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修行 |
正文 | 我在成长,无法阻止的成长。直到有一天,我连自己也陌生了。 我不知道,我在时间的蹉跎中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莫名其妙的忧伤,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莫名其妙的难过。 师父说,那叫成长。 每个人都无法摆脱的成长。那是一种劫,或喜或悲。 我一路走来,遇到了很多人,大多匆匆闪过,留下模糊的影子。 我问师父,为什么我会记不得他们? 师父说,你是个寡情的人。 我说,那我是坏人吗? 师父说,每个人心中的定义不同,好坏没有人可以评判。 我说,那我可悲吗? 师父说,像你这样寡情的人,大概算是喜,不必为情所伤。 我说,既然不会为情所伤,为什么我会忧伤,为什么我会难过。 师父说,我不是佛,自然不会万事知晓。 我模模糊糊的点头。我不知道,那是悲的开始。 师父说,你下山修行一年。 我说,我不愿离开师父。 师父说,你不必违心。 我背着背囊下了山。正如师父所说,我没有想念他。仿佛这个人就从来没有出现在我的世界中。 师父说,这是喜。我不会因思念而烦恼,不会因感情而困惑。 我路过一个村庄,遇到一个老妇人坐在坟前哭泣。 我说,你为何要哭? 老妇人说,老伴走了。 我说,这是躲不掉的劫。 老妇人说,那是情。 我说,情是一种劫,毁人耳根清净。 老妇人说,你会这样想,真可怜。 我问她,为什么?她闭着眼,她再也没回答我的话。 我向前跨了一步,她已经没有了呼吸。我草草挖了一个坑,把她埋了。 我继续向前走着,走进一座小镇。一个少妇站在亭台上,带着淡淡愁容。 我问她,你为何带着满脸忧愁。 少妇说,因为思念。 我说,那是什么? 少妇说,那是一种情,牵肠挂肚的情。 我说,既然令人难过,你为何还要思念? 少妇说,因为还有比难过更重要的东西。 我说,那又是什么? 少妇说,说不清,也道不明。 我告别了她,继续我的修行。我着实不明白,为何令人如此难过,他们却依旧不忍割舍。 我在最繁华的城市遇到了一个小乞丐。我分了一小份口粮给他,他便一直跟着我。 我说,你是想要更多的食物。 他摇摇头。 我说,你想要钱财。 他继续摇头。 我说,我实在想不出你想要什么? 他说,让我跟着你吧。 我说,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他说,我要报答你。 我说,我要去修行,你也要跟着? 他点了点头。 于是,我和小乞丐结伴修行。 我们路过一户农家。农妇哀求我们救他的丈夫。 小乞丐说,好。 我对小乞丐说,不要去管别人的事,这是自己的造化。 小乞丐说,正因为他的造化如此,所以遇到了我们。 我说,这事,你要自己做。 小乞丐说,为什么你不呢? 我说,这与我的利益无关。 小乞丐说,你为什么这么冷血。 我说,你说的对,师父说我是个寡情的人。 小乞丐说,那你为何要救我。 我说,只是顺手而已。 小乞丐说,那你可以再顺手一次。 我说,很多事,很难说。 小乞丐说,你很可怜。 我说,很多人都说过我可怜。 小乞丐说,要怎样才能让你不寡情。 我说,我也不知道。 小乞丐救了农夫。我看到他们眼中的欣喜,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我告诉自己,师父说,这是劫。 我们继续修行,走到了荒芜之地,遇到山贼。 小乞丐说,我引开他们,你走。 我说,我能对付他们的。 于是,我把一群山贼打倒在地。 小乞丐说,你真厉害。 我说,这个自然。 突然,小乞丐抱住了我。我有些生气,推开了他。 小乞丐笑了笑,说,不好意思。 我没有理会他,却看到他的背脊上插了一根利箭。 我问他,为何要替我档那一箭。 小乞丐说,如果那一箭是你挨的话,你受伤了,我也活不了。不如我替你挡了,至少我们还能有一个活着。 我说,你真会算。 后来,小乞丐死了。 我继续一个人修行。 师父说,修行一年就可以回去。 我年初下的山,大约年底就可以回去了。 我又碰到了很多很多的人,有修行的和尚,有年迈的老妪,有落魄的占卜师...... 年底,我回到了山上,遇到了师父。 我说,很多事,我还是想不明白。 师父说,因为你是个寡情的人。 我把所有发生的事告诉了师父。 师父说,小乞丐是可怜的,你是可悲的。 我说,为什么?小乞丐很聪明。 师父说,小乞丐没错,你也没错。 我说,师父,我不明白。 师父说,年初,你继续去修行吧。 我点点头,又开始了我的修行。 只是,觉得缺了些什么? 很久很久以后,我终于知道了那是可悲的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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