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王老汉和驴的故事 |
正文 | 在一个遥远的西北村庄,由于常年的干旱,水源匮乏。,每每西风做起,必黄沙肆虐。仅剩的几颗胡杨牢牢地把住地面,上半身子身子在风中拼命地扭动。可怜的几颗羊草颤抖着似在为胡杨呐喊助威。山坡上有一个老汉,约摸六十来岁,个子不高,背略驼,瘦的干瘪,嘴里噙着一杆烟斗,吧嗒吧嗒地抽着,酱紫色的脸上是岁月勾勒出的皱纹,蹲坐着望着吃草的驴,一副着急而庄重的神情。旁边的驴子却和他截然不同,圆圆的肚子,油光锃亮的皮毛,些许的霞光洒在身上,仿似一头金驴,在风中一心一意地吃着。得意的老汉嘴角微微翘起,好似驴子吃草能填饱他的肚子。不一会儿的功夫,驴子就吃到了老汉的前头,一扥一扥地,老汉笑着骂道:“你这乖儿子,还有几年的吃头儿啊,可真能吃。走吧,回家吧,我也该吃饭了。”说完,老汉将割好的碱草打成卷儿,扛在肩头,驴子跟在后面,爷俩儿消失在霞光里。 王木生是王老汉唯一的儿子,也是唯一的家人。由于不正干,整天就是赌钱,喝酒,钱输不尽不走,因此大家都喜欢和他玩,一是他很少赢,二是即便赢了也会玩到底方才走人。每次喝酒必会烂醉如泥,不管是什么地方,醉了就睡。有一年木生替别人打草,干活的时候很卖力,主人便多劝了他几杯。第二天早晨,这家主人出去倒灰,发现王木生竟然睡在粪坑里。就是这样那家的闺女敢嫁他,至今还是光棍一条。这天王木生和往常一样在一堆狐朋狗友的簇拥下,来到他家,放上桌子,便圆成了一桌,多余的人在旁边观战,着急地出谋划策,如果没被采纳便是埋怨打牌的。也有的一声不语,看谁的钱输没了等待候补的机会。王老汉还未进院子,便听见屋里的喧哗声。有人喊东风,三条,糊了。老汉叹了口气。进了院子和往常一样,先饮驴。老汉看着一瓢就能见底的水缸,蹑手蹑脚地舀上一瓢。倒水的声音被木生听见了,王木生厉声道:“都给驴喝,人喝什么,你也不死,死了,你和那头驴一起埋了”王老汉将半瓢的水倒进了水缸,另一半还是倒进了水桶。众人见王木生发了怒,像受了惊的鸭子,齐刷刷地将脖子伸向王老汉。过了半刻众人又呱呱地叫了起来。老汉将驴子栓到驴圈,所谓驴圈仅和王老汉厢房有一墙之隔的邻居。靠北的是王老汉的,靠南的是驴子的。他拿着毛担子在驴子的身上,一下一下的梳理着,早已将王木生的怒骂忘到了脑后。他梳着,想起了一句老话“穷汉子得驴,整天数(梳)毛。“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他望了望东窗口,众人还没有散去,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看埋头吃草的驴子。深深地吸了口烟,睡觉去了。夜里王老汉反复地琢磨着,驴子白天吃草的情形,豆圆豆圆的肚子,是阉驴还是母驴。要是母驴那就好了,一年生一头,两年就是两头,三年,四年,,,,,一头两千,十头就是两万。老汉吐着烟圈儿,神采飞扬地想着。有了钱就能给木生取个婆娘。他盘算着,慢慢地睡去了,夜里王老汉梦见了,他牵着驴子,后面的孙子赶着,,,,,。 已是凌晨,众人才各自散去。王木生坐在炕上,一毛一毛地数着钱,暗暗地骂道:“真他妈背幸,又输没了”这时外面的驴子叫了起来。王木生沮丧的脸又转晴了,一拍腿,对呀,这不就是来钱的道么。他想着要是那老家伙知道驴子丢了还不得和我拼命。可是没钱又不能去外面赌钱,找婆娘。经过几番的思想斗争,王木生说干就干。王木生轻声地溜到王老汉的窗口下,小声地喊了几声“爹,爹,,“见无人答应便知已是睡去了。一闪身就溜到了驴圈。他按了几下驴子的屁股,浑圆浑圆的,又有弹性。自言自语道,”婆娘的屁股都软,被这老家伙养的可真肥啊。”王木生接下缰绳,牵起驴子就消失在深夜里,奔集市的方向去了。第二天早晨,王老汉起身和往常一样,先去驴圈看看驴子。走到门口,看到空空如也的驴圈,老汉呆若木鸡,全身颤抖着嚎啕大哭嘴里说道:完了完了,,,,,。他缓过神儿,就直奔木生房子那儿去,大声喊着:木生,找驴去,驴没了,没了啊,喊着喊着变成了哭腔。木生的房里无人答应,老汉看了看屋里没人,一想便知,是自己的儿子偷得驴。王老汉急得直跺脚,顺手就把嘴里的烟斗摔在了地上。狠狠地骂道:“这个畜生,连个畜生都不如,哎“。王老汉等了一天没见王木生回来。坐在窗下的王老汉呆呆地想着,没了驴子,儿子就没了婆娘,也就没了孙子,驴子在的时候还能是老汉因为贫穷而麻木的人性得到一丝的寄托,而现在全没了,一切都没了。自打丢了驴子,王老汉再也没见着儿子回来,本人也一天比一天衰老,甚至失去了生活自理的能力,在这年冬天最冷的一天,邻居奇怪他家多日没见烟囱冒烟,就把他那孤零零的土房门撬开,才发现早已经直挺挺地死在了驴圈了。有的说是心脏病,有的说是脑溢血。王老汉的死就变成了庆安风靡一时的新闻。对于经历了太多孤独的人来说,如果他的同类都不能给以温暖,那么他只能将自己全部的爱倾注在一个畜生身上。如果这样的权利都被剥夺,也许死是最好的解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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