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那山梁上的一片酸刺 |
正文 | 我对酸刺怀有敬意之心已久了。 晚上,吃了一碗炒的新洋芋菜,打开一瓶啤酒,慢慢品尝如我教龄一样长的教师节万千滋味,不知怎么就想起贫瘠的黄土山梁上的一片酸刺? 家乡山梁上的酸刺太平凡了,平凡得就长在贫瘠的山梁上,树身不直,枝桠交错,还长着扎人的刺,不被人瞧起,不被人重视,天生就是受苦的命!因为它没有白杨的笔直,也没有垂柳的娇艳,更没有松柏的常青。但是,它朴实无华忍严寒、耐干旱,在贫瘠的山梁筑起一道道铜墙铁壁,固守着脚下这块干枯松软的黄土地。百花盛开的春天来了,在西北贫瘠的黄土地上却还是老北风漫卷,一片萧索。酸刺不顾春寒料峭,泛出点点的新绿,和恶劣的环境抗争,防止水分蒸发,叶片拇指般大小,覆盖着一层银粉。一疙瘩云过去,细雨飘洒,贪婪地吮吸着春天的甘露,尽情地伸展着枝条。春去夏来,酸刺的枝叶更加浓密,像风铃似的小花,金灿灿的一片,香气飘荡在空旷的山头。秋天,各种花草、树木凋零,酸刺上果实累累,似橙如红,一颗颗,一串串,圆滚滚、像珍珠般大小密布在枝干上,活像一盏盏小灯笼。虽经秋风吹,严霜打,雪花飘而独立旷野中不凋落,给凄凉的严冬增添一丝温暖。如果你忍不住嘴馋,随意摘几个放进嘴里,酸酸的,甜甜的,沁人心脾,令人陶醉。冬天,老北风像狮子一样怒吼着,酸刺那美丽的衣服被狠心的夺去了,但是,酸刺匍匐着贴着梁头,屏息忍受难耐的重负与狂风拼搏,与严寒斗争。大雪纷飞,满山遍野一片银白,这时,随处可见的有生命力的就只有那酸刺果了。经历严寒的酸刺果变得更加酸甜可口,格外惹人喜爱。已干枯了的枝干上,那刺儿却坚挺,如锋芒,似钢针,伸向无垠的天地,是一生苦难的浓缩。 我赞美你,酸刺!不仅因为酸刺的生命力是顽强的。干旱缺雨的气候给它的恩赐很少。它不择地势、不畏严寒酷暑,不需要谁来施肥,也不需要谁来灌溉,靠着自身艰难地生长。我每次看到酸刺,想到它那崇高的风格,就联想到家乡人民那顽强不屈的精神。家乡人民在这块贫瘠的黄土地上,面朝黄土背朝天,满脸的皱纹,沉重的表情,贫瘠的山坡上开出整齐的梯田。起早摸黑地种下五谷杂粮,最大的辛苦换来最低的收成,憨厚的父辈没有怨言,反复折腾脚下厚重的黄土地,他们像酸刺一样在恶劣的环境下顽强工作,永远不向困难低头,用他们勤劳的双手建设自己美好的家园,艰难地活着,固守这块贫瘠的黄土地。 我赞美你,酸刺!还是因为酸刺的平凡、朴实和在艰苦环境中生存的品格和它默默无闻的奉献精神鼓励了我,教导了我,引领我烦躁年轻的心走向成熟。记得十九岁的我,从师范毕业,担着一担父母准备的住校的家当,踏上山村小学的上班之路(我在《上班》中写道)。从此将我年轻的青春挥洒在梁头,山沟。城里的学校固然条件优越,乡镇的学校条件也不错。我也是凡人,怎能不动心呢,难道是傻得不知道好地方好?寒暑移节,目睹酸刺在那贫瘠的山梁上艰难地吐绿、开花、结果。用自己的一丝绿色默默地奉献着,使山梁生色,让大地绿色常驻。上帝在创造万物的同时,就要有他一个位置,就如酸刺就应该生长在贫瘠的山梁上。不然叫谁守着这老北风吹刮的光秃的山梁?不然怎么叫酸刺?我是穷人家的孩子,是山沟里农民的儿子,我不守山沟小学,又有谁人来守呢?于是放下心中杂念,放下美丽梦想,安心踏地的工作。清晨摇响铃声,喊着在土操场里做广播体操,那时还没有升国旗。引着学生在山梁上放孩子自己做的风筝,在山坡上捡拾地软儿拿到各自家里让父母做包子让孩子分享自己劳动的成果。冬天确实冷,下雪时,早早起来扫开通向教室的路,打开木窗生火,浓烟弥漫,煤砖是不好好着火的。放学后,烟熏火燎地做饭,吃完饭,没完没了的寂寞就来,想着梁头的酸刺,与孤独为伍,与寂寞为伴,心里有些抚慰。 酸刺,你是山梁的守护神!激励我走过人生的风风雨雨,使我成了山村孩子的守护神。 那山梁上的一片酸刺吆,君子之风荡在天地间,让我们互勉互励,和家乡朴实的农民一起守护好我们脚下这片贫瘠的黄土地,守护好穷人的美丽梦想!守护成人生的一种境界和渴盼,铸成逆境生存的品质和奉献精神,让世人瞧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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