菜端饭,然后三个一群五个一堆蹴在地上,边吃边议论谁家的地多、地好,谁家的地打的粮食多,谁家的地杂草少。谁如果不好好地劳动,谁家的土地荒芜了,就会被村里人笑的抬不起头来,或者儿子娶不到媳妇,或者女儿会被称为懒婆娘嫁不出去。大家都把土地当做命根子,因为他们知道土地就是福,就是希望,土地的好坏关系到家人在村庄的地位。可如今,一切都变了,村里的年轻人都出去了,包括我在内,离开了这贫瘠的黄土地,离开了这十年九旱的地方,整个村庄连犁地的一班人都凑不齐,更别说相互之间攀比与议论,村落也变得冷清了许多。黄土地上也失去了成群人在地里干活的那份忙活与热闹,失去了男女老少欢快劳动的场面。

深夜里,我时常会想,或许几十年以后,我家的那块黄土地也会像那些长满杂草的土地一样,离开父母的精心呵护与照顾,想到冷冷清清的故乡,想到老家的那些黄土地,不知何时,我也流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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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6 11:23: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