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十里桃花半山红 |
正文 | 下榻在富春江畔的南国饭店,倚窗远眺,点点渔火,忽明忽暗;清清春风,徐徐而来。我们仿佛在品赏一首恬静而隽永的诗。然而,这不是我们的初衷,主人安排我们明天去看新登半山村的桃花。 听说今年新登的桃花节开幕式搞得十分隆重,专请著名歌唱家蒋大为先生前往高歌《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早餐毕,我们便匆匆踏上征途。出了富阳城,约半小时车程,便到了新登镇。穿过镇区不多时,沿着温柔的小丘,进入了宽阔的山口。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连一片的油菜花,金灿灿的,香幽幽的,平添了一份乐趣,但也更撩拨起对桃花的向往。山路有一点儿坡度了,两边的青山渐渐地挤压过来。转过一个山弯,眼睛一亮,几株桃树从车身擦过,再往前开,桃树多了起来。到了山坡上的一块平地,便是半山村。 我们下了车,活络一下筋骨,循着起伏的山间公路登去,融进了桃花的世界,头顶上、脚底下、身子左右,从眼面前一直绵延到山之尽头,满目都是桃花。盘旋在山涧的沥青公路像几缕黑丝线把桃园扎成一朵硕大而美丽的花。我们一边登山一边浏览,那多彩的桃花像朝霞撒满山坳,似霓裳飘舞蓝天。这桃花任你怎么看,也不显单调。那棕黑色虬枝上缀满了粉白色的,是最早开的花;而伸展着青枝,吐着玫红韵息的,是迟开一点的;还有那些嫩枝上依偎着的花蕾,红红的,羞羞的,一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样子。不管哪一种花,都鲜活欲滴,透出健康的红晕。我们登上山丘之颠,俯视十里桃园,真是一片色彩的海洋。且不说那连片的各式各样的桃红,一丛一丛的梨花,像高傲的白马王子引诱着那些桃花们;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金黄的油菜花,也来凑热闹,三五一群的,尽情地嬉戏着;最可爱的是那些蚕豆,绿叶中冒出无数白花,花瓣中嵌着金黑色的“眼睛”,好象在监视着花儿们的行动。整个桃园在青松翠竹的拥托下,是那样的清馨,那样的热烈。 下山了,我们不走公路,索性沿着山间小路钻进了桃林,这里是另一种情形。那些桃花,有的拨弄着我们的头发,有的轻舞在我们的眼前,有的抚摸着我们的臂膀,我们被桃花完全包围了。桃花历来是美女的象征,远赏桃花,你会为她的美丽发出由衷的赞叹;而近看桃花,就如无数美女簇拥着你,一种笼罩感即刻升起,昏昏然、纭纭然也。此刻,苏轼的名言“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也许是最好的注释罢了。桃林下,是动物们的欢乐天地,一群芦花母鸡畅开歌喉,在高唱生产后的喜悦,几只锦毛公鸡追来追去,乐坏了,忙煞了;狗儿们在主人的唤叫声中,时而窜到东窜到西,时而凝神屏息注视动静;溪里的小鱼儿,翻动着白鳞,戗水而上。桃林中星散的山里人家,粉墙黛瓦,木结构房子,房前满是桃树,屋后淡竹掩映。 在一个小山包旁,一位大妈正在修整桃树,见我们走过去,她放下活计与我们攀谈起来。大妈热情好客,非要我们到她家坐一会儿喝一口水。这是一户典型的山里人家,正门敞开着,男主人下山了。大妈从冰箱里拿出水果招待我们,我们也随意地拉起家常。大妈一家四口,丈夫年轻时参加解放军,退伍后回家乡务农;一个儿子是山里飞出去的“凤凰”,考中浙江大学,前年毕业时又考上了公务员,分配在杭州市机关工作;一个女儿也很有出息,在富阳一个镇里办起了占地60多亩的厂子,年收入相当可观。正谈着,大伯和他的“警卫员”小黄狗跨进了门。大伯和我们算了一笔帐,他家种了300余棵桃树,有十多个品种,分六七八三个月结果,桃子采摘季节,到桃园来自己采摘的客户,每斤三元五角,运到富阳城,则可卖到五六元,平均一棵树的桃子卖一百元左右,一年的收入可达到三万元。我递给大伯一支烟,他边吸边指着屋外满山遍野的桃树说:“原来半山村都是梯田,就种水稻,遇着大旱年头,稻子旱死,颗粒无收,闹饥荒是常事儿;就算风调雨顺大丰收,靠这点儿谷子,还是穷啊。自从家庭联产承包后,有人就动脑筋种桃树,这一种就火了,家家户户都种桃树。二十多年过去,半山村成了真正的桃树村了。”听完大伯的一席话,我在想,半山村的百姓如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这一切离不开火红火红的十里桃园,更离不开我们共和国历史观念的转变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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