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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山顶那片飘荡的红云
正文

作者:山溪也哲 字 长篇小说

——谨以这些文字献给村子里的父老乡亲们,献给我的邻居匡木,荷花和他们的情人

楔子

这是个多雨的季节。

夜幕就象一团硕大的黑雾渐渐把山峦和河流吞没,瞬间,座落在绿荫下的房子,村子一下子模糊起来了,这是个叫流沙坪的小村落,这样的小村落长江中上游很常见,土墙,青瓦,座落零乱参差。据宗谱记载,四百多年前他们的老祖宗从西北挑上一担子来这里已经繁衍了三十一代。叫流沙坪的来历很简单,就是两山的夹缝被雨水冲下的一个足球场大的沙坪,沙坪形状呈心字形,四周栽种全是垂柳,当然也有为数不多的棕树和杨树,值得骄傲的是沙坪两侧长年流淌着一条清亮的山涧小溪,。于是这里便是女人的集地,她们有事没事总有人拿着脏衣服,锅碗勺盆,甚至摸布来这里洗刷,拉呱,嬉闹,争执是非曲直。男人们也会悠闲自在地坐在树荫下面的石条抽烟,上年纪的老人,他们的用晒干的贮麻骨杆点着旱烟,抽得颈筋暴怒,然后垂吊的眼袋半睁半丝着,让青烟缓缓地从鼻孔和微张的嘴巴淡淡悠悠地钻出来。于是这里也便成了全村子的集散地,没见过世面的人和没见过世面的狗总在这里晃悠。

这些跟这个故事没有多大的直接关系,这个故事只和这个雨夜有关。

一宿命

夜色已经让人的视线很模糊了。细得如牛毛的雨被风吹得象轻纱一样罩住村子的树叶和房顶,也罩住了黑夜里村子的是事非非。除了几只无事生非的狗在有一节没一拍的吠叫,这时沉寂了的山村就象个熟睡的婴儿那样安静。

列成撑一把黑色的自动雨伞拖着蹒跚的步子向家里晃荡,叨在左嘴角的香烟早已灭了。他自己也知道有点醉,但他今天心情不错。他在前山小煤窑开小铲车,老板说他们几个辛苦了,今天让食堂给他们加了两个菜,四个人竟喝了三瓶黄鹤楼。

在一片狗叫簇拥声中匡列成艰难地来到自己屋场,,他站在门前的杨树下。尽力让自己站稳,然后撒了泡尿,收了个寒颤,他越发觉得疲惫,他用力吸了一口早已熄灭了的烟头,想提点精神来,然后无奈的吐掉了烟蒂,他觉得他的头在澎涨。真的很倦很困了。

他似乎听到窗内的人在说话,是个男人和他老婆在说话。声音不大,是压着嗓子说的。可他真好倦了不想去究竟是谁了……

他叫了声,“荷花开门啊,我回了”。

屋内一下子寂然了,紧接着有搪瓷杯落地的声音,过了好一会门开了,荷花走过来,用左手托着他的右腋把他扶进里屋。他睁开惺忪的眼睛,他清楚看到了小饭桌子下面还在冒着火星的的烟头,看着头发有些零乱荷花,列成从头到脚掠过一股寒意。这股寒意虽然很浓烈,但只是一掠而过,他真的大困了。

“谁来过,”列成声音有点象咽气似的问荷花,“没有啊,你醉了吧。”荷花脸上掠过一丝复杂的表情,一边帮列成脱外衣一边说,“你除了酒,就是烟,你还知道这个家啊,你就装迷湖吧。”

因为大多的酒精作用,列成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思想了,他被荷花推上了床,不得不茫然进了迷湖的梦乡。

先锋煤矿的名字很好听,是上海老板来投资的,有三个井口,列成在一号井口煤场开铲车,主要负责装载和清场。

江南的天就这样,昨天还是阴雨绵绵的,今天一早一轮红彤彤的太阳却又从远山那边升腾起来了,虽然光力不是很强,但很鲜艳。无尽的光芒洒在山峦上,附和着初冬的微风也一起滑到了煤场,也洒到了列成的铲车上,让列成困倦的情绪得到了一个安慰的理由。列成加大油门将最后一铲煤把来运煤的卡车装满。然后他开着铲车沿场四周收拾散落煤炭,今天心里总有一些颓然。不知是昨晚的酒精还没消散还是迷湖的记忆让他沉湎,他心里就象有块石头压着一口气一样,莫名其妙,好象就要爆一样。他索性点上一支烟,将铲子低压在地面,加大油门,铲车怒吼着喷出黑烟把煤连同被煤染黑的泥土一齐铲起,然后向天擎起了它巨大的双掌把土和煤一起洒向硕大的煤堆。

列成把车轮移到靠沟边的煤场边沿。他要把斜坡那块大煤果撮下来,那是块近百斤的好煤果,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调好铲车的方向,煤果如意地滑到铲内,诚然随着一阵场沿石头滚动声,铲车还没来得及调头就象一头被击中了后腿的大水牛一样失去了平衡,一屁股坐向了三米多深的水沟,当列成感觉到大事不妙推开车门时,铲车已是翻了个身,车顶朝下四轮朝上了,列成的左脚已被顶蓬与座位的钢铁死死的夹住了,他只叫出了一声就晕厥全然不知了,后来他也记不起他那天叫了声什么。

荷花上午在坡上种小麦,是中午回来准备给放学的孩子做饭时才听到等在院子很久的匡列山说列成出事的。匡列山说列成出事了,说列成把铲车开翻了,她听后愣头愣脑了一会,然后又手忙脚乱地一边收拾家里,一边问列成伤得重不重,她压根不信早上还吃了她煮的一大海碗面条的男人会伤成么样子重。

匡列山叉着双腿站在柴门边,双手抱在胸前,抬起头用那双瞳仁有点不对阵的眼看着天空说:“这个不好说,你快去吧,在县人民医院”。然后向小巷走去。走了几步又回过头说,“命啊,我想他这辈子是不会有什么出作了的”。

荷花交待好三个孩子,她就拿了个印有“上海”和烟囱的帆布包匆匆上路,先是乘船到官驿镇,再在镇上乘一熟人介绍的东风五吨卡车,她站空荡荡的车厢里被风和颠簸折腾了近一小时,到县城十字路口下车时她已经找不到北了,更不知道人民医院在那个方向。这时荷花身子有些发抖,是没来由的那种害怕和胆怯,是茫然不知所措和无端的牵肠挂肚,她就象一只被赶散了群的母羊,站在黄昏荒无人烟的沙洲上,无助,凄凉。

她不知道费了多少的口舌,也不知跑了多少冤枉路,象一只乱扑的苍蝇,在不大的县城街巷乱窜,天快黑了才在人民医院四楼找到列成的病房。

医生让她在过道长椅坐着等,说正在手术,荷花抱着包子在过道追着问医生伤势重不重,医生没停步告诉她,不要急,我们会尽力的,然后进了一个办公室。然后不轻不重地带上了门。

坐在过道的木条长椅上,望着斑驳陆离的过道,荷花突然想列成到伤得肯定不轻,要不么会要上这大的医院呢?官驿不是有医院吗?肯定是那里冶不了才来这里的,要是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么办?她不敢想了,眼睛死死盯着手术室门那用白布挡着的小窗口,希望从那里得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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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6 1:32: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