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笔筒因缘 |
正文 | 案头的黄花梨笔筒,呈圆柱状,平足,圆腹,敞口,口沿处指甲圆突起不甚明显,高14。5cm,直径13。3cm,形制端庄大方,包浆温润,表面光素简约,纹理自然。这件笔筒,在我蹒跚学步时是我父亲放铁钉的容器。稍后,笔筒和铁钉成为我的玩具。玩耍之中,有时因为战绩不佳,还会迁怒于笔筒,上去踢上两脚,把它当成一只出气筒。直到1980年,我读小学三年级时,要完成老师布置的大楷作业,到镇上的老学究陈葆林家借用笔墨,发现一件模样与我家相仿的脱底笔筒后,才改变了我家的笔筒待遇,后来竟成了我的第一件藏品。 记得当时,我在陈家,看到陈老桌上那只黑漆漆脏兮兮又脱了底的笔筒,说:“陈老,迪种介推板格么事,还要来做啥?我来帮侬去捣脱。”岂料我话音刚落,陈老立马赶过来,双手按住笔筒,大声说:“侬只小戆大,咖好格么事,哪能舍得捣脱啦?”我说:“侬看,像只脱底棺材,哪能摆铁钉?”“摆铁钉?乱话三千。等我碰着倷个爷娘,叫伊拉好好叫教侬识货点。”“喔唷,啥格宝贝啦。伲屋里厢伊只就是摆铁钉个么。”“勿要搞七廿三,迪个是放毛笔个,叫笔筒,好么事啊!”“葛末好格,我回转去汰汰清爽,再拿过来拨侬看看。”说完,我人已冲出门,但闻身后传来一声喊:“勿要汏,勿要汏,用布头揩!” 我家的笔筒置于窗台,常年受日光照射,颜色偏淡。旧有旧的好,反倒是因为岁月的年轮让这笔筒愈显珍贵。使用久了,渐生感情,加上岁月留痕,表面已形成包浆,看上去越发温润。 1990年夏,我家的笔筒招来了收古董的人。那日,我正在书桌上练字,一个声音从窗纱外传进来:“朋友,拨我进来坐忒一歇好哇?”我警觉地问:“有啥事体?”“收古董格,想看看侬伊只笔筒。”“噶有啥好看个?”“看看又勿要紧格……”那人进屋后,拿起笔筒横看竖看,竟然开出天价,一百元人民币买下。虽然出价已相当于当时我当小学教师一个月的工资,但是我还是难以割舍。此后,那收古董的人,连续几年暑假来我家里“坐坐”。时间长了,我俩倒成了朋友,从他那儿,我学到了一些古董文物方面的知识,自己也能分辨个真假,断定个“八九不离十”。而从父亲那里,我又知道了这个笔筒是用海南黄花梨老料独雕定做而成,有异于市面上镶底或打孔的笔筒。始祖曾带着它,穿街走巷,四处游医。可以说,笔筒襄助始祖立足杏林,谋得在上海一隅成家立业,繁衍后代,直到如今枝叶繁茂。于是对我的笔筒,我越发珍惜。 现在,我家的黄花梨笔筒伴随着我,让我有幸忝厕翰苑。每当朋友上门,我就会请他们一起观赏把玩,我就会想起往事。我要好好珍藏它,让它成为我家的“传家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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