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舞影人间(六) |
正文 | 第六章 程舞瑶因心中有事,一宿都不曾睡好,第二日起了个大早,等了一个时辰,还不见胡玉娘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探子回来,便交代了胡玉娘一声,牵了她的宝马,打算自己到香山寺打探。 不出半个时辰,程舞瑶已来到香山寺。独自徘徊在寺前,却丝毫没有进去的意思。在寺前走来走去了近半个时辰,程舞瑶竟又牵了马,寺门都未曾踏进去一步,就沿原路返回了。 “香山寺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我一时也打探不出什么,不如回醉舞坊等消息吧!”程舞瑶心中虽如此想,却仍觉心烦意乱。索性牵着马一步一步走回城中。 时值正午,街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程舞瑶一路从香山寺走来,不知不觉已到了集市。许是太过入神,直到和一锦衣男子撞在了一起,方才回过神来。 程舞瑶抬头望了那人一眼,复又低下头来,牵着马自向前走去。 锦衣男子方要道歉,话到嘴边还未出口,肩头已被一只又大又粗的手按住。还未走出两步,程舞瑶也被两个粗汉笑着拦住了去路。 “小子,撞了人就想走啊!”锦衣男子顺着那双大手看过去,在那双大手的另一头,一彪形大汉此刻正对自己粗声喝道。 “公子!”锦衣男子身旁的黑衣男子见状,欲上前相助,却见那锦衣男子朝他使了个眼神,示意他停下,黑衣男子只得停住了脚步。 “不用你多事,我自会道歉。”锦衣男子收起手中的扇子,一把拍向那大汉放在肩头的手。那大汉吃疼得紧,不觉一缩手,转眼间,锦衣男子已跳到了两米之外。 那大汉不知他有这一招,不禁破口大骂,就要扑上前来。 锦衣男子忽地伸出手掌,做了个“停”的手势。那大汉闹不懂锦衣男子是何意思,竟也真的停下了。 锦衣男子走到程舞瑶身前,深深拜下:“适才再下失礼了,望姑娘恕罪。” 程舞瑶这才看清来人:锦衣男子身穿一身白色锦袍,足登粉底官靴。剑眉星目,鼻若悬胆,削薄的嘴唇唇线分明,举止之间透着一股从容不迫的儒雅贵气。 程舞瑶淡淡看了锦衣男子一眼,不作理会,转脸对那两个粗汉冷冷道:“让开!” 两个粗汉脸上的笑意更重,四只眼睛只色迷迷地盯着程舞瑶周身打量。 那大汉见状,小跑到程舞瑶身前,笑道:“姑娘,刚才我们兄弟三人帮了你的忙,姑娘还没谢我们呢,这又是要去哪里啊?”说罢,双手便向程舞瑶脸上的紫纱抓去。 那大汉还未反应过来时怎么回事,程舞瑶已闪到了三人身后。许是动作太快,程舞瑶脸上的面纱不知何时已掉了一侧,只余一侧留于耳际,随风飞扬。 锦衣男子不由得愣了愣,半晌方才回过神来。 “你!”程舞瑶不由得一怒,捋好面纱,抬头冷冷地看着那三个粗汉。 三个粗汉仿佛被抽了魂,两眼只呆呆地看着程舞瑶的脸。 “没想到小姐长得比仙女还美,那就更要好好谢谢我们兄弟了。”那大汉一边说,一边便向程舞瑶扑去。 黑衣男子早已到了锦衣公子身旁,见状便要上前帮忙,锦衣公子却扬扇制止。黑衣男子一脸诧异地看着锦衣公子,锦衣公子淡淡一笑,仍在一旁观望。 程舞瑶不觉羞愤交加,众人还未看清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啪啪啪三声,三个大汉已被踹到在地。程舞瑶向四周看了看,捡过街边的一条绳子,向那三个粗汉走去。 三人许是被这近乎诡异的身形吓呆了,还未弄清发生了什么事,双手已被捆了个结结实实。 程舞瑶已翻身上马,手中握着捆着三人的绳子,用力一拉,刚刚站起来的三人又撞成了一团,纷纷倒地。 “说,你们谁知道皇宫往哪边走?”程舞瑶高声对三人喝道。 那三名粗汉却只顾着跪地讨饶,又哪里能听到她的问话? 锦衣公子闻言,脸色一变,忙上前问道:“姑娘若是要去皇宫,在下倒是可以效劳。不知姑娘要去皇宫有何要事?” “那公子帮我一个忙可好?”程舞瑶转过头,侧眸问道。 “在下定当尽力而为。” “好,那就请公子把这三个无耻之徒送到宫中,”程舞瑶停了一下,恨恨道:“阉了做太监,看他们以后还怎么欺负姑娘家!” 锦衣公子不禁满脸诧异,还未及思索已脱口道:“好!” 围观之人不禁哄然大笑,那三人已吓得面如土色。想是三人在此地欺男霸女惯了,素有恶名,此刻竟无一人上前替他们说情,只在一旁看热闹,恨不能也能上去扇他们两巴掌,出口恶气。 “那就有劳公子了!”程舞瑶不再停留,翻身上马,即刻回了醉舞坊。 