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剥一颗栗子,解读一段相思 |
正文 | 看看《诗经》时代那些穿不起宽袍大袖长裙,只能穿开裆裤的痴男怨女是咋谈恋爱滴: “东门之栗,有践家室。岂不而思,子不我即。”几句诗,如一幅淡雅的山水画。 栗子树一般长在山区,果实包裹着刺毛,一团团簇在树上,绽开口的,犹如草丛里探头探脑的小松鼠。几间石头房,小小一所篱笆院,三两棵栗子树,繁茂的枝叶伸进院子,果实累垂可爱。 过些日子,有个娇俏的女孩子围着小布裙,从柴禾窝里扒拉出一堆毛栗子,敲掉沤烂的外壳,蹲下身挨个儿捡到筐里。一边剥着湿润润的栗子皮,一边娇憨地在心里埋怨,“不是不想您,您咋不过来看我。” “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瞅瞅这地方儿,也是东门。一个人表面平静地站在那里,内心波澜涌动,许多女子从他眼前说笑玩闹着过去,衣香鬓影,环珮叮咚,魅惑的气息如枝头纤柔的白鸟,倏忽而起,悠然纷飞。这么多女孩子从眼前过啊,独独没有自己想见的那个她! 真要是思念,时间与空间又算什么呢?同床异梦的夫妻有的是,一缕情思牵绊,数十年没见,思念绵延不绝的也有,如一对新婚夫妻,因战乱分离,隔海相望,后来儿子陪着7、80岁的老太太坐飞机到台湾祭祀父亲。“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套用一句煽情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几十年不见,算算,这得有多少秋?” 从前慢,慢到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限于交通和通讯条件,人活动的圈子小。看红楼梦,林妹妹不嫁宝玉,她又能嫁给谁呢?放眼望去,,圈子和人脉限制了她的想象力,里面适合她的男子几乎没有,高山流水哗啦啦,弹断琴弦也没人应答,不嫁宝玉,总不能嫁给呆霸王薛蟠。就这一个,还是近亲结婚,不符合现代婚姻法。 现在呢,“对面的女孩看过来,寂寞的男孩苍蝇拍,左拍拍,右拍拍,”看着谁也可爱,选择困难症的佛系青年好容易定下一个,丈母娘跳出来,新婚姻法论起来,你怕骗财,她怕骗色,稀饭面条饺子加油加酱一起烩,糊里糊涂一锅,反倒更难跟知心知己的爱人牵手了。 西边有座山,山上有个庙,不知那朝那代修建的。据说,修庙的砖是赶着一群羊,羊背上一边一个运上去,不知道赶了几天羊才运够砖。 山坡下住着一户人家,院里有一棵栗子树,每年能收获上千元的栗子。 女人做的一手好馒头,常帮零工。这一天,她在哭。 原来有几天没在家,家里进了贼,把存着的几百斤小麦给偷走了。别人都劝,不值多少钱,出去打几天零工就有了。女人边哭边说,“不在乎东西多少,你们平原上的人不知道,那些小麦是我们两口子用木头架子一点点从山上背下来的,爬山下坡的不容易。”那木头架子,类似于历史书上唐僧取经背的那个架子,再背些粮食,想必比维密内衣秀上天使背的大翅膀要重。 一个女人,跟一个男人在条件那么艰苦的地方摘栗子,背粮食,该多么不易! 那里也有一小片向日葵地,种来预备打油食用的,盛开时黄灿灿一片,却不可以像拍爱情片那样摘下来,铺地上,潇洒帅气的男主牵着美丽女猪脚躺在上面,等着数星星。 书里常有词“面貌黧黑如村妇”。村妇不是生来就这么黑的,粗糙的手和憔悴的面容,多是在户外干活儿导致的。高级贵妇温泉水滑洗凝脂,渭水河边丽人行之时,村妇们正把着犁锄,“禾生垅亩无东西。”残酷的生活,把少女时的精致一点点剥去,如沙漠里风蚀过的石头,坑坑洼洼,凹凸凸凹,怎么能与河里顺风顺水流过来的光滑鹅卵石比! 说起来,鹅卵石也是经历千万道磋磨,才熬成这幅模样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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