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父亲的腿 |
正文 | 我与父母分开生活已十几年了。我一家三口已搬到县城,父母依然住在乡下的老家。虽然我工作很忙,但是也经常回去看望他们。老家是我的根,那里有我难以忘却的乡音,有我魂牵梦绕的乡情,有我难以割舍的双亲。 曾几何时,我回家,看到父亲走路有点跛。我问,爸,你腿怎么了?爸说,没大碍,就是走路多了,有点疼。膝盖一侧长了点骨刺,已经去医院看了,拍了片子,拿了药,不累也不怎么疼。我要带他到县城医院再检查,可他说什么也不肯,说这种情况很多人都有,没什么好的治疗方法,就是再去看,也还是这样。 父亲今年已七十多了,头发全白了,但身体一直很硬朗,现在就是腿有这点问题。父亲是一个要强的人,干什么都雷厉风行,从不怕吃苦受累。如今依然种着几亩地,还开着小店,喂两头牛。他说家里的收入也够生活的,也不要我们给钱。父亲的腿应该是多年积劳成疾。父亲是一个倔强的人,他认准的事,谁说也没用。我几次要带他去看腿,他都没答应。 一次,岳母患重病,住进了县医院。父亲和母亲听说后执意要来看望。我在乡下上班,平时没时间。我就告诉他们等周末来吧。我叫他们上午来,可他们都不同意,要下午来。说上午来,我们忙,还得给他们做饭,总得准备些菜吧,太麻烦了。儿女再大,在他们眼里,还是像孩子一样,不管什么时候,都为儿女考虑啊! 周末到了。星期天下午,父亲和母亲一道从老家坐汽车赶来了,我到车站去接他们。父亲虽然腿疼,还是给我们带来家里种的一些东西,青菜啊什么的。我说不用带,我抽时间去拿就行了。父亲说,不是来了嘛,顺便就带来了,在城里什么都得买啊。车站离家有十几分钟的路。我说,爸,咱打的走吧。父亲应道,这么近,打什么的,用不着,一会就到了。我拗不过他。 到了家,我给父亲和母亲倒了水,给父亲点上烟,陪他们说说话,让他们歇一会儿。我说,爸,你腿疼,牛就别喂了,整天忙着割草,腿老是没时间休息。父亲勉强地点了点头,我知道,那是不舍啊!说了一会儿,父亲说,去医院看看吧,看完就回去了,家里还有牛,小店也离不开人。我们一路就去医院,医院也不远,大约也是十分钟的路。 到了医院,正好是探望病人的时间。每天下午探望一次,每次一个人进去,其他人可以在外面看,岳母的二女儿进去的。我和父亲、母亲隔着玻璃看岳母的病情,状况。探视结束后,父亲和母亲问了岳母的一些情况,说了些安慰的话,叫他们耐心照顾,慢慢治疗。父亲给他们一些钱,说是可以给岳母买一些营养品吧,算是一点心意。他们执意不要,说来看了就很好了。推来推去,父亲还是硬塞给他们。盛情难却,也就不再推辞了。 父亲、母亲起身和他们告别,准备回家。我知道留他们在这住几天也是不可能的。医院离车站有点远。走出医院,我又准备打的送他们去车站。可父亲、母亲依然坚持要步行去。我毫不理会,赶紧去找出租车,可他们沿着店面门前的人行道,径直往车站走去。我还没找好出租车,他们已走出了很远。我只好放弃,加快脚步赶上去。我看见父亲走路一条腿显得有点吃力,可是他又竭力显出很自然地样子。他是怕我看了会更加心疼啊!我很快赶上了他们。我一边走,一边看有没有出租车经过,一边劝父亲坐车。可是也真不凑巧,走了好一段,也没碰见。 不知不觉离车站也不远了。父亲倒劝起我来了:你看,这不马上就到了吗?还打什么的?父亲的脚步总是很快的,就像他雷厉风行的性格。这时虽然是下午四点多,可九月的太阳依然发出火热的光。父亲黝黑的脸上已沁出了豆大汗珠。对父亲的执拗,我显出有点生气的样子,说些埋怨的话。可父亲却不理我,只顾埋头走路。我知道,父亲是为我省钱,他觉得我一个人上班,拿一点工资,日子过的也不宽裕,能省一点是一点啊! 不一会,也就到了车站。我和他们一块上了车,给他们买了车票。没多一会,汽车开动了。我跟在汽车旁边,出了车站,来到路边,目送他们,直到那辆车消失在绵延的车流中。 我心里酸酸的,愣了半天,才往回走。 我不知道父亲和母亲下次什么时候能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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