锦衣公子看着程舞瑶远去的身影,眼中尽是惊喜,却又夹杂着一丝说不清的无奈,脸上不经意间露出了笑容,一副陶醉的神情,低声道:“世间怎会有如此女子呢?” 黑衣男子几乎在一旁笑倒在地,见众人都散了,这才走到锦衣公子身旁,道:“公子,我们真的要把他们送到宫里去当太监啊?” 锦衣公子只怔怔地看着程舞瑶远去的方向,闻言才回过神来,看了那三人一眼,侧身对黑衣男子道:“你说呢?” “我不知道。”黑衣男子一脸无奈。 “答应了人家的事,总要做到的,不是吗?”锦衣公子用扇子一下敲在黑衣男子头上,自顾向前走去。 程舞瑶一到醉舞坊,就看到胡玉娘已满脸焦急地侯在那里。见到程舞瑶回来,才松了口气。 “打听到了吗?”程舞瑶翻身下马,开口便问。 “回阁主,属下已经打听清楚了。” “好,里面说话吧!”胡玉娘随程舞瑶进了醉舞坊,来到程舞瑶所住之处。 “回禀阁主,派出去打探的人回来说,那个女子是当朝太师的千金,张伊灵。”二人进了门,落座后,胡玉娘向程舞瑶禀告探子打探回来的情况。 “什么?”程舞瑶已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似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说一遍!” 胡玉娘看着程舞瑶的反应,不禁有些吃惊,却不得不答道:“属下说张太师的千金便是那画像上的人,就是阁主要属下找的人。” “没事,没事。”程舞瑶已然怔住颓然地坐了下去。 “不可能是她,绝对不可能,她怎么会成了太师千金呢?不可能。”一个声音在程舞瑶耳边响起。 “是她!一定是她!都过了这么多年了,又有什么事不可能发生呢?”然而,那个声音又被另一个声音压了下去。两个声音一直在程舞瑶耳边纠缠,一时间,程舞瑶只默默坐在椅上,一声不吭。 “你下去给我准备一套夜行装,还有,别忘了,太师府的地图。”良久,程舞瑶终于下定了决心。 “是,属下这就去办。”说完便走了出去,还未走出房门,忽又想到一事,复又转身回来,道:“阁主,还有一事,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还有什么事?你说说。” “今早阁主刚出门,张太师的公子就找到这里来了,随行的还有一个年约二十的青年。他们到这里来打探宋玉的消息。” “他们打探他的消息作甚?”程舞瑶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宋玉几日前下了贴到太师府,扬言七日之内必取得太师千金。想必是太师府不知宋玉的来路,是已到这里来打探。” 程舞瑶听闻,一掌拍在桌上,大怒道:“大胆狂徒!玉娘,你立刻派人查清宋玉的来历,关于他的一切我都要知道,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还有,今晚之前我要知道消息!”此刻虽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但听她说话的音调,似乎要把宋玉挫骨扬灰方才能泄心头之恨了。 胡玉娘更觉奇怪:当初听闻宋玉在京都作案时,阁主都没什么反应。怎地今日会有如此反应? “如此大事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程舞瑶怒火稍稍平息,这才问道。 “属下也是刚刚才知道画像上的女子就是太师府的千金,属下办事不利,请阁主赐罪。” “算了,这事也不能怪你。那个,张小姐,她没事吧?”程舞瑶虽似随口问问,心中却不由得一紧,十指已有些颤抖,只在心中暗暗祈祷,事情不要太糟糕才好,不然,自己怕是会追悔莫及,一辈子都不会安心。不管结果如何,自己还是不愿意看到有人受害。 “太师府那里还没有消息,想来宋玉应该还没得手,张小姐也应该没出什么事。” 程舞瑶的眉头不禁一松,神情总算没有刚才那么紧张,松了一口气,道:“没事了,你先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胡玉娘弄不明白程舞瑶为何对画像上的这个女子如此关注。画像中的女子,无影阁已经寻了十一年,究竟阁主与这个女子是和关系?不过胡玉娘也清楚,不该自己知道的就不要问,否则只会引火烧身。心中虽有疑问,却也是万万不能开口的。 胡玉娘不再多说,走出了房门,自去忙她的事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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