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妹妹的外婆 |
正文 | “她是妹妹的外婆,不是我和弟弟的外婆”以前我和弟弟都这样认为。 如今想起,有几分后悔。 犹记得,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妹妹七周岁生日时,那时她还只有五十来岁,青丝依旧,那天,她带来了果冻和酸梅。 当我和弟弟见到她时,她正和我爷爷、奶奶说笑着呢?我和弟弟没喊她,而是跑去告诉正在和邻里孩子玩耍扥妹妹,告诉她她的外婆来看她了,带来了一些好东西。 妹妹听了,就和我俩回家,娇滴滴地叫了声“婆婆”(方言),婆婆拉她过去,摸着她的头说:“妹几,今年真没长高,跟你弟弟差不多高呢?听婆婆的话,平时多吃点,明年要长得比弟弟高。”妹妹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此后,弟弟拉着妹妹去看那婆婆带来的糖果,妹妹拿出了几个果冻,分给我和弟弟每人两个。然后去和婆婆玩,妹妹喂了婆婆一个果冻,婆婆眯着眼笑着。 当她看到我和弟弟吃果冻时,她立即不笑了,并装着很认真的样子说:“你们两个今天还没有喊我呢?婆婆这果冻就不许你俩吃了!”我俩愣住了,好久我才说:“这些是妹妹给我们的。”弟弟补充说:“你是妹几的婆婆,不是我和姐姐的婆婆,我们的婆婆马上就要来了!”她只是笑笑而已,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年初春,我听奶奶说,她病了,而且病得不轻。我还记得,爸爸在那期间去看过她一次。后来,在一个阴雨天,就听说她走了。现在想起,这一切仿佛都只是梦。 那天,妹妹穿着雨鞋,和爸爸一起去给她送终,好像是一个星期三的傍晚时去的,第二天早上,妹妹就被爷爷接了回来,因为要上学。 之后几天,妹妹都闷闷不乐着,我却感觉到那婆婆走得太匆忙,觉得之前那几幕反复只是昨天。 后来,我听其他人说过她,更进一步的了解了她,她的儿子媳妇老头子常年在外头打工,他爸一个人在家,以帮人带孩子为生。 我听妈妈说过,当年,她把我妹妹送过去的时候,那婆婆一定要认我妈当“干女儿”,并且,爸妈生日时,妹妹生日时,她都会来我家看看,她很讲人情。 我又记起,我们给她拜年的时候,她家的那张堆满笑容的脸,不过我和弟弟始终把她当成妹妹的外婆。 好些年过去了,我读高中了,有一天,语文课上我们读着《大堰河——我的保姆》,读着读着,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她:想起了她的笑容,想起了她家里那成捆成捆的柴火,想起了她那被熏得黑黑的厨房,想起了她堂屋前的那两个石墩,想起了她屋子四周的青苔…… 我甚至在梦里见过她和我的很小的妹妹一起生活的那些日子。关于她的一点一滴在我的脑海里形成了一幅很长很长的画。她打我眼前经过的时间是那么短,而我的记忆却是那样的长。 或许,以前我也应该亲切地叫她“婆婆”,她是我妈妈的干妈,是我们的好外婆,她是那样讲人情,而我和弟弟似乎没有看重过她那份人情。 她走了,永远也不会来看妹妹和我们了,然而过年时,我们去给自己的外婆拜年时,总会不时地想起她。以往,我们给亲外婆拜完年后吗,总会去她家。她家和外婆家只隔着几段马路和几条田埂,一条上坡的小路。本来我们隔她家是很近了,可是,她从来都是遥不可及了。 而她,留给我的,不知是回忆还是思念,是遗憾还是悔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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