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标题 | 《涡》之六初涉繁华地 |
| 正文 | 一天，任秋原正准备出车拉客时，接到浙江人老梁的电话，说省城有个朋友急需资金，问他愿不愿意借钱，六分利息，最多用十天，老梁自己亲自做保人。 秋原问：“借多少？你这个朋友我见都没见过，保不保险？” 老梁说：“也就百八十万。保不保险？这个肯定没问题，我做保人你还不放心？要不这么地，你干脆跟我去趟省城，看看我这个朋友，顺便考察考察省城的投资环境。” “咳，还考察投资环境，我这点实力有什么好考察的。去散散心是真的，听你的，我跟你去。”秋原把车钥匙交给厨师王辉，让他代为拉客。王辉是秋原远房表弟，除了干厨师，还帮秋原处理一些日常事务。 王辉接过钥匙，说：“拉客没问题，只是签字怎么签？” 秋原说：“你来签，签我的名字就行了。”然后跟王淑月打了声招呼，就出发了。 在任秋原印象中，好像老梁从大矿开矿就一直在矿上。大家都知道他是浙江人，特别有钱。矿上的浙江矿工大部分都是他介绍来的，好像在省城开着劳务服务公司，还承包了矿上浙江矿工的食堂。这个人四十多岁的年纪，平时开着一辆奔驰越野，人很和善，对村民非常客气，见面就发烟。最特别的是，逢年过节还专门进村，见人就送钱，一出手就是两三百元；开始，村民还很难为情，总要假装推托一番，接了钱往口袋里装的时候还要自我安慰：“白给谁不要？不要白不要！”后来很快就养成习惯，见了老梁老远就打招呼：“老梁，你什么时候再发钱啊？”“老梁，你可有一阵子没给我们发钱了。”不但跟村民关系处的好，他还经常请当地有头有脸的人喝酒，秋原就是在自家饭店这么跟他混熟的。 两人赶到省城，已经下午五点，任秋原被安排在一家饭店住下。老梁说：“你先休息一下，晚上再跟朋友见面，到点了我叫你。” 七点钟，秋原被服务员叫醒，说楼下有人等。下楼后，看到老梁的奔驰车，司机站在车前，很礼貌的打招呼：“您是任总吧？梁总吩咐把您送到温州商贸城，请上车吧。” 街灯把马路照得通亮，两旁高楼大厦林立，霓虹灯闪烁的地方都立着某某会所、某某洗浴中心的牌子。从毕业后，秋原一直在家门口奋斗，在村里还算个人物，但到了省城，他一下子感觉到自己的渺小。什么时候才能在这花花世界占据一席之地呢？ 车子停在一栋大楼前，秋原跟着司机乘电梯上到五楼。司机推开一间包间，里面传出一阵欢笑声， “付哥、梁总，任总到了。”司机边打招呼边回身请秋原进门。 这是一间茶艺室。一位长相端庄、穿旗袍的小妹，动作麻利地泡茶、倒茶，脸上带着笑意，边上坐的陌生男人大概就是付哥了。老梁向秋原点头：“请坐，这位是付哥。”付哥抬头看了秋原一眼，说：“坐。”又继续说刚才的段子：“我那时才四、五岁，还没有锅台高，我是站在凳子上展示厨艺的。大院的叔叔阿姨看了都竖大拇指，这孩子现在就这样，将来必定有出息。”小妹一边倒茶，一边笑弯了腰，说：“你就吹吧！好了，你们谈正事，有事喊我。”就起身往外走，一边向秋原点头致意。 “小伙儿长得挺精神啊！”付哥满脸带笑，跟秋原握了握手，说：“你的情况梁总说了好几回，总说你年轻有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事情是这样的，”付哥放低声音，“我最近跟朋友一起做了个光伏产业项目，你知道，这是个烧钱的行当，弄得手头很紧，就想跟朋友周转点。不知任老弟肯不肯助一臂之力？”说完，眼睛盯着秋原。 秋原尽量装得老成，边构思边说：“这个事，梁总交代过。是付哥看得起我，对这个产业我只是略知皮毛，但梁总交代的事，我肯定尽全力帮忙。” “任总是个痛快人，那这样吧，”老梁说：“现在就把手续办了。付哥的期望是一百万，你看？” 秋原想了想，说：“一百万我还有点力不从心，你看八十万怎么样？” “可以可以，感谢感谢，就按梁总说的办手续吧。”付哥说。 办完手续，秋原说：“我明天给您转款。” “没问题。”付哥面向梁总：“你带小任到四楼吃点饭，六楼是歌厅，吃完饭带任老弟去放松放松。我还有个饭局，今晚就不陪任老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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