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那些逝去的永不再来 |
正文 | 夏日的黄昏,小清河里一扎多长的窜白条儿浮到水面觅食,顶出无数个小圈圈,像雨滴落水面。石墩撑起一拉溜儿的青石板,这是村里人每天必过的小石桥,桥上吃圆了肚子的老牛塔拉塔拉地走过石板,桥下清澈的水流里游着色彩斑斓的石光皮(一种小鱼),村头炊烟袅袅,远处蜻蜓点水,云霞里燕雀翻飞。 少年不知愁滋味的无聊日子里,我曾无数次坐在河岸上看天边的火烧云,看云彩缓缓地变幻,或滑稽可爱,或阴森可怖,或壮丽辉煌。这就是我记忆里小清河,她像一个温顺的少女依偎在我们村子的旁边 。 我们村名叫郭厂,其实并没有企业,更不生产锅,村里人就这样安静的生活着。 在董文华的 《春天的故事》唱遍大江北的那年,我离开了村子,也离开了我的小清河,自此,故乡只有冬,而再无春夏秋。 前些天我回家探望父母,恰逢伏旱,小清河已经断流,仅存的几段河水酷似一坛劣质酱油,这才知道村儿里新建了个养殖企业——“郭厂养猪场”,就这样养猪场的排泄物直接流到了河里。 至此,我剪不断的乡愁里的小清河,成了一坑猪尿。 年轻人都像鸟儿一样飞走了,唯留老弱病残留守家园。 我们忙着工作,忙着挣钱,忙着买房,忙着恋爱,忙着结婚,忙着生活…… 记忆中曾经苦难但不乏温情和欢乐的小清河已经面目全非。小石桥不在了,换成了混凝土桥,河边的那颗大榆树不在了,河里的小鱼儿不在了,甚至曾经鸡犬相闻的邻居也不在了,我的泥巴做的小人,我的一只斑鸠,我的会唱歌的黄鹭鹭,还有坐在河边看云彩的爱幻想的那小男孩儿也不在了,变成了如今这个为了生活而四处漂泊的我。 墨冰 2014年8月23日草于上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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