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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燕归处,衔来一片水墨光
正文

我这里有一处江南,只闻花香,不闻悲喜,喝茶读书,不争朝夕。

——题记

黛色屋檐下,我翘首而立,看飞燕还巢,背对满载夕阳。我犹自望着,看巢内雏燕声声啼。也许只有这一刻的静默,时间对于我来说,才是安然和美丽的。在这其中,滋生出一种淡淡的古道巷陌之感,随之而出的便是浓墨晕染如行云流水。于此,我便更乐于把这江山如画,种进斜阳几重,满目山河,俱是水墨清瘦。

就是这样的一只燕,也足以让我辽想起那旷古之色,一点即化,勾起丝丝缕缕,从而死心塌地地迷上这水墨山河,每每想起,心便一层一层地陷下去。只因那燕子衔来的,不仅是那旖旎三月春光,更是累积千年的山光水色,是狼毫挥就的长河落日,是宣纸上化不开的墨色,是古道向晚,云板更深,长桥筑波,杏花微雨,甚至还是持伞而立的白衣公子,烟雨迷蒙中,伞上那抹天青色温柔缱绻。

也许,正是在不断消逝,不断被更替的东西,才越会被人感念着,越是得不到,越想去追寻。而被浓墨一笔一划勾染的诗情画意,这种感觉,放在现在,是很难找到了的。回望过去数千年的遥远山河,同一片国土下的不同时空,以及在那个时空下人们水墨一样的生活,我甘愿沉陷下去。

在那样湿润的日子里,一棵斜倚老屋的树可以成为一首诗,三两枝桃花可以入画,笔墨沾得衣带泛香。

在那样干净的日子里,古铜色的精致小铜炉,淡烟缭绕,窗明几净,携一卷书轻读,窗外阳光正好,柳荫底黄鹂啼鸣。若是花开了,若是微风四起,我想我会站在廊檐下,赤足,感受脚底下木头所特有的温淳,一步一步,踩过细碎摇曳的花影,抬头便可看见檐角的天空,很蓝,带着花香。若是夜里不乏睡意,便信步庭院,花间一壶酒,可举杯邀明月。

春天里,可去采陌上花,傍晚徐徐归矣。暮春之初,春服既成,亦可与朋友浴乎沂,风乎舞雩。然后去登山,看江山万里,天下荣安。我甚至想在冬天,像那蓑笠翁一样,独钓一江寒雪,我不去知道所谓的哀愁,我将所有的神思都寄予在了江雪下面的钓钩上。或者,去湖心亭看雪,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曹操能煮酒论英雄,我虽不是英雄,但我有我的家国。

在那样温润的日子里,我能想到很多美好的事情,可能这些事情放到现在也可以去做,但是却缺少了两个字,便是水墨,这是一种感觉。水墨,水墨,这湿漉漉的饱含江南烟雨的词语,是空山里的清泉滴落在水面荡起涟漪的脆响,空灵宁静,是幽长的巷子里雨滴滑落在青石板上的声音,冗长悠远。

这或许已成了我心里埋得很深很柔软的一种信仰,它仿佛能控制我的思想,当我在现实中恍过神来,总有种空落落的感觉。我想,这信仰,是寄托,但是溺进去了,倒成了精神上的虚脱了。它对于我来说,可望而不可及,但即便如此,我却依旧不愿意舍弃。我想我这么沉迷于此,便是它所给予我的一种充盈感吧,在它的意义后面,是我所向往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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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3/15 16:21: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